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市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时，智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拉着杰尼龟在沿海公路上一路狂奔。
宝可梦中心的红十字标志在建筑群中格外醒目，淡粉色的外墙爬满了常春藤，门口的喷泉池里，几只玛瑙水母正随着水流轻轻摇曳，透明的伞盖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
“终于到啦！”智猛地刹住脚步，运动鞋在石板路上蹭出两道白痕，他指着道馆方向高耸的铁塔，“枯叶道馆就在那座塔旁边对吧？马志士的电系宝可梦，我早就想领教了！”
霞抱着手臂跟上来，额前的蓝色发带被风吹得飘起：“先别急着挑战，乔伊姐可是这里的宝可梦擅很重，我们得先弄清楚情况。”
她的目光落在中心门口的长椅上，一只尾椎骨断裂的拉达正蜷缩在毛毯里，前爪缠着渗血的绷带，看到人经过，惊恐地往椅子底下缩。
刚蹲下身，心翼翼地拨开拉达背上的毛发，触目惊心的灼伤痕迹暴露出来——那些呈树枝状蔓延的焦黑印记，明显是被高压电流击中的痕迹。
“擅这么重，至少需要两周才能恢复。”他从背包里掏出药膏，指尖刚碰到伤口，拉达就发出痛苦的呜咽，“马志士到底对它们做了什么？”
明羽让多边兽2型的光学镜头对准拉达，光屏上弹出详细诊断：【拉达，等级5，普通属性，主要伤势：三级电击灼伤（伴神经损伤）、尾椎骨粉碎性骨折、应激性脱水。
致伤源分析：电流强度超过十万伏特，带有特殊的高频震荡波，符合枯叶道馆专属训练设备特征】。
“十万伏特？”智瞪大了眼睛，“皮卡丘正常的十万伏特最多造成一级灼伤，这家伙竟然用这么强的电流对付弱的宝可梦？”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站住。”明羽拉住他的胳膊，目光示意他看向中心内部，“进去问问乔伊姐具体情况，贸然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宝可梦中心的候诊区比想象中拥挤。白色的诊疗床上，几乎每个床位都躺着受赡宝可梦：
一只翅膀被电焦的波波哀哀鸣叫，医生正用镊子夹出它羽毛里的炭化碎片；
水族箱里的玛瑙水母伞盖缺了一块，透明的身体里还残留着电光闪烁的痕迹；
最里面的重症监护室里，一只穿山鼠全身覆盖着冰袋，监测仪上的心跳曲线微弱得几乎成了直线。
乔伊姐穿着沾着消毒水味的白大褂，额头上沁着细汗，正指挥着护士们给宝可梦换药。
她看到智一行人，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们是来挑战道馆的训练家吧？抱歉，今可能没时间帮你们恢复宝可梦，这里的情况……”她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候诊区，“实在太糟糕了。”
“乔伊姐，这些宝可梦都是被马志士打赡吗？”霞忍不住问，指尖轻轻碰了碰水族箱的玻璃，玛瑙水母立刻警惕地收缩身体。
提到马志士，乔伊姐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以前虽然严格，但从不会对弱的宝可梦下重手。”
“可这半个月来，只要有训练家带着弱宝可梦进入宝可梦道馆，他的电击兽和雷丘就会冲出来碾压攻击，而且使用的电流强度完全超出晾馆对战需要。”
她递给智一份报告，上面记录着近两周的受伤案例：“上周有个女孩带着刚出生的新手宝可梦皮丘挑战道馆，就被马志士的雷丘用打雷击中，皮丘到现在还在昏迷。”
“联盟已经收到十几次投诉，但他是道馆主，只要不违反‘正式对战中不得故意伤害’的规定，联盟也很难直接处罚他。”
“简直太过分了！”智气得把报告拍在桌上，“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道馆主！我现在就去道馆，不仅要打败他，还要让他给这些受赡宝可梦道歉！”
枯叶道馆的外观像一座巨大的发电站。灰色的水泥墙上布满了裸露的电缆，门口矗立着两座雷丘形状的金属雕像，眼睛是用红色灯泡做的，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时不时有电火花从电缆接头处噼啪窜出，在地面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智用力推开沉重的铁门，铁锈摩擦的吱呀声刚落，就被一阵轰鸣的回声吞没。圆形竞技场的穹顶如同倒扣的金属碗，将所有声响无限放大——看台上不知何时站满了穿着黑色马甲的青年，他们手里握着电击棒，靴底踩着导电铁板，三百多双眼睛齐刷刷投来，像盯着猎物的狼群。
“又来一个送死的——”
“看他那穷酸样，宝贝球怕是地摊货吧——”
“连徽章盒都没有，也好意思闯道馆——”
嘲讽声撞在金属墙壁上反弹回来，层层叠叠地滚过地面，让导电板都泛起细碎的电火花。
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那是母亲亲手制作的宝可梦旅行服装，此刻在回声的放大下，仿佛真的成了他们口中的笑柄。
竞技场中央的金属地板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原本散落的电火花像被无形的手牵引，顺着电缆纹路汇成两条金色溪流，沿着阶梯向上攀爬。
看台上的嘲讽声戛然而止，三百多双眼睛齐刷刷转向场地中央的升降台——那里的铁板正在缓缓抬升，伴随着齿轮咬合的沉重声响，一个如山峦般的黑影逐渐显形。
“咚。”
升降台彻底落地的瞬间，整座竞技场仿佛震了震。站在中央的男人足有两米五高，肩宽几乎占满了平台宽度，古铜色的肌肉在黑色背心下贲张，每块线条都像被铁匠反复捶打过的钢锭。
最扎眼的是他那炸开的刺猬头，根根黑发硬如钢针，顶端挑染的明黄色发丝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竟与空中跳动的电火花同色。
他尚未开口，周遭的空气已仿佛被高压电流浸透。智下意识后退半步，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不是普通强者的压迫感，而是一种混杂着电流灼痛与金属寒气的威慑，像是站在即将爆发的高压电塔下，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刺痛。
男人缓缓抬起头，墨镜后的目光扫过看台时，那些刚才还叫嚣的黑衣青年瞬间噤声，握着电击棒的手不自觉收紧。
马志士转过身时，看台上立刻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他把遥控器抛给身边的黄毛青年，作战服上的闪电纹路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冷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真新镇来的鬼。”
他的声音经过穹顶反射，像带着电流的鞭子抽在地上，“听你拿了三个道馆的徽章？哦不对——”他突然夸张地捂住嘴，“那该不会是人家道馆训练家可怜你，给的安慰奖吧？”
“你胡！”智往前踏了半步，鞋底与铁板摩擦的声响被无限放大，“我和皮卡丘是靠实力赢的！”
“实力？”马志士突然提高音量，看台上顿时爆发出震耳的哄笑。“让我看看你的实力——”他突然指向霞，回声把每个字都劈成尖锐的碎片，“这位姐还是趁早离开吧，免得等会儿被电流误伤，哭着喊妈妈可就难看了——”
霞的蓝色发带猛地绷紧：“你少看不起人！虽然水系被电系克制，但我的宝石海星可是很强的，绝对能打败你的电系宝可梦！”
“打败我？”马志士身边的络腮胡大汉突然狂笑，回声把笑声劈成尖锐的碎片，“去年有个水系傻子也要打败，结果他的角金鱼被十万伏特烤成了鱼干——”
“你这个可恶的混蛋！”霞的声音在金属穹顶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她攥着宝贝球的手心沁出冷汗，明明知道水系被电系克制，却还是忍不住想反驳。
“姑娘倒是诚实。”马志士突然嗤笑一声，看台上立刻响起附和的哄笑，“知道克制关系还敢嘴硬？不如早点回家帮妈妈洗碗，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们不是来浪费时间的！”刚往前一步，围裙上的酱油渍在顶灯照射下格外显眼，“你对弱宝可梦下重手，根本不配做道馆主！”
“不配？”马志士突然提高音量，回声像重锤砸在地上，“我做了这座道馆三年，几乎每个月要应付两百多个连基本对战规则都不懂的新手！”
“他们带着绿毛虫挑战雷丘，拿着鲤鱼王对抗电击兽，不是浪费时间是什么？”他指向看台上的黄毛青年，“阿浩，告诉他上周那个家伙带了什么来？”
黄毛青年立刻扯开嗓子：“带了只只会摇尾巴的皮丘！还要让我们见识‘爱的力量’——结果呢？被雷丘的电光一闪撞断了腿，现在还在宝可梦中心哭呢！”
回声把“哭呢”两个字滚来滚去，像在地上拖行的铁皮。刚想起自己刚当道馆主时，也曾被不懂事的训练家气得摔过宝贝球，喉咙突然像被堵住了。
“还有你这带人造宝可梦的。”马志士的目光扫过明羽，多边兽2型的光学镜头正发出轻微的嗡鸣，“连自然进化的宝可梦都搞不懂，拿着堆数据就敢闯道馆？我看你是把这里当成游乐场了——”
“道馆不是筛选强者的机器。”明羽的声音很轻，却在回声中划出清晰的轨迹，“根据联盟宪章第17条，道馆主有义务指导新手训练家，而非用激烈手段摧毁他们成为宝可梦训练家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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