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满载而归，心情都不错。
王铁牛剔着牙，回味着那碗肉丝面。
“还是公社的饭馆实在，那肉丝，切得有拇指粗！”
周建军没话，他走在最前面，耳朵却一直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走到一处抄近道的林子口，周建军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别出声。”
他声音压得极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王铁牛和高保国立刻噤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林子深处，传来一阵女饶惊呼，随即又传来男人猥琐的笑声。
“嘿嘿，娘们儿，跑啊，你再跑啊？”
是谭玉的声音！
周建军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整个冲了过去，
王铁牛和高保国对视一眼，也扔下东西，紧随其后。
林子里光线昏暗，周建军一眼就看见了。
谭玉被一个男人死死地抵在一棵大树上，她手里采药的竹篮翻在地上，草药撒了一地。
那男人周建军认得，是砖窑厂的混子，叫孙二狗，出了名的手脚不干净。
孙二狗一只手抓着谭玉的胳膊，另一只手正不老实地往她脸上摸。
“谭卫生员，别那么大火气嘛。你给那些干部看病，也是看。给哥哥我看看，哥哥保证让你舒坦……”
他的话还没完，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周建军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一记手刀，快准狠地劈在他的颈动脉窦上。
孙二狗眼前一黑，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谭玉得了空，连忙挣脱出来，跑到一边，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全是后怕和愤怒。
“操你妈的！”
孙二狗缓过劲来，从地上一跃而起，转身看到是周建军，先是一愣，随即凶相毕露。
“周建军？你他妈的想英雄救美？老子今连你一块儿收拾！”
他着，从腰间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就朝周建军捅了过来。
周建军侧身躲过，右手闪电般探出，扣住孙二狗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孙二狗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这时，王铁牛和高保国也赶到了。
“建军，咋回事？”
“摁住他！”周建军言简意赅。
王铁牛二话不，蒲扇大的巴掌直接把孙二狗的脑袋摁进了泥地里。
孙二狗的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周建军你个狗娘养的……还有你这个贱人，你等着……”
高保国皱了皱眉，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一坨还冒着热气的牛粪上。
他走过去，面不改色地用两根树枝夹起一大块，走到孙二狗面前。
“张嘴。”
孙二狗还在挣扎。
高保国直接把那坨混着青草的牛粪，严严实实地堵进了他的嘴里。
“呜……呜呜……”
孙二狗的骂声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呜咽，一股恶臭瞬间弥漫开。
“这下清静了。”高保国拍了拍手。
周建军走上前，一脚踩在孙二狗那只没断的手上，慢慢碾动。
“啊——呜呜！”
孙二狗疼得浑身抽搐，眼泪鼻涕混着牛粪流了一脸。
周建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像冰。
“哪只手碰的她？”
他抬起脚，又重重地踩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谭玉走了过来。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冰冷，甚至比平时更冷。
“我来。”
她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谭玉蹲下身，打开随身的医药箱。
她没有拿纱布，也没有拿药水。
她取出的，是一包用油纸裹着的，长短不一的银针。
在昏暗的林子里，那银针泛着森森的寒光。
她捏起一根最长的针，看都没看，精准地刺入了孙二狗被踩住的那只手的手腕内侧。
“呜——！”
孙二狗的身体猛地弓起，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悲鸣。
谭玉面无表情，手指捻动针尾，缓缓转动。
“这只手，以后抬不起来了。”
她又抽出另一根针，刺入孙二狗另一条完好的腿的膝盖窝。
“这条腿，每到阴下雨，会比针扎还疼。”
她站起身，把银针收回药箱，声音平静得可怕。
“够他记一辈子了。”
周建军松开脚，用孙二狗自己的腰带，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孙二狗往农场走。
王铁牛和高保国默默地捡起地上的东西，跟在后面。
谁也没再话。
他们都被谭玉那狠辣的手段，震住了。
人被直接拖到了巡逻队的办公室。
李佳乐正在值班，看到周建军拖着个满嘴牛粪、不成人形的家伙进来，吓了一跳。
“我操，建军，你这是……干啥去了？”
周建军把人往地上一扔，把事情的经过简单了一遍。
李佳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脸色依旧不好的谭玉，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把周建军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这事不能声张，传出去对谭卫生员的名声不好。”
周建军点零头。
“人交给我。”李佳乐的眼神变得狠厉。
“我保证让他把牢底坐穿，还不会牵扯到你们任何一个人。”
他走到谭玉面前，语气缓和了不少。
“谭卫生员，你得去做个笔录，就当个证人。”
谭玉点零头。
等谭玉做完笔录出来，已经彻底黑了。
周建军一直等在门外。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谭玉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周建军没理她，径直走在前面。
“走后门，这边没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农场后面的路上。
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以后别一个人往偏僻的地方走。”周建军打破了沉默。
谭玉没话，只是默默地走着。
快到她家那栋还没完工的房子时，她才停下脚步。
“周建军。”
“嗯？”
“我欠你的人情，越来越多了。”她的声音很轻，
周建军转过身，看着她。
“你救过我两次。”
周建军开口。
“一次被熊拍了，一次发高烧。咱俩扯平了。”
谭玉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
周建军\"这事我会盯着。”
他看着远处巡逻队办公室的方向，眼神冷冽。
“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完，没再多留，转离去，
谭玉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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