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城堡浸在墨蓝色的雾里，石板路泛着冷光，多克罗特攥着藏日记残骸的密封袋，跟在斯内普身后往公共休息室走。
袍角扫过走廊的石雕，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鸟，翅膀扑棱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和刚才有求必应屋里，那团黑烟雾散掉时的“簌簌”声，莫名叠在了一起。
起子揣在袍角，水晶柱偶尔传来微弱的震动，屏幕暗着，却能感觉到里面的波动数值在稳定回落。
多克罗特摸出起子按亮，淡蓝色的光映在脸上：
文塔0.4hz，盥洗室0.3hz，地牢0.2hz，连之前最活跃的标记，都成了温顺的光点，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只剩一点余温。
“邓布利多刚才看伪装日记的眼神，不对劲。”
斯内普突然开口，黑袍在雾里划开一道暗痕，
“他肯定知道那本日记有问题，却没追问，是在等我们主动。
或者，在等我们露出更多破绽。”
多克罗特把起子塞回去，指尖蹭过密封袋的边缘，硬邦邦的日记残骸硌着手心：
“不管他等什么，日记已经毁了，只要蛇怪一直休眠，他就没理由揪着不放。”
话是这么，心里却没底，邓布利多那双蓝眼睛，总像能看透人藏在袍角的秘密，就像当年他逼着斯内普立牢不可破的誓言时一样，温和的表面下，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转过拐角，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石门就在前方，门楣上的蛇形浮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走近了才发现，石门缝里漏出一点暖黄的光，还有轻微的“噼啪”声，是壁炉的火没灭。
“谁在里面？”
斯内普停下脚步，手按在魔杖上，声音压得很低。
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德拉科探出头来，银绿色的睡袍皱巴巴的，头发翘起来一撮，手里还攥着个搪瓷杯，杯沿沾着点奶渍：
“是我，你们总算回来了。”
他把杯子往身后藏了藏，耳尖有点红，
“我……我起来喝水，看到壁炉火快灭了，就添零柴。”
多克罗特往屋里瞥，石桌上放着个温热的牛奶壶，旁边是两个干净的杯子。
哪是什么“起来喝水”，分明是在等他们。
他没戳破，只是扬了扬手里的密封袋：
“没什么事，就是处理零魔药材料，你怎么还不睡？”
“马上就睡。”
德拉科转身往石凳上坐，故意把搪瓷杯放在桌上，露出里面没喝完的热牛奶，
“对了，刚才我在走廊看到费尔奇，骂骂咧咧的，你们碰到他没？”
多克罗特心里一动——他刚要开口，斯内普就抢先：
“没碰到，你别管他，赶紧睡，明还要上魔药课，要是迟到，扣十分。”
德拉科撇撇嘴，却还是乖乖站起来，往楼梯走，走到一半又回头，指着多克罗特的袍角：
“你那个防蛇咬的盒子，别总揣在身上，磨坏了就没用了。”
完，飞快地转身上楼，睡袍的下摆扫过栏杆，留下一道浅痕。
多克罗特摸了摸袍角的盒子，金属外壳凉丝丝的，上面还刻着的马尔福家徽。
他坐在石凳上，把密封袋放在桌上，看着壁炉里跳动的火苗，忽然想起刚才销毁日记时的场景。
黑烟雾扭曲成里德尔的样子，声音断断续续的，却透着不甘，像被踩灭的烟头，还在冒着最后一点火星。
“得把残骸彻底销毁，不能留一点痕迹。”
斯内普坐在对面的石凳上，从袍角摸出一把巧的铜钥匙，
“魔药教室的销毁炉，若火焰是用独活草和龙粪调的，能把黑魔法残留烧得干干净净。
等快亮的时候去，那时候没人会发现。”
多克罗特点头，把密封袋往斯内普那边推了推：
“我跟你一起去，起子还能检测有没有残留，放心点。”
两人没再话，就着壁炉的火，各自想着心事。
多克罗特掏出怀里的旧照片，指尖拂过莉莉的笑脸，照片里的莉莉才七八岁，手里攥着朵雏菊，站在蜘蛛尾巷的巷口，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亮得晃眼。
那时候佩妮还没跟莉莉闹僵，斯内普就站在莉莉旁边，手里拿着个布娃娃，是他用碎布缝的，丑得很，却被莉莉当成宝贝。
“想什么呢？”
斯内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多克罗特把照片塞回去，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的事。”
他顿了顿，看着斯内普，“你，莉莉要是知道我们毁了日记，会不会开心？”
斯内普的黑眸暗了暗，盯着壁炉里的木柴，声音轻得像火苗的“噼啪”声：
“她会的。
她从来都不希望有人因为伏地魔受伤，不管是你，还是……哈利。”
提到哈利，多克罗特的指尖顿了顿。他还是没法对那个长得像詹姆斯的子有好福
可一想到莉莉，想到她临终前肯定希望哈利好好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慌。
起子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轻微的“嗡”声，屏幕亮了一瞬，显示“格兰芬多塔楼方向0.1hz，无异常”。
是哈利那边，没什么波动，应该睡得很安稳。
“快亮了。”
斯内普看了眼窗外，雾已经散了些，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走吧，去魔药教室。”
两人轻手轻脚地推开石门，走廊里静悄悄的。
他们沿着墙根往魔药教室走，路过二楼走廊时，看到那扇被德拉科用石子砸过的窗户，玻璃上的裂纹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被魔法修复过。
魔药教室的门没锁，斯内普用铜钥匙打开销毁炉的门，里面立刻涌出一股灼热的气息，暗绿色的火焰在炉腔里跳动，像一条条蛇。
“把残骸丢进去，别碰到炉壁，会被烫伤。”
斯内普往后退了退，给多克罗特让位置。
多克罗特打开密封袋，把日记残骸拿出来。
黑皮已经褪成了棕色，封面上的破洞还泛着淡淡的绿光，像最后一点没散的残魂。
他深吸一口气，把残骸丢进炉子里，“滋啦”一声，暗绿色的火焰瞬间窜高，裹住残骸，浓烟冒出来，带着点焦糊的气味，却没有黑魔法物品燃烧时特有的气息。
果然起了作用，残魂早就散了。
火焰慢慢回落，残骸一点点变成灰烬，最后连灰都被烧得不见了，只剩下炉腔里跳动的暗绿色火苗，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多克罗特掏出起子，对着炉口检测，屏幕显示：
“特定频率检索：0hz，无异常波动”，彻底松了口气。
“好了，”
斯内普关上销毁炉的门，把铜钥匙揣回袍角，
“这下邓布利多就算想查，也找不到任何痕迹了。”
他顿了顿，看向多克罗特，
“不过蛇怪还在管道里，虽然休眠了，但蛇纹石管道还带着它的魔法残留，得定期来检测，免得被什么东西激活。”
多克罗特点头，刚要话，就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
“快走。”
斯内普拉着多克罗特往后门走，后门通向禁林边缘，平时很少有人走。
“先回公共休息室，等亮了再去地牢入口检测一下蛇怪的波动。”
斯内普拍了拍多克罗特的肩膀，黑袍上沾零销毁炉的灰，却没在意。
两人往回走，边已经亮了，晨光透过高窗洒在走廊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多克罗特摸了摸袍角的防蛇咬盒子，想起德拉科还在睡觉，决定把盒子放在他的枕头边。
这子虽然嘴硬，却帮了他们不少忙，这个盒子，本来就该是他的。
回到公共休息室时，德拉科还没醒，楼梯口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多克罗特轻手轻脚地走上去，把盒子放在德拉科的枕头边，盒子上的马尔福家徽在晨光里泛着光。
刚要转身，就看到德拉科的手伸过来，无意识地攥住了盒子，嘴角还带着点笑，像梦到了什么好事。
多克罗特笑了笑，转身下楼，坐在壁炉边，掏出怀里的旧照片。晨光落在照片上，
莉莉的笑脸更亮了，多克罗特指尖碰了碰照片，轻声：“莉莉，日记毁了，蛇怪也睡着了。”
起子放在石桌上，屏幕亮着，上面的光点都安静地亮着，像晨光里的星星。
多克罗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邓布利多的试探还没结束，狼星明年就要越狱，伏地魔的其他魂器或者残魂不定还藏在什么地方。
但此刻，看着壁炉里跳动的火苗，想着楼上熟睡的德拉科，还有身边沉默却可靠的斯内普，他忽然觉得，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都没那么可怕了。
走廊里传来学生起床的动静，脚步声、话声渐渐清晰，新的一开始了。
多克罗特收起照片，拿起起子，准备等会儿去地牢入口检测。
蛇怪的波动还得盯着，邓布利多那边也得留意，还有洛哈特，不定还在想着怎么搞事。
但这些，都可以慢慢来。
至少现在，城堡是安静的，晨光温暖，他想守的人，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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