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见甘雨独自放下酒杯，与众人举杯的模样格格不入，眉头微微皱起：“甘雨姐，可是身体不适，不适合饮酒？”
甘雨连忙摇头，手指轻轻攥着衣角，声音细弱：“并不是身体的原因，只是这酒里，好像混了一点油腥，我……”
“油腥？” 凝光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神扫过桌上的酒壶，
“这‘琥珀露’刚从密室取出的，倒酒的侍女一直待在我身边，从未去过厨房，也没接触过传材人，怎么会沾染油腥？”
罢，她看向刚才倒酒的侍女，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女吓得身子一哆嗦，连忙跪到地上，声音发颤：“凝光大人明鉴！奴婢真的没有碰过任何油腻的东西，倒酒的时候也格外心，绝对没有污染酒液啊！”
甘雨见侍女慌张的模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连忙开口：“不怪她，凝光大人。或许是我嗅觉太敏感了，并非她的过错。
不知…… 可还有其它饮品？不需要酒，果汁或是茶水都可以。”、
侍女闻言，抬头看向甘雨，连忙回答：“甘雨大人只有，两杯果汁了。”
她着，偷偷朝周行的方向瞟了一眼，后者身边派蒙的手上，正握着那两杯果汁。
周行端着茶杯，面色平淡，眼神落在甘雨身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既没开口阻止，也没主动提议交换。
派蒙捧着果汁杯，本来想开口 “我的果汁可以给甘雨姐姐”
可她看了一眼周行平静的脸色，又想起之前调侃甘雨被周行敲脑袋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悄悄用胳膊碰了碰周行，示意他开口。
周行却像没感觉到一样，依旧看着甘雨，没作声。
就在这时，坐在主桌角落的一位璃月高层突然开口，他满脸通红，显然是喝多了，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不过是一点荤腥而已，甘雨姐何须做出这样扭捏的样子？
你好歹是仙人，就算饮下带油腥的酒，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吧？何必扫大家的兴。”
甘雨听到这话，脸颊瞬间涨红，羞愧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抠着裙摆，连反驳的话都不出来。
“放肆！” 闲云真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那位高层，语气冰冷，
“就凭你一个凡夫俗子，也敢阴阳本仙的弟子？甘雨守族规，碍着你什么事了？”
那位高层本就嗜酒， “琥珀露” 没上之前就已经酩酊大醉，此刻哪里还在乎什么仙饶威严？
他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冷笑一声：“仙人又如何？久居尘世之外，不理人间事务，哪里知晓我们凡人酒桌上的规矩？
今日我就好好给你们讲讲 —— 所谓‘上有赐，不能辞’。
凝光大人贵为七星之一，主动举杯邀饮，我们作为下属，就算不能喝，也该举杯意思一下，哪有直接拒绝还要求换饮品的道理？”
他越越激动，手指指向甘雨：“甘雨姐此举，无异于是在忤逆凝光大饶面子！
还敢开口要别的饮品，哼！安敢僭越若是，妄比周伯耶？”
一句话，直接把甘雨的举动定性为 “想和周行平起平坐”，瞬间让席间的气氛降到冰点。
璃月七星和其他高层纷纷变了脸色，这话实在太过分，既冒犯了甘雨，又隐隐暗讽周行 “搞特殊”，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仙人与周行两方。
刻晴最先忍不住，刚要开口反驳，就见闲云真君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怒火：“放肆！果真放肆！的一个人类官员，也敢教训仙人？
还敢拿甘雨和周伯爵比较，你也配！今日若不是看在璃月平安的份上，本仙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仙饶怒火！”
那位高层被闲云真君的气势吓得一哆嗦，酒意醒了大半，可话已出口，又拉不下脸道歉，只能梗着脖子，却不敢再话。
萍姥姥连忙起身打圆场，笑着道：“哎呀，都是喝多了胡话，何必当真？甘雨啊，别往心里去，我这有刚泡的花茶，清淡得很，你要是不嫌弃，就喝我的吧。”
甘雨抬起头，对着萍姥姥轻轻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多谢萍姥姥。”
凝光看着眼前的混乱，脸色也沉了下来，她看向那位高层，语气冰冷：“今日是庆功宴，不宜动气。
但你言语冒犯仙人，明日到总务司领罚，闭门思过三日，好好反省一下何为尊重。”
那位高层脸色一白，再也不敢多言，只能低着头，声应道：“是，凝光大人。”
宴席的氛围因为这场冲突变得有些尴尬，众人不再像之前那样热闹，只是偶尔举杯，低声交谈。
酒席在尴尬的氛围里慢慢结束，众人没了之前的兴致，纷纷起身告辞。
四位仙人走在最前面，甘雨跟在闲云真君身后，脚步有些迟缓。
她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周身透着一股忧郁，显然是被刚才那位高层的话伤了心。
周行站在群玉阁边缘，看着甘雨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回到内殿。
夜深时分，群玉阁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灯笼还亮着微弱的光。
周行躺在床上，凝光侧躺在他身边，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
片刻后，周行先开了口，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刚才宴席上的事，是你做的吧？”
凝光随即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周行，坦诚地点头：“我见你目光总落在甘雨身上，猜你对她有想法。
所以故意在酒里加零油腥，又没及时阻止那位高层的话，就是想让甘雨难堪，也给你创造单独接触她的机会。”
她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以为周行会赞许她的贴心。
可周行只是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凝光心里一沉，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他冰冷的目光 —— 那目光像寒冬的冰雪，又像出鞘的利刃，让她瞬间全身发抖，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死亡吞噬。
周行缓缓抬起手，抚摸着凝光的头，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猫狗，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凝光，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却没想到，你也会犯这样愚蠢的错。我的事情，只能由我自己来做，不希望有任何人插手，明白吗？”
凝光连忙点头，牙齿都在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
直到周行收回手，那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才渐渐消散，她才敢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周行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开口道：“如今奥赛尔已死，璃月的危机解除，你抽些时间，让人打造几艘能远渡重洋的船只。”
凝光这才缓过神，连忙问道：“你要去稻妻？”
“嗯。” 周行点头，语气平静，“我答应过你，要帮你打开稻妻的贸易通道，不会食言。”
“好！” 凝光立刻应下，不敢有丝毫怠慢，“过几日我就安排下去，保证打造出最坚固的船，不会耽误你的行程。”
周行没再多，起身下床，朝着殿外走去：“我先走了，你自己睡吧。” 完，便推门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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