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柴堆忽然一晃，一团肉扑过来。
“哥！我听见了！”韩豆子鬼鬼祟祟地从柴堆里钻出来，嘴里还嚼着半块干肉饼。
秦长生脸都黑了：“你怎么在这？”
“我一早就来柴房偷睡了，地暖。”韩豆子贼兮兮一笑，“刚才你们得太精彩，我一激动就没敢出声。”
他凑过来，眨眼道：“哥，你是不是打算扮猪吃老虎？”
秦长生头疼：“我只想活得久一点。”
“那我帮你！”韩豆子一拍胸，“以后谁敢动你，我先咬他！”
“……你咬人能有几级战力？”
“咬急了还能吐泡沫！”
秦长生哑然失笑，忽然觉得这一晚有点暖。
“哥，我还有事。”韩豆子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张油纸包。
“我藏了一块咸鸭蛋，给你补身子。”
“这都藏哪了？怎么热的？”
韩豆子嘿嘿一笑：“我放裤腰里捂的。”
“滚！”
次日清晨未亮。
“哥，哥你放过我吧……我昨晚才梦到猪蹄还没啃完……”
韩豆子还在梦里跟猪肉打架，就被人一脚踹出草堆，打着滚哀嚎起来。
“起来！”秦长生拽着他后领子，“带你选功法去！”
“选啥？”韩豆子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选今中午吃啥？”
“选你练啥！”秦长生咬牙，“你不是也想学拳吗？今带你去杂役房。”
韩豆子一听，眼珠子都亮了，跟打了鸡血似的：“啊？哥你真肯教我？我是不是也能修仙啦！”
“别扯。”秦长生冷静道，“你顶多能比猪拱得准。”
韩豆子兴奋得鼻涕泡都鼓起来，一路跟在秦长生身后叽叽喳喳地念个不停：
“我要选《飞虎腿》《雷霆掌》《爆头十三拳》！”
“最好还佣快活十六式》，我昨晚梦里正练到第九式——”
“你闭嘴。”秦长生把他脑袋按回肩膀，“再就给你本《抱柴蹲》。”
功法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还是那行熟悉的歪字标语：
“撕页罚工，乱涂开除。”
秦长生轻车熟路地拐到角落，一指那堆落灰的破书堆：“就这儿，选吧。”
韩豆子一阵猛翻，翻出一本书角咬得像狗啃的《龙象腿谱》，一脸兴奋：“这个好！我时候就爱学大象走路！”
“滚。”秦长生抢过扔回去，翻出一本《铁腰桩·吐息诀》，封面写得像酒楼账本，边角还油乎乎的。
“练这个。”
“它看起来不太行啊。”韩豆子皱眉。
“你也不太校”秦长生拍了拍他肩，“合适。”
韩豆子一脸郁结地抱着功法跟出来，嘴里声嘀咕：“我怎么感觉像被你卖猪了……”
后山溪边，晨风微凉，两人就地而蹲。
不，准确，是一个蹲得如雕如刻，另一个蹲得像便秘抽筋。
“腰挺直，膝别晃，丹田收住，呼吸走腹！”秦长生在一旁喊。
“哥……我这肚子比腹还大，走不过去啊！”韩豆子面色发紫，像被马踩了半边屁股。
“那你就想象你正在抢饭，肚子饿到极限，提气就对了！”
这番劝解也不知怎么就起了作用，韩豆子哼哧哼哧地撑了三炷香时间，居然没倒。
“哥，我感觉……腿没了。”
“明你有进步。”
晚上回到柴房，韩豆子整个人像刚挖了十八亩地，躺在草堆里哼着“挑水谣”。
“哥，我真觉得我快升了……”
“你别急着升，等真气入体再。”秦长生坐在他旁边，手里捧着《寸铁藏锋》一边翻一边指导。
“你昨晚你练这个也差点劈到自己裆？”
“那是第二式‘寸步穿骨’。”秦长生一本正经，“我练了三才学会别朝自己打。”
韩豆子沉默良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声问：“那我……还能生娃吗？”
“你现在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生不生娃先别操心。”
之后连续三，秦长生亲自督练。
白溪边马步吐息，晚上柴房静坐入定，韩豆子虽然嘴碎，但倒也肯咬牙。
终于在第四清晨，秦长生正打算提水，忽听屋内传来一声惊叫：
“哥！！！我肚子里热了！！！”
秦长生冲进去，见韩豆子坐在地上满脸通红，肚皮一抖一抖，仿佛憋了一晚上的屁终于快出来了。
“别乱动，稳住丹田！那是气感来了！”
韩豆子满头大汗：“我……我能修仙啦？”
“别做梦，你是刚进后一层。”秦长生笑骂，“但确实不错。”
他忽然轻轻一笑，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欢迎来到修行路上。”
远处一株老树后，唐婉儿靠在树干上，看着这一幕。
她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轻轻自语：
“灰灵根的他，不但能隔空劈物，还能带别人炼气入体……”
“他身上，到底藏着什么？”
她没再靠近，只回身离去，衣袖拂过树枝，落下一片青叶，随风飘远。
而柴房中，韩豆子正激动得满地打滚，大叫：
“哥！我现在是不是能飞啦？我要去找赵大牛报仇！”
“飞你个头！你现在也就勉强能打赢一只鸡腿。”
韩豆子不服气地瞪眼：“鸡腿也挺结实的好吗！”
秦长生翻了个白眼，抬脚就把他踹回草堆：“行了吧你，再练下去，心真成了‘鸡腿派宗师’，一出场就被人喊‘香喷喷上阵’。”
两人吵吵嚷嚷，笑声回荡在院里，听上去像一对不知高地厚的活宝。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第二清晨，等待他们的并不是“香喷喷”，而是另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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