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作声的戚主任，在柳副科长摆完官威之后，终于话了。
“柳副科长，你是没有权利解雇任何一名职工的，包括临时工在内。
不过，若你一个月能做到把产品销售量达到世凛一个月的销售量的水平，我就立刻赋予你这权力，把彭世凛解雇了。”戚主任语气严肃，眼神带着审视地
柳副科长这才又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尴尬地抿抿嘴：“戚主任，我，我是在开玩笑的。”
柳长青心里犯起了嘀咕：他上哪里找客户，把乳南县的产品销售出去？彭世凛这子，到底还是好命，全靠他那些香港亲戚，为他牵线搭桥的。
可他柳长青没有香港亲戚。就算他有香港亲戚，也并不是个个亲戚像彭世凛的亲戚那样都愿意出手相助的。
戚主任，我，我没客户。”柳长青低头嗫嚅着完后，突然间转身对彭世凛：“彭世凛，你要是走，怎么就不可以把客户留给供销社呢？你这人心胸也太狭隘了！”
彭世凛嗤笑一声：“一个处处针对我的单位，时时要置我死的领导，你让我怎么大方，柳副科长？
你不是我就是一个临时工吗？现在你这位正式职工有实力了，你上啊！我把路让出来了。”
彭世凛向前半步，语气里满是底气地：“不妨告诉你，柳副科长，我刚刚接到一份电报，我那位香港亲戚又要50斤干笋了，准备把钱汇进供销社账号了。
可是，现在我这位临时工将要被单位解雇了，那我得马上给我这位亲戚回话，叫他收回订单。
柳副科长，别以为就乳南县有马蹄笋，粤省其他地方都有产马蹄笋的；再不，闽省那边也有大量干笋售卖，人家还在乎乳南县的干笋吗？”
柳长青现在知道他撞到铁板上了。其实他也没有傻到不可救药的程度。他当然知道彭世凛的客户可以不买乳南县的干笋，但乳南县的干笋却离不开彭世凛的客户，起码目前真的离不开。
从这两个月卖干笋情况看，单这干笋就为乳南县的经济带来不少实打实的收益了。
柳长青更加清楚，若彭世凛真的带走这些客户，那么，不仅乳南县的领导对他有意见，连那些种植、加工马蹄笋的村民，也会对他恨之入骨。
柳长青攥紧拳头，声音发紧却还强撑着强硬：“彭世凛，你别在这里威胁我！”
“威胁你！？柳副科长，你真的以为你的脸够大吗？”彭世凛。
“好啦，柳副科长你别话，先出去。”戚主任命令式对柳长青。
柳长青还想什么，却再次被戚主任厉声打断道：“出去！”
柳长青不敢多言了，垂头丧气的，带着满肚子委屈与不甘离开了戚主任的办公室。
“柳副科长，把门关上！什么素质？一个干部连这起码的规矩都没有，真的丢了供销社的脸！”戚主任望着办公室门的方向，语气里满是嫌弃与不满道。
柳副科长被戚主任这么厉声呵斥着，马上把主任办公室的门关上。
戚主任看到门被关上后，才转身换了另一副和蔼的面孔对着彭世凛。
“世凛，别与这种人一般见识，把自己气着了。”
彭世凛语气平静却态度坚定地：“戚主任，我当然不会（跟他）计较。但我现在也表明自己的态度立场，我真的不会再与柳副科长这种人共事，就是那种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立场。
因为我不想，在我努力专心工作的时候，还要抽身来处理这种（勾心斗角、无关工作的事情。”
戚主任点点头，表示明白彭世凛的顾虑与诉求。
“世凛，你放心，柳副科长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对你进行针对与刁难的行为，我一定会处理到你满意的。
我曾对你过，你就一心一意去销售产品，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妥善处理的。”
彭世凛：“只要柳副科长对我还有妒忌之心，日后肯定还会对我百般刁难的。
“世凛，告诉我，这次到底是怎回事？”戚主任问。
彭世凛早已编好谎言：“在xx路附近的偏僻地方，有一片野生且无人看管的马蹄笋。我看那笋长势还不错，就是有点瘦弱。
于是叫上一个我认识的村民，用自行车运了两桶化肥水过来给它施肥。谁知道刚好被柳副科长看到了。当时真的怕化肥水溢出来，才用盖子把桶盖上。
戚主任，我可以带你去现场看看；再，你也可以派冉那个村民所在的村庄问问，那儿哪里有人杀牛？杀一头牛，肯定要几个人帮忙才能宰杀。”
“唉！这个柳副科长，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净添乱。”
“戚主任，我想请两假，等你把柳副科长的事处理好，我再回来。
戚主任皱着眉，语气带着疑惑：“世凛，你刚才不是不与柳副科长计较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请假？
“戚主任，我请假不是为了柳副科长，他还不值得我这么做。我请假是因为我家有点事，需要回去一趟。”
彭世凛请假，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要参加高考了，他要到现场为她打气。当然，他不会告诉戚主任这事。
戚主任盯着彭世凛看了几秒，见他神色坦然，没有半分敷衍的样子，紧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也软了下来：
“行，两假叫顾科长批了。家里的事先处理妥当，不用急着赶回来，工作上有我盯着，柳副科长那边我也会尽快给你答复。”
彭世凛心里一松，连忙点头道谢：“谢谢戚主任，我处理完家事就马上回单位，不会耽误干笋订单的事，香港亲戚那边我也会提前打个招呼，确保后续对接没问题。”
“嗯，这点我信你。”戚主任：“你的工作态度一直很好，这一点我很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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