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哈密卫城墙上。
指挥使府内却是一片紧张。
张猛急匆匆地跑进书房。
“都督,裕王殿下来了。”
林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额头上还缠着白布。
裕王快步走进来,脸上满是担忧。
“林都督,你没事吧?”
林望挣扎着要坐起来。
裕王连忙按住他。
“都督不必多礼,快躺下。”
林望咳嗽了几声。
“殿下,微臣让您担心了。”
裕王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中愤怒。
“到底是谁干的?”
“竟敢在哈密卫刺杀朝廷命官!”
林望叹了口气。
“殿下,微臣也不知道。”
“那些刺客个个武功高强。”
“若不是沈炼及时赶到。”
“微臣恐怕就见不到殿下了。”
裕王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
“我这就上奏父皇。”
“彻查此事!”
林望连忙拉住他。
“殿下不可!”
“微臣一介边将。”
“怎能让陛下为我这点事烦忧。”
裕王看着他。
“都督,这可不是事。”
“你是朝廷封的镇西侯。”
“有人刺杀你。”
“就是在打朝廷的脸!”
林望摇了摇头。
“殿下,微臣明白您的好意。”
“只是……”
他欲言又止。
裕王急道。
“只是什么?”
林望叹气。
“只是如今哈密卫龙蛇混杂。”
“微臣一人之力。”
“实在难以分辨忠奸。”
“恐怕日后无法再为陛下效力了。”
裕王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暗示,京城派来的人有问题。
裕王想了想。
“都督,你是……”
林望闭上眼睛。
“微臣不敢妄言。”
“只是心中不安。”
就在这时,沈炼走了进来。
“都督,属下查到了一些线索。”
他递上一份文书。
裕王接过来看。
脸色越来越难看。
文书上详细记载着。
刺客所用的武器。
都是京城内操才有的制式匕首。
而且,其中一名刺客的尸体上。
还搜出了一枚特殊的腰牌。
那是内操的标志。
裕王手都在发抖。
“父皇……”
“父皇竟然……”
林望睁开眼睛。
“殿下,此事不可声张。”
“若传出去。”
“对陛下的名声不利。”
裕王深吸一口气。
“都督,你还在替父皇着想?”
“他都要杀你了!”
林望苦笑。
“殿下,微臣是陛下的臣子。”
“为臣者。”
“岂能让君父蒙羞。”
裕王看着他。
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父皇这是要对林望下手了。
但林望却还在维护父皇的名声。
这让裕王既感动又愤怒。
裕王坐下来。
“都督,你打算怎么办?”
林望想了想。
“殿下,微臣想请您帮个忙。”
“您可否上奏陛下。”
“就哈密卫发现徐阁老和严世藩的余党。”
“意图刺杀微臣。”
“嫁祸朝廷。”
裕王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了林望的意思。
这是要把刺杀的事。
推到徐阶和严世藩头上。
既给父皇一个台阶下。
又能保住哈密卫的安全。
裕王点零头。
“好,我这就上奏。”
林望又道。
“殿下,还有一事。”
“微臣想请您在奏疏中提一句。”
“哈密卫如今人心不稳。”
“日后所有派往西域的人员。”
“都需经过西域都护府和裕王府联合审核。”
“否则一概不收。”
裕王听了,心中一震。
这是要把西域的人事任免权。
从朝廷手中夺走。
但裕王想了想。
父皇既然派人刺杀林望。
那林望提这个要求也不过分。
裕王站起身。
“好,我答应你。”
“我这就去写奏疏。”
林望拱手。
“多谢殿下。”
裕王离开后。
林望立刻坐了起来。
脸上的苍白一扫而空。
张猛走进来。
“都督,您这戏演得够像的。”
林望笑了。
“不像点,怎么骗得过裕王。”
沈炼也笑了。
“都督,您这一招以退为进。”
“不仅保住了哈密卫。”
“还拿到了人事权。”
“高明。”
林望站起身,走到窗前。
“皇上想试探我的底线。”
“那我就让他知道。”
“我的底线,就是哈密卫。”
“谁动哈密卫。”
“我就跟谁拼命。”
张猛问道。
“都督,那王振怎么办?”
林望冷笑。
“王振已经写了血书。”
“就他发现徐阁老和严世藩的余党。”
“意图刺杀我。”
“他为保护我,身负重伤。”
沈炼佩服道。
“都督,您这一眨”
“不仅把王振拉下水。”
“还能让皇上相信。”
“是徐阁老和严世藩的余党在搞鬼。”
林望点零头。
“皇上派人刺杀我。”
“那我就让他知道。”
“这一招,不管用。”
张猛问道。
“都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林望想了想。
“传令下去。”
“加速新城建设。”
“加大火器和钢铁技术研发。”
“以防御瓦剌和吐鲁番为由。”
“扩编玄甲军至五千人。”
沈炼应道。
“是,都督。”
林望又道。
“对了,让裕王在奏疏郑”
“再加一句。”
“哈密卫因遭刺杀。”
“军心不稳。”
“需要朝廷拨款二十万两。”
“用于安抚军心。”
张猛听了,笑了。
“都督,您这是趁火打劫啊。”
林望笑了。
“不趁火打劫。”
“怎么对得起这次刺杀。”
---
京城,西苑。
嘉靖帝坐在丹房里。
手中拿着裕王的奏疏。
脸色阴沉得可怕。
奏疏上详细写着。
林望遭刺杀,身负重伤。
经查,刺客是徐阶和严世藩的余党。
意图刺杀林望,嫁祸朝廷。
幸得太监王振舍命保护。
林望才得以幸免。
裕王在奏疏中痛陈。
边帅劳苦功高。
却遭奸人刺杀。
请求皇帝清理门户。
并提出。
日后所有派往西域的人员。
都需经过西域都护府和裕王府联合审核。
否则一概不收。
嘉靖帝看完奏疏。
气得将茶杯摔在地上。
“林望!”
“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逼朕!”
陆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嘉靖帝在丹房里来回踱步。
“朕派王振去刺杀他。”
“他竟然把王振策反了!”
“还让王振写血书。”
“把刺杀推到徐阶和严世藩头上!”
陆炳心翼翼地道。
“皇上,林望这是在给您台阶下。”
嘉靖帝冷笑。
“给朕台阶下?”
“他是在逼朕就范!”
“他要的,是西域的人事权!”
陆炳不敢话。
嘉靖帝坐下来,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这次输了。
林望不仅没有被刺杀成功。
反而利用这次刺杀。
要走了西域的人事权。
嘉靖帝想了很久。
最后,叹了口气。
“传旨。”
“准裕王所奏。”
“日后派往西域的人员。”
“需经西域都护府和裕王府联合审核。”
陆炳愣了一下。
“皇上,这……”
嘉靖帝摆了摆手。
“朕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朕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林望在西域势力太大。”
“如果强行对付他。”
“恐怕会引起西域动荡。”
“到时候,得不偿失。”
陆炳点零头。
“皇上圣明。”
嘉靖帝又道。
“再拟一道旨意。”
“痛斥徐阶和严世藩的余党。”
“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着锦衣卫彻查此事。”
“务必将余党一网打尽。”
陆炳应道。
“是,皇上。”
嘉靖帝又道。
“对了,王振护主有功。”
“赏银千两。”
“让他安心在哈密卫养伤。”
陆炳听了,心中苦笑。
皇上这是明知道王振已经背叛了。
但还是要装作不知道。
给王振一个台阶下。
陆炳应道。
“是,皇上。”
嘉靖帝挥了挥手。
“下去吧。”
陆炳退了出去。
嘉靖帝坐在丹房里。
看着手中的奏疏。
心中充满了无奈。
“林望啊林望。”
“你赢了。”
“但朕不会就这么算了。”
“总有一。”
“朕会让你知道。”
“谁才是这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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