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报丧呢”给砸懵了，脸上的假笑彻底碎裂，只剩下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还是那张脸，但眼神里的东西全变了，不再是以前那种带着点讨好和痴迷的浑浊，而是清亮又扎饶冷。
“傻…傻柱，你怎么…”她下意识地想用以往那种带着嗔怪的语气，试图把气氛拉回她熟悉的轨道。
可惜，何雨柱根本没给她机会。
“你什么你？”他眉头拧成个疙瘩，语气更冲了，“有事事，没事闪开，挡着我呼吸新鲜空气了！知不知道你身上一股子…嗯…隔夜窝窝头味儿？”
这话纯属找茬，但攻击性拉满。
秦淮茹的脸唰一下白了，又慢慢涨红，拿着空碗的手指捏得发白。她这辈子还没被傻柱这么当面羞辱过，尤其是这种毫无缘由、蛮横粗暴的羞辱。
“何雨柱！你…你吃错药了？！”她声音尖了些，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吃错药的是你吧？”何雨柱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一副混不吝的样儿，“大清早不琢磨着给你家那老虔婆和仨白眼狼弄吃的，跑我这儿杵着当门神？怎么，看我这儿风水好，能让你家多领二两救济粮？”
老虔婆？白眼狼？
这些词像冰冷的针，狠狠扎进秦淮茹耳朵里。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雨柱：“你…你胡袄什么！”
“我胡？”何雨柱嗤笑一声，抬手指了指院里其他几家紧闭的房门，“你咋不去找一大爷商量？他道德标杆，德高望重啊！咋不去找二大爷？他官瘾大，爱管事啊！再不济找三大爷，让他给你算算怎么借粮最划算？堵着我个厨子门口干嘛？看我像冤大头？”
他每一句，秦淮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些话，句句戳心窝子，把她那点心思扒得干干净净，晾在光化日之下。
“你…你不帮就不帮，这些难听话干什么！”秦淮茹眼圈一红，演技上线，眼看着就要掉泪珠子。这招对原主百试百灵。
可惜，现在的何雨柱芯子里是个看惯了网络绿茶表演的现代人。
“哎哟喂，可别！”他做出一个夸张的躲避动作，“您的金豆子我可受不起，留着回去浇你们家自留地吧，看能不能长出二两肉来。赶紧的，让让，我得上茅房，憋一宿了。”
完，他根本不看秦淮茹那副摇摇欲坠、我见犹怜（自以为）的样子，直接扒拉开她，趿拉着布鞋，朝着院子角落的公共厕所走去，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歌：“…我没有道德~你绑架不了~~有事直接疯~谁也别想好~~~”
秦淮茹僵在原地，端着那个空碗，眼泪要掉不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周围似乎有细微的开门缝声又迅速关上，显然刚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某些邻居。
她看着何雨柱吊儿郎当的背影，心里又惊又怒又慌，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傻柱…这是疯了？
何雨柱才不管她怎么想。解决完生理问题，他慢悠悠地走到公用水龙头那儿，用冰冷的自来水胡乱抹了把脸。
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也让他脑子里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更加清晰地融合起来。
一边漱口，他一边在脑子里快速过电影：
一大爷易中海： 道貌岸然的老梆子，满嘴仁义道德，肚子里全是算计。为啥偏拉着傻柱帮秦淮茹？不就是看中傻柱无父无母、手艺好、脾气直（蠢）、好控制，想让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吗？伪君子！呸！
二大爷刘海中： 官迷心窍的蠢货，肚子里没二两油，就知道摆官威打儿子。趋炎附势，欺软怕硬。就这还想着当领导？啊tui！
三大爷阎埠贵： 斤斤计较的算盘精，蚊子腿上刮油，虱子皮上染布。一家人活得跟电子计算器成精似的，屁大点利益都得算计到骨头缝里。恶心！
对门贾家： 老虔婆贾张氏，好吃懒做，撒泼打滚一级演员，咒人能手。白眼狼棒梗，偷鸡摸狗，根子上就歪了。两个丫头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核心吸血鬼·白莲花·秦淮茹，高级玩家，用眼泪和暧昧吊着傻柱，吸了他一辈子的血！一家子蛀虫！
死对头许大茂： 坏得流脓的人，真人！背后捅刀子、告黑状、抢功劳、搞破鞋，五毒俱全。长得就一副欠抽的样儿，跟傻柱是生冤家，见面就得掐。往死里揍就对了！
妹妹何雨水： 啧，这丫头片子…后期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心里怨她哥，有点是非不分。暂时懒得搭理。
其他住户： 聋老太太？人精一个，看似糊涂心里明镜似的，对傻柱还行，但也有她的算盘。其他几家，不是墙头草就是闷头过自己日子的，不足为虑。
“嘶——”何雨柱吸了口凉气，感觉牙花子疼。
这哪是情满四合院啊？这分明是禽满四合院！全员恶人（或多或少）！原主傻柱就是那块被所有禽兽盯上的大肥肉，谁都想上来啄一口！
融合了记忆，他更能深切体会到原主那种憋屈。明明手艺好，赚得不少，却过得紧巴巴，名声还不好，被一群人算计得团团转，最后差点断子绝孙。
“妈的！”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把漱口水狠狠吐在水槽里。
这股子窝囊气，不能忍！绝对不忍！
他可不是那个逆来顺受、被卖了还乐呵呵数钱的傻柱了。他是何冰，信奉“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的何冰！（虽然他现在没这器官，但道理是通的！）
凭什么要受这群禽兽的气？
凭什么要被道德绑架？
凭什么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
他的眼神越来越亮，不是原主的浑浊，而是一种带着狠劲和豁出去的清亮。
“行嘞！”他对着水龙头里哗哗的流水，咧开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禽兽们，你柱爷我换人了！”
“从今起，谁都别想再从老子这儿占走一毛钱便宜！”
“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全家不痛快！”
“我不是傻柱，我是你柱爷！专门给你们这些禽兽治病的祖爷爷！”
“咱们…慢慢玩！”
他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挺直了腰板，朝着中院自家屋子走去。
路过贾家窗户时，他明显感觉到里面有一道怨恨又惊疑不定的目光粘在自己背上。
他脚步没停，反而哼得更响亮了：
“…谁让我不爽~我就让他慌~人生苦短~统统滚蛋~~~”
歌声跑调跑到姥姥家，却透着一股子前所未有的肆无忌惮。
整个四合院，仿佛在这一刻，悄然凝固了一下。
一股名为“何雨柱”但完全不同的风暴，似乎正在这个清晨，悄然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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