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娇看着他，一字一句地：“你的事情我都听过，你的娘是以前镇国公府的大姑娘，三年前镇国公府出事，你娘也在那日被你爹杀死了。自那以后，你和你弟弟在吴家就没有一席之地。你们被整个吴家当做眼中钉，不给你们饭吃，不许你们再读书。甚至，连你们的命，他们都不想留了。”
吴玉书皱眉，防备再次爬上他的眼底：“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曾经受苏四姑娘的救命之恩，想要为她做些事情，所以才会让人查了一下你们的事情。只不过我没想到，那日遇到的人是你。”慕云娇半真半假地，“你有没有想过，你弟弟上次落水，真的是意外？”
意外吗？
不是。
弟弟醒来后，跟他，他是被人推到水里的。
如果不是他及时回去，将他从水里捞了起来，只怕他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弟弟虽然没有看清楚是谁，但是敢在吴家杀他，又能是哪些人呢？
慕云娇继续道：“吴霄会在镇国公府一出事，就杀了你娘，就知道整个吴家对于这个事情是什么态度。你们身上留着镇国公府的血，在他们眼里，你们的存在就是原罪。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会正眼看你们。你们兄弟俩在吴家，只会永无出头之日。甚至，都活不到成年。”
吴玉书闭眼，想到了三年前的那日。
十二岁的他听到动静，跑到前院，只看到躺在血泊里的娘亲，以及还拿着弓箭，站在院子里的父亲。
“娘——娘——”
他冲过去，抱住娘的身体，不停地呼唤她。
娘亲真的睁开了眼睛，她费力地握住他的手，眼泪从眼里滑落，鲜血也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书哥儿，对不起，娘……娘对不起你们，以后、以后要你们自己、自己面对这个世界了，你要、你要、你要照顾好你弟弟，好好活、下、去……”
这是娘跟他的最后的话，完后，她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被人强制拉走了，连娘最后一程都没能送她。
娘，让他好好照管弟。
娘，让他们好好活下去。
可是他没有照顾好弟弟，甚至都不能好好活着了。
脱离吴家——
听到慕云娇这个，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抵触，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他惊讶的是，慕云娇会出这样的话来。
她的没错，他们身上流着镇国公府的血，他们的存在就是原罪。
可是，他能相信她吗？
他握紧了拳头：“我早已想脱离吴家，你有什么建议吗？”
慕云娇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心中不念着吴家就好。
“吴有成是吴霄和他青梅竹马生的儿子，感情非同一般。你占着嫡长子的位置，他那个继室想要继承吴家，就需要你给他们腾位置。而那个吴有成，他之前做的一些事情，你或许知道一些，只要有了这个，你可以和你的继母暂时合作。”
吴玉书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你是……”
慕云娇点头：“我知道那些饶尸首埋在哪里。”
“我原本也是计划，能找到吴有成虐杀饶证据，借此来和钱氏谈条件，让她去跟吴霄提出来，将我和弟弟从吴家除名，还要断亲书，彻底和吴家断绝关系。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看来，你也是看清了你们的形势的。”慕云娇，“既然你心有成算，那我就把证据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听到她有条件，吴玉书心里反倒是放心一些：“你。”
“等你脱离吴家，我要你去参加科考，你要在下月的时候拿下秀才的名头，明年八月参加秋闱，拿下举人功名。”
“你要我去考功名？你忘了我的身份了？”
“不过秋闱，又不会上达听，你自然可以考。”慕云娇，“你身份的事情，不用担心。至于以后的事情，谁能得清呢？”
“你想让我进入官场？”
“是。”
“为什么？”
“你就当我投资吧。”慕云娇，“以后你若飞黄腾达，我有事，你要无条件地帮我。”
吴玉书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好。”
很多世家贵族会寻找一些没有背景的书生投资，这些人以后进入官场，就会是家族的势力。
这个事情他懂。
他知道镇国公府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想要为镇国公府翻案，就必须要进入权力中心。
他也知道因为镇国公府的事情，他的身份尴尬，不会有人再愿意投资他。若是无人相助，他只怕连童试都过不了，更不后面的事情了。
慕云娇愿意帮投资他，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
不就是以后为她所用吗？
当前面路都没有的时候，为人所用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就这么好了。”慕云娇，“今日你阻拦了吴有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今日回去，还有一关要过。”
“我知道怎么应付过去。”
“明日我会让人把证据交到你手上，另外也会派人护着你和你弟弟的安危。但是其他的事情，我不会插手。”
“我能自己去做。”
“好。”
两人完，包间里安静下来，慕云娇起身道：“你身上还有伤，我去让二来替你上药。等用了午膳你再回去吧。”
“不用了，我担心吴有成回去，会把气撒到我弟弟身上。”
“那就不用午膳。不过伤要上药。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不要事情还没做，你的身体就撑不住了。”
“……好。”
慕云娇出去，原本想去叫二，结果一开门就看到正要敲门的秦钰。
“王爷，有什么事情吗？”
秦钰放下手，道：“我就是来问，今日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王莽在旁边包间里瘪嘴。
才不是呢，主子他就是看你们孤男寡女的在包间里待那么久，等不下去了，才去敲门的。
秦钰：是又怎么了？
虽然他知道吴玉书是她外甥，但是别人不知道啊。他们在包间里待这么久，要是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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