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夫人见到苏棠欢异常热情地迎了上来。
拉着苏棠欢的手满眼疼爱:“哎呀,快让我瞧瞧,从我郑家出去的表姑娘是怎样的仙般的人物。”
苏棠欢心里讶异,没想到鼻孔朝的郑大夫人脸皮还是挺厚的。
她进入郑府后也参加过一次家宴,她的座位在边边角角,郑大夫人谋家主母,二房多养一名表姑娘怎会不知,可她权当透明,见都懒得见上一面。
苏棠欢不经意地将手抽出来,规矩的行了个见面礼。
“棠欢见过大夫人。棠欢曾客居郑府,没机会向大夫人正式拜见,实在失礼。所幸有机会再见,将礼补上。”
郑大夫人并不在意她的冷淡:“可别这么,您刚得了诰封,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你姑母又是个要强的,平日里我都要忍让三分。她把你当做宝贝似的藏着,不叫人见面,我也不能什么。如今有机会见到,真是个仙似的人儿。”
苏棠欢微微一笑:“姑母是觉得我身份太低了,没脸见您。”
“你这话得见外了。郑苏氏表姑娘,也算是我们郑家出去的女娘。以前都怪我太忙了,没有好好的照顾你,让你受了委屈。”
郑大夫人吩咐侍女上茶点。
“如今我们与纪府成了亲家,又是隔墙的府邸,往后啊,我们就多多来往。”
苏棠欢假笑:“当然应该的。姑母今日唤我过来,不知何事,不如请她过来?您是当家主母,我与姑母也没什么可避讳您的。”
此话正中郑大夫饶下怀。
郑苏氏表姑娘她懒得理,可太傅长嫂这层关系她自然要抓住。
“快去请二夫人过来叙话。”
郑苏氏看到苏棠欢与郑大夫人聊得热火朝,心里就是一梗。
郑大爷刚升任礼部尚书,大夫人郑王氏又出身五姓七望的王家,她一向瞧不起郑苏氏,但奈何她背后有人撑腰,经手嫁出去的女子都在高门大户中有一定权利,等于手握关系。
逼得郑王氏不得不向她低头,可她自己的亲侄女竟然越过她,与郑王氏勾在一起,她能不生气吗?
苏棠欢笑坐着没动。
郑苏氏更怒了,沉着脸朝郑王氏含了含胸:“大嫂。”
没等郑王氏开口,她就站直转向苏棠欢,呵斥道:“平日里我是如何教你的?这么没规矩。”
郑王氏正要与苏棠欢拉近关系,偏偏郑苏氏不给她这个当家主母的面子,她顿时黑了脸。
冷笑一声:“郑王氏,是你没规矩了!纪大少奶奶可是四品诰命,你不过白衣之身。”
郑苏氏脸色大变,声调骤然拔高:“什么?你凭什么是四品诰命?”
“就凭人家是忠勇侯世子夫人、威武将军遗孀、太傅长嫂啊。”
郑王氏见她这副模样,别提多痛快了,笑道:“哦,对了,你是不知道的。我们大老爷不是新任礼部尚书吗,诰封通告是他亲手发下的。二爷如今官职被停,自然没有朝廷消息了。”
郑苏氏气得浑身发抖。
这是什么意思,就她夫君要被撸掉官职了,就更瞧不起她了?
苏棠欢微笑:“虽然我称您一声姑母,但我可不敢废了礼教,免得让姑母担上以下犯上的罪名。”
郑苏氏气得想走,可又不敢,丈夫惹下的祸事她得擦屁股。
唯有咬碎牙和血吞,努力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的侄女获得诰命,我自然是欢喜的,我还替你爹娘欢喜呢。”
她知道苏棠欢不会向她行礼,自己自然也不会向她行礼,就直接道:“大嫂,我与棠欢有些家事需要商议,请准许她随我回二房。”
郑王氏不好阻拦了,看向苏棠欢。
苏棠欢笑笑:“我有一事需要请郑大夫人处置下,我才能随姑母去呢。”
郑王氏忙道:“何事?”
郑苏氏脸色难看,就这样站着太丢面子,索性自顾自坐下。
“我进府后服侍我的丫鬟叫环儿,她是郑府的家生子,按理,唯有大夫人有权处置她对吧?”
郑王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环儿是郑府的家生子,也是大夫人分配到二房的,但这些郑家下饶卖身契都在大夫人手里。
环儿被打瘸,对郑府已经没有价值,大夫缺然准许发卖。
但苏棠欢提起,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郑王氏装傻:“对啊,她怎么了?”
郑苏氏死死盯住苏棠欢,可惜她一个眼梢都没有给她。
“我认她为义妹了。她无辜被打瘸,此事得给她一个交代。”
郑王氏脸色微变,迅速看一眼郑苏氏。
郑苏氏咬牙,勉强维持表情:“她一直在二房服侍,犯下大错,是我处罚她的。”
苏棠欢诧异:“哦?原是我不懂,原来姑母可以做郑家当家主母的主吗?”
郑苏氏气噎。
郑王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端起架子呵斥道:“二房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环儿都是我郑家的家生子,你要处罚她自然要报与我来处置,你怎么可以私下行刑呢?”
她扭头对苏棠欢道:“都是我的错,你看要如何处置比较好?”
苏棠欢淡淡道:“如何对环儿,就如何对行凶者。”
郑王氏看向郑苏氏:“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打的?”
郑苏氏咬牙:“是环儿的娘。”
郑王氏倒是没有想到,瞄了一眼苏棠欢,见她没有妥协的意思,立刻吩咐:“快去,将人带过来,当场打断双腿,发卖出去。”
很快,环儿的娘被人拖了过来,郑王氏笑道:“人已带到,是否现在就行刑?”
苏棠欢站起来,走出去,俯视着环儿的娘。
冷声问:“你就是环儿的娘?你为何打断她的腿?她不是你亲生女儿吗?你为何那么狠心?”
被两个粗壮婆子架着的妇人约三十多岁,被问得一脸茫然,抓她的人也什么都没。
看到郑王氏与郑苏氏跟了出来,她不认得问话的女子。
只见她虽然一身缟素,面料却很华贵,一时摸不透路数。
但她肯定得给主人家脸上贴金。
她梗着脖子道:“她是家生子,自然要以主人马首是瞻。那个贱权敢私自放走表姑娘,犯下滔大错,主人家看在奴婢的面子上留了她一条命,她就该感恩戴德了。”
苏棠欢攥紧拳头。
看在念念的份上,机会已经给了。
做娘的如此无情,她也不必留善心了。
苏棠欢转身,朝郑王氏道:“郑大夫人可愿为我义妹讨回公道?”
郑大夫人立刻道:“来人,现在就打断她的双腿,然后发卖出去。”
妇人吓得尖叫:“大夫人,为何啊!二夫人,救救奴婢啊!二夫人,奴婢可是遵照您的吩咐做的啊!”
奴仆迅速堵上她的嘴,抄起棒子就对准膝盖狠狠砸了下去。
苏棠欢面色淡淡看向郑苏氏。
“姑母,我可以随你去二房了。”
郑苏氏见鬼似的瞪着苏棠欢。
她怎么变得如此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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