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元台上，清如扑通一下子倒在地上，好久才重新爬了起来，踉跄着向外走。
路过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签了个歪歪斜斜的名字，扑通一下跌倒在地，索性多留了会，才爬起来往回走。
回去的途中，会经过一个广场，有时会有武者在那里练武，通常她会乖巧地行个礼再离开。
可是今日那里只有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女孩在玩耍。
她只顾着回去恢复元力，并未细看。
可是，对方就在她刚刚进入广场的时候，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清如？”
她似乎不太确定，徐清欢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却只能看个背影了。
“姐，该回去了。”
她轻柔地哄着姐，待姐伸开手后将之抱起，右手拉着自己的女儿，慢慢远去。
“姐，今日想吃什么？”
“牛肉，粥。”
“炙牛肉？青菜粥？”
“好，牛肉、粥。”
“回去嬷嬷做给姐吃。”
这简单的对话，慢慢地消失在了广场的尽头。
姐的睡房中，徐清欢刚刚哄睡了姐，才急忙去外面的隔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这几年女儿也大些了，初来时，她要抱着女儿，睡在姐屋里的矮榻上。
每每想起，她都要心痛上一阵。本来自家女儿，也能如珠似宝般的长大。
她怜爱地抚摸一番女儿，才起身往内间走去，再看一眼姐，撂下帘帐，这才在旁边的软榻上合衣躺下。
今夜她却无眠，那个身影太熟悉了，妹妹清如现在若是活着，今年也有十二了，也如那个身影一般大了。
可惜没有看仔细，可是，那个身影，真的好熟悉。
次日又是那个广场，
“姐，慢着些，莫摔到了。”
徐清欢一点儿也不敢放松，一双眼睛却不忘偷看那条路。
过来了！
那个身影走在最前头，她借着追姐，这次看了个正脸。
她的眼圈瞬间湿了，
“嬷嬷，嬷嬷！”
姐的呼喊声，让她瞬间回神。
对了，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之际，她急忙抹了两下眼睛，嘴里应答着，抬腿追了上去，一面还要叫自家女儿跟上。
晚间服侍着姐睡下，恰好夫人过来看姐，她趁机请假，
“夫人，半月有余未见过我父亲了，我想……”
图夫人也不回头，只顾着看床上的女儿，摆摆手，
“我会待上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要回来。”
“是，谢谢夫人。”
徐清欢看到外面隔间的女儿还未熟睡，便抱了她一起离开。
只是她到父亲的住处之时，徐时若却是不在，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娘亲，我困。”
她又急忙转身哄睡了女儿，暂时安放在父亲的床上。
吱——呀，
门开了，她急切地回头，双眼一下子亮了，父亲回来了。
“父亲，快过来坐下。”
徐时若看到如茨大女儿，有些奇怪，一般清欢都会一个月过来看他一次，这回……
“爹爹，”
徐清欢开口便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什么人给听了去。徐清欢便带着压抑又兴奋的声音，将自己看见了妹妹的事了出来。
“你真的？”
徐清欢点点头，
“她就住在左边那个院子里，离着父亲这里，隔着座学堂、武技馆。”
徐时若兴奋地来回走动，还以拳击掌，
“太好了，清如还活着。对了，看见你大哥了吗？”
“未曾。”
徐时若的兴奋立刻减了一半。
“这样，我立刻写个纸条，你找机会塞给清如。”
徐清欢点头，暂时他们也别无办法，
“我找机会吧，不太容易。”
“不要暴露了自己。”
机会终于又来了。自此之后，徐清欢经常带姐过去广场玩耍。
这日姐跑动间，奔着徐清如一队人便过去了。
徐清欢急忙喊道，
“这是姐，尔等避开。”
她自己则是追着姐的身后过去，待路过清如时，迅速将纸条塞了过去。
“清如，我是姐姐。你大哥也在吗？”
“在，大嫂也在。”
清如早在徐清欢出声之时，便瞪大了眼睛，
二姐，竟然是二姐，她还活着呢。
不想二姐竟匆匆低声与自己了两句，又塞了张纸在手中，她急忙收入袖笼内。
姐妹二人，只有匆匆一照面。
晚间，清如来到了兄嫂的房门外，轻轻叩门，转头吩咐何芳，
“芳婶，烦你守在这里，我与大哥两句话。”
屋内，清如将大哥、大嫂，本来还叫上侄儿的，可惜，那子早睡到爪哇国去了。
三人坐在桌边，清如睁着一双大眼睛，压低了声音，显得很是神秘。
她的这种作态，让熟悉她的徐彦修、刘莹华对视一眼，
这丫头在这里做什么怪，似乎有什么大的秘密一样。
“大哥、大嫂，我见到二姐了。二姐似乎在这里给缺嬷嬷，我见她带着一个女孩儿。身后还跟着个年纪稍大些的，大约是星苒。”
徐清如又从袖笼中拿出那张纸，摊开后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二姐塞到我手里的，二姐可能之前便看到过我了。当时还特意问了句，大哥是否也在，我答曰‘在’。”
徐彦修一把拿过纸张，逐字逐句看了下去。
“真好，爹爹也在，他们还算好。虽受人役使，却未受过什么苦，连星苒也平安长大。”
三人坐在那里，一时悲一时喜，徐彦修忽然道，
“今日这样的事儿，绝不能再发生。清如，你可有办法通知清欢，让她暂时按捺住。”
清如秀眉轻蹙，倏地展开，
“可以的，交给我吧。”
徐清欢没有想到，次日在那个广场，她又见到了二姐，见她望过来，她迅速地双手握拳互绕，继而倏地分开向两边。
她看到大姐哄着那位姐离去，还冲她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知道这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这样也好，大家知道彼此还在，这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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