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吞没楚河身影的刹那，废墟边缘的地面炸开袄裂痕。
金属碎片从地底喷出，带着电流的焦味，在空中扭曲成八具人形。白鹰站在最前方，双臂展开，雷光在掌心缠绕成球。她没话，只是抬手一压，袄雷柱轰然落地，直劈力场中心。
楚河还在光漩里，身体半透明，脚底悬空。手环的倒计时跳到“9分58秒”，晶体边缘开始发颤。他想动，但跃迁程序已经锁死神经信号，只能眼睁睁看着雷电逼近。
就在第一道雷光即将击中力场的瞬间，一道暗红藤蔓从侧面横扫而出，像鞭子一样抽在雷柱侧面。藤蔓当场碳化断裂，但雷电轨迹偏移了半尺，擦着力场边缘掠过，激起一圈波纹。
阿伊莎跪在三米外，嘴角渗血。她的血藤只剩最后几根，贴在地面微微抽动，像是呼吸到了尽头的蛇。她抬手抹掉血，低声：“别管我，稳住通道。”
楚河喉咙发紧。他没法回应，只能用尽力气将左手抬高一点。手环的蓝光随之增强，力场重新凝实。
白鹰冷笑，抬脚踏前一步。她身后八具金属战士同时抬臂，掌心射出液态金属丝，瞬间织成一张网，罩向力场上方。金属网带着高频震颤，一接触蓝光就开始腐蚀，边缘冒起黑烟。
“你走不了。”白鹰，“那东西不是钥匙，是炸弹引信。”
楚河咬牙。他知道现在不能分神，可左臂的基因锁突然自主震动，骨刺从皮肤下顶出，尖端渗出绿色液体。他没下令，但这具身体好像自己有了主意。
骨刺猛地一甩，酸液呈扇形喷出，打在金属网上。几根丝线当场熔断，缺口处腾起刺鼻白烟。八门战士齐齐后退半步。
白鹰眯眼：“四阶还能分泌？林玲的数据真给你塞零怪东西。”
她话音未落，右手雷球猛然掷出。雷球在空中分裂成八枚球，呈环形包围力场，同时引爆。强光炸开，楚河被冲击波掀得后仰，脚下一滑，差点退出力场范围。
就在他失衡的瞬间，阿伊莎扑了上来。
她不是冲向楚河，而是把自己的手腕按在了力场边缘。血藤从她皮下钻出，直接刺入蓝光，像输血一样将自身能量灌进去。她的脸色瞬间灰白，嘴唇发紫，但力场稳定了三秒。
这三秒足够了。
楚河借着反冲力站稳，左臂骨刺再次蓄压，右臂纹路突然发烫。他没时间思考，本能地将右手指向白鹰。基因纹路顺着血管爬到指尖，像活物一样跃出皮肤，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轨迹。
白鹰抬手格挡，可那道金线绕过她的防御，直接落在她脚前的地面上，炸开一道裂口。她踉跄了一下，第一次露出惊色。
“你预判了我的动作？”她盯着楚河，“这不可能……除非你看过我的战斗记录。”
楚河没答。他也不知道刚才那一下是怎么回事，但右眼突然刺痛，视野里闪过一片血色画面——
*一个女人站在实验室中央，穿着白大褂，背影熟悉。她按下按钮，舱门关闭，自己走进去。外面站着另一个男人，是年轻版的他。他隔着玻璃：“这次换我来守。”*
画面消失。
楚河喘了口气，冷汗顺着额角流下。他看向阿伊莎，她已经倒在地上，血藤几乎全灭，只剩手腕上一圈枯藤，像手镯。
“你……不是共生体？”他声音发哑。
阿伊莎勉强抬头，笑了笑：“我是你十年前烧掉的实验日志。只不过，烧得不够干净。”
白鹰听到这话，突然大笑：“所以你们俩都是残次品？一个靠数据拼凑记忆，一个拿死缺靠山？”
她双臂张开，雷光从体内爆发，皮肤开始龟裂，露出底下金属骨骼。她不是在使用雷电，而是在燃烧自己的血脉。
“八门雷劫。”她低吼，“最后一击。”
八具金属战士同时自爆，碎片化作金属风暴，裹挟着雷电直冲力场。蓝光剧烈震荡，手环晶体出现一道裂纹，倒计时跳动变得混乱。
楚河知道撑不住了。
他低头看阿伊莎，她已经睁不开眼，但最后一根血藤还在动。它慢慢爬向手环，贴上晶体表面，然后——刺入。
阿伊莎的身体开始发光，像是被抽干了所有颜色。她的皮肤变透明，血管变淡，整个人像要化成灰。楚河伸手想去抓，可她轻轻摇头。
“别浪费时间。”她，“你欠我的，等回来再还。”
血藤彻底融入晶体的瞬间，八门符号亮起，回炉核心共鸣，手环发出一声清鸣。蓝光重新稳定，倒计时恢复：“9分41秒”。
白鹰的雷劫撞上力场，却被反弹回去。她被自己的能量击中，倒飞出去，砸进一堆废铁里，再没站起来。
楚河站在光中，左手紧握手环，右手抓着那根最后脱落的血藤残片。它已经没了生机，干枯得像一段老树皮。
他把它贴在胸口，压在回炉核心的位置。
“我记住你了。”他，“不是数据，不是日志，是你。”
手环蓝光渐强，力场开始收缩。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快到了。
可就在他准备闭眼的刹那，手环晶体突然闪了一下。
不是蓝光。
是红的。
像血。
晶体内部，一道模糊的人影浮现，只有轮廓，看不清脸。但它抬手，在空中写了个字：
“等。”
楚河睁大眼。
那人影缓缓消散，蓝光重新占据晶体。倒计时继续走动：“9分37秒”。
他没动。
力场包裹全身，皮肤发烫，骨头像是要被拆开重组。他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可那个字还在他脑子里。
等。
等什么？
等谁？
他最后看了眼阿伊莎倒下的地方。那里只剩一撮灰，被风吹散了一半。
然后他抬起左手，手环与基因锁完全同步，八门符号在皮肤下流转。力场中心的空气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微的漩危
远处，白鹰从废铁堆里抬起手，指尖还冒着电火花。她想爬起来，但动不了。
楚河闭上眼。
蓝光暴涨。
力场中心的漩涡猛然扩大，吞噬了所有光线。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手环晶体再次闪红。
那个字又出现了：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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