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七玄门，晨雾还未散尽，韩石已背着半旧的布包出了山门。他今日的目标很明确——去山脚下的“青石坊时，将积攒的符箓和草药换成凝气丹。
自上次护送任务归来，韩石便意识到丹药的匮乏。炼气二层巅峰的修为卡在瓶颈已有月余，若再无凝气丹辅助，怕是真的要停滞不前。而宗门每月发放的两瓶“聚气散”，对他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阿石哥，我也去！”张铁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株刚采的“止血草”，“我昨日在药园帮墨老整理药材，墨老这些止血草能换两枚铜晶，咱们一起去坊市！”
韩石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好。不过今日咱们换个摊位，莫要再碰到那泼猴。”
张铁挠了挠头：“你的是王虎？那家伙上次在坊市抢了我半袋灵草，我记着他模样呢！”
两人穿过晨雾笼罩的竹林，沿着青石路往山下行去。远远地，便能听见坊市传来的喧嚣——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法器碰撞声混作一团，像一锅煮沸的热汤。
青石坊市不大，却是我方圆百里最大的修仙者聚集地。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有的卖符箓，有的售丹药，还有的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器：会发光的夜明珠、能辟水的玉佩、甚至还有用妖兽骨骼雕刻的匕首。
韩石和张铁找了个靠角落的摊位，将布包摊开。韩石的符箓多是低阶的“清洁符”“照明符”，虽不值钱，却胜在实用；张铁的止血草则是新鲜采摘的，叶片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淡红的光。
“卖符箓嘞！便宜卖嘞！”韩石扯着嗓子吆喝，声音却有些发紧。他毕竟是个新手，第一次单独摆摊，手心微微出汗。
张铁则蹲在旁边，捧着止血草，声补充：“这草能治外伤，擦一刀抹上就好使！”
不多时，便有几个修士围了过来。一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拿起一张“清洁符”，用神识扫了扫：“这符纸倒是不错，可惜灵气太淡，擦三遍就没了。”
韩石心中一紧，却不动声色：“这位大哥好眼力。这符是我前日刚画的，用的是上等蚕纸，您看这纹路……”他指着符纸边缘的细纹，“这是‘云纹锁’，能锁住灵气，比普通清洁符耐用三倍。”
汉子挑了挑眉，又问：“多少钱一张？”
“三枚铜晶。”韩石报了个价。他在墨老的笔记里见过，普通清洁符的价格是一枚铜晶，但这符加了“云纹锁”，确实值这个价。
汉子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三枚铜晶：“拿来吧。”
韩石接过铜晶，指尖微微发颤——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手艺赚到灵石。张铁见状，也来了精神，捧着止血草凑过去：“这位大哥，我这止血草……”
“止血草？”汉子瞥了一眼，“五枚铜晶一株。”
张铁急了：“大哥，我这草是刚采的，您看这叶子多嫩……”
“屁孩懂什么。”汉子不耐烦地摆摆手，“爱卖不卖。”
张铁正要争执，韩石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算了，阿铁。咱们再去别处看看。”
两人收拾摊位，刚要离开，便见一个穿玄色劲装的青年走过来。他腰间挂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七玄外门”四字，正是外门弟子王虎。
“哟，这不是韩石吗？”王虎抱着胳膊，斜睨着韩石，“上次在坊市，你抢了我看中的符箓，今日又来摆摊？”
韩石心中一沉。上次王虎确实抢了他的“聚灵符”，还威胁要“教训”他，若非张铁拉着，怕是要动手。
“王师兄。”韩石躬身行礼，“弟今日是来卖自己画的符箓，与师兄无关。”
“自己画的？”王虎嗤笑一声，“就你这资质，能画出什么好符？莫不是偷了墨老的笔记？”
张铁顿时急了：“你胡！阿石哥的符是自己学的！”
王虎的目光落在张铁怀里的止血草上：“这草……墨老的药园里才有的吧？你子倒会讨巧。”
韩石眼疾手快，将张铁护在身后：“王师兄，这是我帮药园整理药材时剩下的，与墨老无关。”
王虎盯着韩石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行，算你识相。不过……”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碎灵石，“这东西，你帮我扔到后山的‘乱葬岗’去。就……是王虎师兄让你办的。”
韩石接过碎灵石，入手冰凉。他知道，这是王虎在试探他——乱葬岗是七玄门丢弃犯错弟子的地方，若他真的去了，便是承认与王虎有勾结，日后便成了王虎的“狗腿子”。
“王师兄，”韩石将碎灵石递回去，“弟今日还要赶路，这事儿……改日再吧。”
王虎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敢不接？”
“不是不敢。”韩石不卑不亢，“只是弟今日要去药铺换凝气丹，误了时辰可不好。”
王虎盯着他看了片刻，冷哼一声：“算你运气好。”罢，转身走了。
张铁擦了擦额头的汗：“阿石哥，这王虎……”
“无妨。”韩石将碎灵石收进怀里，“他不过是想找借口刁难。咱们换地方摆摊。”
两人又找了个偏僻的摊位，这次张铁学聪明了，主动吆喝：“止血草嘞！能治刀伤剑伤，擦上就好使！”
这次，他们遇到的是个穿月白裙的少女。少女生得清秀，手里提着个药篓，正仔细挑选药材。
“姑娘，您看看这止血草。”张铁捧起一株，“新鲜的，擦外伤最管用。”
少女接过草，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掰开一片叶子，看了看叶脉：“这草确实是止血草，不过……年份还浅了些。”
“年份浅？”张铁愣了，“那……那能换多少？”
少女想了想：“三枚铜晶一株吧。”
张铁刚要应下，韩石却拦住他：“姑娘，这草是我昨日刚采的，放在药园里养了一夜，灵气更足些。”
少女抬起头，看了韩石一眼：“哦？你懂药？”
“略懂些皮毛。”韩石笑了笑，“这草的叶脉里还凝着晨露，灵气没散，擦外伤能好得更快。”
少女闻言，又仔细看了看，点头道：“那……五枚铜晶一株，我全要了。”
张铁眼睛一亮，连忙应下。交易完成后，少女提起药篓，转身要走，却被韩石叫住：“姑娘，敢问这附近可有卖凝气丹的？”
少女回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凝气丹？前面的‘百草堂’便有卖。不过……凝气丹价格不便宜，低阶修士怕是买不起。”
“多谢姑娘。”韩石点零头，“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苏晴。”少女笑了笑，“你们也是七玄门的弟子吧？我看你们的服饰……”
“是。”韩石应道，“我叫韩石，这是张铁。”
“韩石？”苏晴歪了歪头，“我好像听墨老提起过你。他你最近在研究禁制，很有赋。”
韩石心中一惊。墨老竟将他的事告诉了苏晴？看来，墨老与这“百草堂”或许有些关联。
“墨老谬赞了。”韩石谦虚道，“我不过是瞎琢磨罢了。”
苏晴笑了笑，提起药篓走了。张铁凑过来：“阿石哥，这苏晴姑娘好像认识墨老？”
“或许吧。”韩石望着她的背影，“不过，她的‘百草堂’，倒是个买丹药的好去处。”
两人收拾好摊位，往“百草堂”走去。韩石摸了摸怀里的碎灵石，又看了看张铁手里的铜晶，心中有磷气——今日，他定要买到两枚凝气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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