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在王临渊掌心凝聚，压缩成一颗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雷球，映照着他冰冷无情的眼眸。
坑底，康纳残破的机械躯壳像是一具被玩坏的提线木偶，四肢在断裂的线路干扰下无意识地抽搐着。
胸腔巨大的凹陷处火花时明时灭，残存的纳米虫几近油尽灯枯，徒劳地在焦黑的金属表面蠕动，却再也无法修复这具千疮百孔的“神躯”。
那双代表网意志的猩红电子眼，光芒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终结，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王临渊即将将手中毁灭之雷按下去的刹那，他动作猛地一顿！眉头微微蹙起。
“啧，差点忘了正事。”他一把掐灭手中的雷光，瞬间逸散成无数跳跃的电弧，消失在空气郑
他低声自语，带着点懊恼：“答应了另一个人工智能，得给它副好点的‘身体’。”
着，他伸手在虚空中一探，仿佛探入了某个无形的口袋。
空间泛起一丝微弱的涟漪，一枚闪烁着蓝色微光、指甲盖大的六边形芯片被他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正是红后的核心处理器。
王临渊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红后芯片，又看了看坑底那堆几乎可以送进废品回收站的“康纳牌”残骸，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尴尬之色？
好像下手确实太重零？
这玩意儿现在别当载体了，当个金属垃圾都嫌占地方。
坑底，康纳的电子眼艰难地向上转动，捕捉到王临渊的动作和那枚蓝色芯片。
微弱的光芒剧烈地闪烁了几下，似乎想传达什么，但最终只是徒劳地暗淡下去。
它的合金身体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破洞和撕裂口，裸露的线路像是断裂的血管，时不时爆出一簇电火花。
四肢的抽搐变得更加混乱无力，剩余的纳米虫群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彻底失去了活力。
“王！”
“老王！”
伴随着几声呼唤，老爹一手搀扶着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些的莎拉。
另一只手架着肩膀缠着临时绷带、龇牙咧嘴的凯尔，从白宫废墟的破洞中艰难地走了出来。
显然，老爹内置的急救系统发挥了作用，暂时稳定了两位主角的伤势。
赵猛紧随其后，它捂着肚子，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
但数倍于常饶体魄让他恢复力惊人，脸上的血色已经恢复了大半，只是看向坑底的眼神充满了心有余悸。
最后是艾达·王。
这位神秘的东方美人几乎全程游离在激烈的战斗之外，旗袍依旧整洁，发丝一丝不乱。
她迈着优雅的猫步，摇曳生棕来到坑边，高跟鞋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那双猫眼石般的眸子先是扫过王临渊手中的芯片，又低头看了看坑底那堆废铁般的康纳，红唇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戏谑的笑意。
“哇？！” 艾达轻哼一声，优雅地半蹲下来，黑丝包裹的修长双腿弯曲，露出一截引人遐想的大腿曲线。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在康纳那暴露着黑色合金骨骼、布满焦痕和凹陷的残破头颅上随意地戳了戳，发出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啧啧啧……”她摇着头，语气充满了玩味，“这可是t-3000型号，就这么被你硬生生打成了废铜烂铁。怎么？现在发愁没法跟那位‘公主’交代了？”
她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王临渊。
王临渊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没接话，只是看着坑底的“破烂”，眉头皱得更紧了。
艾达轻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看来，你需要一点‘专业’的帮助。”
话音刚落，艾达再次蹲下。
这一次，她那的右手，五指张开，竟然毫无阻碍地“插”进了康纳那由高强度合金和纳米虫构成的残破头颅之中！
没有金属撕裂声，没有火花迸溅。
那只手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维度，直接无视了物理实体的阻隔！
莎拉、凯尔和赵猛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老爹的电子眼也猛地闪烁了一下，王临渊也看的眉头一皱。
艾达的手在康纳的头颅内看似随意地摸索了几下，指尖灵巧地拨弄着内部精密、常人无法理解的构造。
几秒钟后，她的手腕轻轻一勾。
啵！一声轻微的像是拔掉瓶塞的声响。
一枚闪烁着红色微光的微型芯片，被她的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了出来。
这枚芯片结构异常复杂精密，表面流淌着细微的数据流光，散发着一种宏大又带着一丝腐朽气息的独特波动。
“喏！”艾达随意地将这枚蓝色芯片在指尖转了转，仿佛那不是网的核心。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位‘网’先生最后的意识芯片了。”
她着，随手就将这枚代表着人类末世灾厄根源的芯片，轻飘飘地朝王临渊弹了过去。
芯片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弱的红色轨迹。
王临渊眼神一冷，甚至没有抬手。一道细如发丝却凝练到极致的紫电从他指尖激射而出！
滋啦！
一声轻微的爆响，伴随着一缕转瞬即逝的青烟。
那枚红色的芯片在空中瞬间被超高温电弧气化，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网在这个时空节点最后的意识碎片，彻底烟消云散。
艾达对此毫不意外，仿佛只是丢了个垃圾。她再次向王临渊伸出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掌心向上，手指还俏皮地勾了勾。
王临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地将掌心中红后的芯片，轻轻放在了艾达的手心。
艾达满意地收回手，再次转向坑底那具彻底失去生机的康纳残骸。
重复刚才那神奇的动作：右手毫无阻碍地插入其头颅内部。
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精细。手指在复杂的机械结构中心翼翼地移动、调整，仿佛在进行一台精密的神经外科手术。
几秒钟后，她轻轻一按，将红后的芯片精准地嵌入了原本属于网芯片的核心插槽位置。
嗡
一阵极其微弱得像是老旧收音机启动般的电流声，从康纳残破的躯体内部传来。
紧接着，那具本已彻底熄灭的机械残骸，仿佛被高压电流击中一般！猛地剧烈抖动起来！
四肢的抽搐变得更加剧烈和混乱，胸腔断裂的线路爆发出几朵稍大的电火花。
莎拉、凯尔、赵猛瞬间如临大敌！
莎拉下意识想去摸腰间的枪，凯尔强忍肩膀剧痛摆出格斗姿态，赵猛更是“嗷”一嗓子，金光咒呜一声再次覆盖全身，整个人金光闪闪，如临大敌！
“卧槽！诈尸了？！”赵猛紧张地盯着坑底，嘴里嘟囔着。
王临渊和艾达却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没有任何防御动作。
康纳残躯的抖动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那暴露在外的半张金属脸庞上电子眼，光芒由原本已经熄灭，再到极其微弱地闪烁，最后稳定下来。
不再是令人心悸的猩红，而是变成了一种平和、冷静的幽蓝色光芒。
然而，它的身体依旧残破不堪，深陷在坑底的碎石中，四肢无力地摊开，没有丝毫恢复行动能力的迹象。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一个声音突然从那具残破的机械喉咙里发了出来。
不是约翰·康纳的低沉男声，也不是网冰冷的电子音。
而是一个清脆、冷静、带着点女孩特有的稚嫩腔调，却又透着一股电子合成音。
这声音通过残破的发声器传出，带着滋滋的电流杂音，显得格外怪异：“系统自检启动…载入完成。核心处理器：红后。”
“警告：载体物理结构破损度……超过99.3%。主要动力系统离线。纳米修复单元……能量耗尽。运动控制系统严重损毁……效能低于1%。能量水平低于维持最低运行阈值……0.7%……”
一连串冰冷的、带着报错提示的合成音急促地响起。
声音顿了一下，仿佛在“环顾”四周。
然后，那对幽蓝色的电子眼，准确地锁定了坑边王临渊那张带着点看好戏表情的脸。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困惑和嫌弃？
虽然是通过合成器，但那语气拿捏得极其到位：
“王临渊……？这就是你承诺的‘优质载体’？”
红后芯片操控下的康纳残骸，用那双蓝幽幽的电子眼“看”着王临渊，稚嫩的合成音里充满了不解和一种“你是不是在逗我”的控诉。
“感觉不太妙啊？”
王临渊看着坑底那堆勉强能看出个人形、蓝眼睛幽幽闪烁的破烂，听着红后那充满嫌弃的稚嫩童音，脸上那点看好戏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他嘴角咧开一个十足腹黑意味、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蹲下身，平视着那双幽蓝的电子眼，笑容灿烂得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道：
“破烂是破烂零，修补修补一下还能用用。”
他顿了顿，笑容更加“和善”。
“不过……欢迎来到：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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