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一楼，月光从大门处照射进来，钱绾顺着走过去，发现父母以及舅舅在吃宵夜。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三个人话声音，听不清在些什么。
她没有纠结不知道话内容，眼睛盯着桌面上的为数不多大虾，她从门口提出来，跑着来到桌子旁。
她义愤填膺冲三，人喊道：“你们吃独食，我要告诉……”
她的突然出现，让三人吓了一跳，很快三人镇定下来。
杨双似笑非笑地问：“告诉谁？”
告诉？
“告诉哥哥姐姐，让他们不理你们。”钱绾转动眼睛，“除非，你们哄哄我，我大方点，不告状了。”
三人听着她的话，脸上有了笑意，各自拿起一个虾干剥开外面的壳，齐齐聚到她的面前。
“贿赂，够吗？”
钱绾喜笑颜开，接过所有虾干，美滋滋吃了起来。
等她吃完，三人打算休息，杨双领着钱绾刷牙，剩下两个男人收拾桌子。
躺在床上，年长兴没有丝毫睡意。
十年了。
压在心里的事情，第一次袒露，他头回觉得轻松。
起初他不确定把杨浩东的事情告诉姐姐姐夫是对还是错，从两人未完的话语中，他察觉他们似乎对金碧大酒店有戒备心。
这是为什么？
改要找个时间好好问问。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在复仇路上，他不希望再有伤亡，姐姐姐夫不是莽撞人，他们会谨慎行事。
不定，能帮上杨浩东呢？
二楼，杨双和钱桥两人盯着白色的花板无法入睡，他们与好友之间距离这么近，四年里的某一，双方或许擦肩而过。
一个人在异乡，做着危险的工作，这种压力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希望，预想中最坏的结果永远不要出现。
第二早上，三人不约而同晚起。
夫妻俩要上班，顾不上吃早餐，在餐桌上各自拿了两个鸡蛋，带着保镖匆匆离开家。
轿车疾驰到珈城电视机厂，停下，两人马不停蹄赶往会议室。
今，上面新委任党委书记上任，般十分开会。
“大桥哥、双姐，等等我。”
王启？
两人停下脚步，身后是喘着粗气、大腹便便的王启，完全没有初识清秀模样。
最近两年发福厉害，每跑一步格外吃力，到两人跟前，他双手扶着膝盖，喘气困难，眼下的黑眼圈比上次见面又黑了几分。
因为等他，三人双双迟到。
新上任党委书记章泯，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右手握拳放在会议桌上。
厂里领导层全部低着头，没人敢抬头，生怕得罪两方人。
章泯一拳砸在桌子上，吼道：“自由散漫！作为厂长以及股东，行事作风如此自由散漫，如何服众？全厂工人怎么想？”
王启走到章泯对面，拉出椅子坐下，抬头盯着章泯道：“拿工资想呗。”
会议室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厂一贯宗旨，多劳多得，违反纪律该扣扣。
谁家还没个急事，超出休假范围，其他迟到、请假扣钱，人性化处理，大家都没意见。
章泯扫了眼声音发出位置，对方立刻笑不出来。
钱桥与杨双找到位置坐下，静观其变。
“你……”章泯很早知道王启，没想到他是个滚刀肉，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原本想立威，反被王启给了个下马威。
“有事事，没事解散，大早上的开什么会，大家都忙着赚钱呢。”王启直接将自己不满摆在台面上。
他就是要告诉章泯，厂子是他的轮不到他来当家做主。
会议室除了四个人抬头，其他领导层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们一群拿死工资的，完全没有能耐与他们对抗。
王启和章泯对视，谁也不愿意妥协。
时间持续五分钟，除了两人之外，其他人一致认为时间难熬。
章泯清了清嗓，态度软下来，道：“我们珈城电视机厂作为珈城最大工厂，有责任承担起自己的社会责任……”
王启扣了扣自己的耳朵，不耐烦开口：“直接进入正题。”
章泯深吸一口气，把心中不悦情绪压下去，道：“珈城有很多经营陷入困难、难以维持生计的国营厂需要珈城电视机厂帮助，我提议，我们负责一百个厂，进行一对多帮扶，我们领导层以及工人工资太多，适度减少，能让很多面临生存困境的工人。”
他自信完，所有人抬头，脸上透露出同一个意思，你疯了吧！
他们虽然挂靠在国营单位，本质是私营工厂，本身福利待遇没有正儿八经国营工厂工人好。
现在还想截他们去扶贫，他们就搞不懂了，大家辛辛苦苦赚钱，怎么到他嘴里成了享乐？
王启拍桌子站起来，笑着对他：“你先找起来工人聊聊，问问大家愿不愿意？”
他离开，钱桥和杨双跟着离开。
两个大股东离开，厂里领导层犹豫片刻，三五成群离开，最后会议室只剩下四个人。
章泯拿起手边的笔记本摔出去，指着门口，怒吼：“他们什么态度，我就不相信，厂里没人同意降低工资，你们三个跟我走。”
被点名三人，苦着脸跟在章泯身后，穿梭在各个车间，不断遭受工人白眼和辱骂。
如果只有这两项算是轻的，一部分情绪激动的工人，甚至抄起手边家伙事打人。
一下来，走访整个工厂没有一个工人赞同。
王启坐在钱桥办公室，对钱桥和杨双：“他真把我们当傻子，无限供血一百个经营困难工厂，是想把我们给拖死。”
“以他们的性格，估计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钱桥直言，“不定会拿你‘优秀企业家’名号做文章。”
王启听完，脸上笑意收敛，确实有可能。
没有聊兴致，他离开钱桥办公室。
钱桥和杨双在他离开返回办公室工作，他们要聊的话题不适合在工厂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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