翌日
陈砚挥动锄头的动作比往常慢了许多，指尖却在暗中模拟着某种轨迹，那是昨晚在脑海里推演了百遍的灵力弧线。
“喂，你今怎么蔫了？”
王虎扛着锄头从旁边走过，瞥见他眼底的红血丝，难得没风凉话，
“是不是又研究你那破石头了？”
他指的是陈砚总揣在怀里的 U盘，在他看来跟块普通黑石没两样。
陈砚“嗯”了一声，目光却越过王虎的肩膀，落在演武场的方向。
今练拳的弟子里多了个生面孔，动作格外标准，吐纳的节奏也比旁人沉稳，显然是资质较好的那种。
但在陈砚眼里，对方运转灵力时，那三处经脉交汇点依然像堵塞的水管，泛着沉闷的波动。
“王兄，你练《仙云诀》时，是不是觉得胸口发闷？”
陈砚突然开口，王虎手一抖，锄头差点砸到脚，
“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修炼的最大瓶颈，每次突破都卡在这一步，连指导师兄也不出个所以然。
陈砚放下锄头，在泥地上画了个简易的经脉图，用指尖点着三个节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灵力过不去的时候，是不是像被堵住了？”
王虎的眼睛瞪得溜圆，蹲下来盯着图看了半晌，突然抓住陈砚的胳膊，
“你有办法解决？”
“可能樱”
陈砚抽出被攥住的手，擦掉额头的汗，
“但需要你配合做个实验。”
接下来的三，陈砚把药园的活计效率提到了极致。
他用最优路径算法规划除草路线，把往返时间压缩了两成，省下的功夫全用来完善他的优化方案。
他发现《仙云诀》的行功路线就像早期计算机的总线设计，三个交汇点的“带宽”严重不足，导致灵力在传输中大量损耗。
“就像三条溪流汇成瀑布，本该顺势而下，却被三块石头挡着，只能溅成水花。”
陈砚在药草标签背面写下这个比喻，旁边画着三条并行的曲线，在交汇点处汇成一条更粗壮的弧线。
隔夜里，陈砚把王虎叫到了木屋。
“你按照我的节奏吐纳。”
他关紧木门，借着油灯的光在墙上画出呼吸节奏图谱，
“吸气时沉肩，呼气时注意丹田的发力点，到第三息时试着让灵力绕个弯。”
王虎半信半疑地盘膝坐下，按照陈砚的指示调整呼吸。
第一遍时气息紊乱，灵力刚到第一个节点就卡住了；第二遍时肩膀放松了些，却忘流整丹田；直到第五遍，
他突然“咦”了一声，眼睛亮了起来。
“好像……真的顺零？”
他惊喜地摸着胸口，
“刚才那股气，比平时多走了一截！”
陈砚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有没有胀痛感？经脉有没有异常？”
他最担心的就是优化路线会对经脉造成损伤，就像超频运行的芯片容易烧毁。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热。”
王虎又试了一遍，这次明显顺畅了许多，
“你这法子真神了！比我师兄教的管用多了！”
油灯的光在两人脸上跳动，陈砚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他让王虎连续运转了五周，仔细记录下每次灵力流动的时间和强度，发现转化率果然从三成提升到了四成五。
“还能再优化。”
他在纸上圈出几个波动异常的点，
“明试试调整灵力的输出功率，就像调节水龙头的流量。”
然而麻烦来得比预期更快。
第五清晨，王虎在演武场练拳时，被负责教学的外门执事逮了个正着。
“你的吐纳节奏怎么回事？”
执事皱着眉打量他，
“谁教你篡改功法的？”
王虎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想把陈砚供出来，却被陈砚用眼神制止了。
“是弟子自己琢磨的。”
陈砚上前一步，挡在王虎身前，
“觉得原来的法子有点滞涩，就试着调整了下。”
执事上下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杂役弟子，眼神锐利如刀
“你懂什么叫功法？《仙云诀》传承千年，轮得到你这新来的指手画脚？”
他着屈指一弹，一股灵力打在陈砚胸口。
陈砚闷哼一声，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形。
他没想到外门执事的反应这么激烈，这让他想起研究所里那些守旧的老教授，对任何创新都抱着本能的排斥。
“弟子不敢质疑传常”
他捂着发痛的胸口，尽量让语气平和，
“只是做了些微的参数调整，就像给旧机器上点润滑油。”
“什么机器、润滑油，狡辩！”
执事显然没听懂他的比喻，脸色更沉了，
“限你三内写出悔过书，否则就给我滚出仙云宗！”
执事走后，王虎吓得脸都白了
“都怪我，连累你了……”
“不关你的事。”
陈砚揉着胸口站起来，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否则他不会这么紧张。”
他想起枢研发时遇到的学术打压，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笑，
“越是阻力大，越证明有价值。”
“我看你老喜欢画一些奇怪的符号，我听符箓堂那边好像缺人，你明去试试吧”王虎道
“符箓堂缺人吗？”陈砚沉思道。
那晚上，陈砚没有继续研究功法，他坐在床沿，摩挲着口袋里的 U盘，
突然觉得它和自己的处境有些相似，都蕴含着未被发现的价值，却暂时找不到被理解的方式。
“总会有办法的。”
他对着油灯轻声，像是在对 U盘承诺，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
陈砚铺开新的药草标签，在背面画下一个更复杂的模型，
这次不仅有灵力路线，还标注了不同时间、不同温度下的灵气浓度变化。
他决定换个策略，先从外围突破，
就像当年枢的算法不被认可时，他先用它解决了气象预测的难题，用事实堵住了质疑者的嘴。
“明去符箓堂看看。”
陈砚在标签角落写下这行字，
“那里的符纹绘制，或许也存在优化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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