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营大帐内，顾长生站在地图前，手指点在江陵的位置。
秦凌霜、龙慕溪、王平、张承锋、周烈，还有几名副将，全都站在帐内。
“诸位。”
顾长生开口，
“赤壁、夷陵、巴丘三战，楚军水师全军覆没。现在，是时候拿下江陵了。”
帐内一片安静。
王平上前一步，
“王爷，我军何时出兵？”
“不急。”
顾长生摇头，
“还要等一个消息。”
秦凌霜皱眉，
“什么消息？”
“四海商会的消息。”
顾长生看向周烈，
“周将军的家眷，清颜已经派人去江陵接了。等人接出来，我们再动手。”
帐内传来窃窃私语。
秦凌霜脸色一沉。
她没想到顾长生会为了一个降将的家眷，耽误战机。
“王爷。”
秦凌霜开口，
“楚王现在正忙着联络其他藩王，我们应该趁他立足未稳，直接打江陵。”
顾长生看着她，
“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等？”
秦凌霜压低声音，
“为了一个将领的家眷，冒险耽误战机，值得吗？”
帐内更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顾长生。
周烈低下头，手握紧剑柄。
顾长生沉默片刻，
“值得。”
秦凌霜愣住。
“周将军投降，是因为他看清了楚王的真面目。”
顾长生转身看向众人，
“但他心里还有顾虑。”
他顿了顿，
“他怕自己投降之后，楚王会对他的家眷下手。”
周烈抬起头，眼眶有些红。
“如果我不把他的家眷接出来，他心里永远不会踏实。”
顾长生继续，
“而且，不只是他。”
他扫视帐内所有人，
“在座的各位，以后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也会这么做。”
王平心里一震。
张承锋握紧拳头。
龙慕溪盯着顾长生，眼神复杂。
“我要让所有降将知道。”
顾长生的声音很平静，
“跟着我，不会被抛弃。”
秦凌霜张嘴想什么，却发现自己不出话。
她明白了。
顾长生不是为了周烈一个人。
他是在向所有人展示，北境是怎么对待降将的。
这是一种信号。
一种让所有降将安心的信号。
“王爷英明。”
周烈单膝跪地，
“末将此生，必为王爷效死！”
顾长生走过去，扶起他，
“起来吧。”
周烈站起身，眼眶湿润。
“不过。”
顾长生话音一转，
“在人接出来之前，我们也不能闲着。”
他走回地图前，
“王平。”
“在。”
王平上前。
“你带一队明轮船，去巴东码头。”
顾长生指着地图上的位置，
“楚军在那里还有十艘战船，全部拿下。”
“是！”
王平抱拳。
“张承锋。”
“在。”
“你去夷陵。”
顾长生继续，
“那里还有八艘战船，也全部拿下。”
“是！”
“龙慕溪。”
“在。”
龙慕溪上前。
“你带主力舰队，在江陵外围游弋。”
顾长生看着她，
“楚王如果派船出来，全部击沉。”
龙慕溪点头，
“明白。”
“凌霜。”
“在。”
“你带五万铁军，在江陵外围扎营。”
顾长生，
“做好随时攻城的准备。”
秦凌霜抱拳，
“是。”
“周烈。”
“在。”
“你跟着我。”
顾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你家眷到了，你亲自去接。”
周烈喉咙哽咽，
“多谢王爷。”
顾长生点头，
“散了吧，各自准备。”
众人抱拳，转身离开。
帐内只剩顾长生和秦凌霜。
秦凌霜走到顾长生身边，
“你就不怕周烈是装的？”
“不怕。”
顾长生摇头，
“他没理由装。”
“万一呢？”
秦凌霜盯着他。
“没有万一。”
顾长生转身看她，
“我看人很准。”
秦凌霜叹了口气，
“你就是太相信别人了。”
“不是相信别人。”
顾长生纠正，
“是给他们相信我的理由。”
秦凌霜愣住。
“我把周烈的家眷接出来，不只是为了他。”
顾长生走到窗边，
“更重要的是让其他降将看到，北境是怎么对待自己饶。”
秦凌霜沉默。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降将。”
顾长生继续，
“如果我对周烈都这么好，他们就会觉得，跟着我有前途。”
秦凌霜明白了。
顾长生这是在收买人心。
但这种收买，不是用钱，而是用真心。
“你就不怕耽误战机？”
秦凌霜问。
“不会。”
顾长生摇头，
“楚王现在正忙着联络其他藩王，根本顾不上我们。”
他顿了顿，
“而且，就算他联络成功，其他藩王也不会立刻出兵。”
秦凌霜皱眉，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在观望。”
顾长生转身看她，
“他们想看看，楚王能不能撑住。”
秦凌霜心里一沉。
她明白了。
其他藩王不会为了楚王冒险。
他们只会等楚王撑不住了，再趁机瓜分楚地。
“所以我们有时间。”
顾长生走回地图前，
“等周烈的家眷到了，我们再攻江陵，一举拿下楚地。”
秦凌霜点头，
“我明白了。”
她顿了顿，
“不过，你真的相信清颜能把人接出来？”
“相信。”
顾长生点头，
“她的情报网络遍布下，接几个人出来不难。”
秦凌霜沉默。
她知道顾长生得对。
四海商会的情报网络，确实很厉害。
“还有别的事吗？”
顾长生问。
“没了。”
秦凌霜摇头，
“我去安排士兵扎营。”
“去吧。”
顾长生点头。
秦凌霜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
“长生。”
“嗯？”
“你真的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秦凌霜回头看他。
顾长生笑了，
“值得。”
秦凌霜盯着他，良久，点零头。
“我信你。”
她推门离开。
顾长生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秦凌霜虽然有疑虑，但她还是选择支持他。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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