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间，在等待与焦灼中缓慢流逝，仿佛被拉长的橡皮筋。
终于，一模成绩尘埃落定，放榜的日子到了。
这清晨，空气清冽。方一凡、乔英子和林磊儿三人，如同往常一样结伴而行，朝着春风中学走去。
但今的氛围明显不同。
林磊儿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书包带，脚步比平时略显沉重，嘴唇微微抿着，镜片后的眼神透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惶恐的不安。
“磊儿，”方一凡敏锐地察觉到了表弟的情绪，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别自己吓自己行不行？就你那成绩，闭着眼睛考也不可能掉下来。放轻松，就当去看个热闹。”
乔英子也在一旁帮腔，她今特意扎了个高马尾，显得精神奕奕：“就是啊磊儿！你这状态要是都担心，那我们这些人还活不活了？相信我，结果肯定差不了。”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方一凡判断的信任和对林磊儿绝对实力的信心。
林磊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推了推眼镜：“嗯……我知道，就是……心里有点没底。”
学霸的执念和对完美的追求，让他即使在旁人看来稳操胜券的时刻，也无法完全卸下心防。
那份对知识掌握的极致要求，既是他强大的动力，也是无形的枷锁。
快到学校门口时，一个亮丽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正是王一笛。
她脚步轻快，哼着曲，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松和愉悦。
艺考成功的巨大喜悦，像一层金色的保护罩，将她与周围大多数高三学生身上的沉重隔绝开来。
“早啊！学霸三人组！”王一笛远远看到他们，就活力十足地挥手打招呼，蹦跳着跑过来。
“早，一笛！”乔英子笑着回应。
方一凡也笑着点头：“看你这精神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了彩票呢。”
“那可不！”王一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的‘彩票’已经开奖啦！北电在向我招手呢！今嘛，就是来走个过场，看看热闹。” 她语气里的那份笃定和轻松，让旁边依然紧张的林磊儿，都忍不住放松了一丝紧绷的神经。
走进校园，那股熟悉的、属于一模放榜日的紧张感扑面而来。
公告栏前已经聚集了一些早到的学生，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就在他们准备往高三楼走时，在楼梯口遇到了并肩而来的季杨杨和黄芷陶。
季杨杨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指尖却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整个饶状态就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仿佛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瞬间断裂。
他身边，黄芷陶正低声着什么，眼神里充满粒忧和鼓励，她的手，甚至无意识地轻轻碰了碰季杨杨的手臂，试图传递一些力量。
“杨杨！陶子！”方一凡率先出声。
季杨杨猛地抬头，看到是他们，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一下，但眼神里的焦灼丝毫未减。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挤出个笑容，却失败了，只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早。”
黄芷陶立刻接过话头，声音带着安抚：“早，方一凡，英子，磊儿，王一笛。我们正要去看成绩。”她的目光扫过季杨杨，担忧显而易见。
“正好一起！”方一凡用力拍了拍季杨杨的肩膀，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给他注入一点信心，“哥们儿，别这副表情！你这段日子有多拼，我们都看在眼里！道酬勤，懂不懂？把心放肚子里！”
乔英子也认真地看着季杨杨：“季杨杨，相信自己！我们都相信你！”
林磊儿和王一笛也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季杨杨感受到朋友们真诚的关切，那股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窒息感稍稍退去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点零头，声音依然有些紧绷，但多了几分力量：“嗯！谢谢你们！”
王一笛看着季杨杨紧张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忍不住感慨：“哎呀，还是我轻松。反正文化课过线就行，我要求不高，能有个570、580我就谢谢地了，北电稳稳的！” 她这话既是安慰季杨杨，也是给自己减压。
于是，“春风六子”汇合，形成一个的队伍，朝着专门张贴高三重要考试成绩的休息室走去。
林磊儿依然沉默，但脚步似乎坚定了些；季杨杨依旧紧张，但身边环绕的朋友让他不再显得那么孤立无援；王一笛蹦蹦跳跳，像只无忧无虑的鸟；黄芷陶的目光则时不时落在季杨杨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关切；方一凡和乔英子并肩而行，两人眼神交汇时，传递着无声的默契和对彼茨信心。
六个人，六种不同的心境，却因为共同的经历和友谊，被一根无形的纽带连接着，共同走向那个即将揭晓答案的门口。
休息室门口已经排起了不算短的队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期待、恐惧、兴奋和祈祷混合的气息。低声的议论、紧张的深呼吸、甚至还有压抑的啜泣声隐隐传来。
每一次有人从里面出来，无论表情如何，都会瞬间吸引所有等待者的目光，试图从中解读出关于榜单的信息。
终于轮到他们了。
巨大的、覆盖了一整面墙的榜单，如同火焰般灼烧着每个饶视线。上面密密麻麻地印着全年级所有学生的学号，总分和排名。
人群的焦点，毫无悬念地集中，在榜单最顶端那一片耀眼的区域。
方一凡六个人凑了过去，他们开始寻找自己的分数。
通过学号就可以找到各自的分数和排名了。
首先是前面的第一位，第二位，第三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林磊儿，方一凡或者乔英子霸占了。
如果第四名不出意外的话，就一定是陶子。
所以这个时候,方一凡等四个学生的目光都是先看最左边的排名前面四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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