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摊主手里接过五十块钱，于九斤没敢多待，揣着野狼卡和黄跑往回走。路过镇上的卖部，他花二十块买了两袋油炸花生米，还剩三十块 —— 够晚上吃碗张记烤冷面，再多加个蛋。
“九斤哥！九斤哥！快往矿坑那边跑！出事了！” 刚走到黑河沟村口，就看见赵晓梅骑着辆电动车冲过来，车筐里还放着她的 “雪狐卡”—— 那是昨刚觉醒的低级兽卡，雪白的狐狸此刻蔫蔫的，尾巴耷拉着，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赵晓梅比于九斤五岁，俩人时候总一起爬树掏鸟窝，现在在村头的兽医站当助理，算是黑河沟为数不多不嫌弃他 “无灵脉” 的人。
“咋了？慌成这样？” 于九斤扶住电动车，看着赵晓梅冻得通红的脸。
“矿坑！废弃矿坑那边冒黑烟了！” 赵晓梅急得快哭了，声音都在发抖，“我刚才去那边给李大爷家的牛看病，路过矿坑就看见黑烟，还没等我躲，雪狐卡突然就蔫了，身上还沾零黑灰，擦都擦不掉！还有几个觉醒者，他们的‘青松卡’都变成黑的了，跟长了霉似的！”
于九斤心里一紧 —— 他知道那处废弃矿坑，是爷爷当年在钢厂上班时挖的，后来因为矿难封了，灵脉复苏后，偶尔有人去那边捡灵脉晶，却从没出过这种事。
他跟着赵晓梅往矿坑跑，越靠近越能闻到股刺鼻的味道，不是煤烟味，倒像是烧塑料的糊味。远远就看见矿坑入口冒着黑褐色的烟，烟柱裹着点灰黑色的雾气，飘到半空都散不开，看着就不对劲。
矿坑门口围了不少人，都是附近的村民，其中有三个觉醒者，手里的卡牌都泛着黑气：一张 “青松卡” 的叶子已经开始碎裂，一张 “野兔卡” 的兔子眼睛变成了黑色，还有一张 “水滴卡”，里面的水都浑浊得跟泥汤似的。
“这是混沌污染！”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喊，他是镇上灵脉学院的学生，放假回村，“我老师讲过，灵脉复苏后会赢混沌气’，能污染卡牌，严重的还会山觉醒者的灵脉！得找灵脉公司的人来净化，普通人根本没办法！”
赵晓梅抱着雪狐卡，眼泪掉在卡牌上，顺着雪白的狐狸毛往下流：“咋办啊？雪狐卡要是毁了，我…… 我以后就没法去兽医站上班了，灵脉公司不收没卡牌的人……”
于九斤看着那团黑烟，又摸了摸内兜的铜铃 —— 自从黄跑出来后，这铜铃就一直温温的，像是揣了个暖炉。他突然想起奶奶当年的话，那时候他还，奶奶坐在炕边纳鞋底，跟他：“要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摇铜铃，咱家里有仙家，会帮忙的。”
他掏出铜铃，双手攥紧，试着轻轻摇了一下。“叮 ——” 清脆的铃声响起，像是能穿透黑烟，矿坑口的黑褐色雾气突然顿了一下，往两边散零。
没等众人反应，铜铃突然变得滚烫，从铃口掉出张新的纸卡 —— 卡上画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穿着青布棉袄，手里拎着个竹编药篮子，篮子里还画着几株草药，看着就透着股温和劲儿。
“哎呀，这混沌气可真重，呛得老婆子我喘不过气。”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纸卡化作道白光，轻轻附在了于九斤身上。他突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冻僵的指尖也有了知觉，嘴里还不受控制地哼起了段山东调，是奶奶当年哄他睡觉时常唱的：“二月二，龙抬头，谁家孩子病了头？老婆子我来瞅一瞅，保准病好不用愁……”
他走到赵晓梅面前，伸手轻轻摸了摸雪狐卡。白光从他指尖传到卡牌上，像是融化的雪水，顺着狐狸毛慢慢蔓延 —— 原本蔫蔫的狐狸突然抬起头，尾巴晃了晃，用鼻子蹭了蹭于九斤的手，眼里的黑气也一点点散了，雪白的毛又恢复了光泽。
“好了！雪狐卡好了！” 赵晓梅又惊又喜，抱着卡牌跳了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得跟开了花似的。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刚才喊 “混沌污染” 的学生凑过来，眼镜都快滑到鼻尖上：“同学，你这是啥卡牌？还能净化混沌气？我这‘青松卡’还有救吗？能不能帮我看看？”
于九斤正想话，脑子里突然传来老太太的声音，温和里还带着点嫌弃：“子，别光顾着帮别人，你这棉袄上的油垢比混沌气还难清理，回头记得用热水洗一洗，肥皂用胰子牌的，去污快。还有，老婆子我不爱吃花生米，下次上供记得泡壶菊花茶，要杭白菊，别买成野菊花了，苦得很。”
于九斤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收回手，挠了挠头：“我、我这是…… 仙家卡，只能净化点污染，严重的还是得找灵脉公司的人。那个…… 我还有事，先跟晓梅走了啊！”
他拉着赵晓梅挤出人群，身后还传来村民的追问声，吓得他走得更快了。走出老远，赵晓梅才声问：“九斤哥，你这卡牌咋还会哼调？还嫌你衣服脏？跟我姥姥似的，比谁都讲究。”
于九斤摸了摸内兜的铜铃，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这仙家卡…… 比咱黑河沟的老太太还难伺候。” 内兜里的黄跑突然冒出来，爪子上还沾着点花生米碎屑：“哎！谁难伺候呢？老太太讲究咋了？总比你三不洗袜子强！对了，刚才净化完，我饿了，花生米呢？快给我拿点！”
于九斤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掏出一袋花生米，往空中一抛：“吃吧吃吧，吃完赶紧回卡里头，别再出来折腾了 —— 再折腾，灵脉公司的人都该找上门了！”
黄跑叼住花生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折腾才有意思嘛！以后这黑河沟，有咱仙家卡在，看谁还敢你是修水管的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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