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刚蒙蒙亮，王石安背上自己的行李，打算去镇上坐中巴车去县高郑爹王老实也拿着个蛇皮袋，他要去镇上干活挣钱，就和我朝着镇上一起走。大概走了快两个时，就到了上车点，爹给我送上了车，就奔干活的地方去了。
中巴车刚拐进县城，王石安就认出了县高中门口那排老梧桐树——寒假前还落着满树黄叶，现在枝桠上已经冒出了嫩绿色的芽。他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红砖墙校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侧兜，里面装着望祖昨塞给他的五块钱，还有爹凌晨五点起来煮的茶叶蛋，蛋壳上还留着指温。
寒假在家的二十来，他每都没闲着。白帮着家里干活，晚上就着煤油灯啃高中数学的寒假作业，娘李秀莲依旧念念叨叨。望祖总缠着他讲高中的事，“哥，等我也考上县高中，咱们还一起住宿舍”，这话让王石安偷偷把“考进年级前十”的目标，又往笔记本上描了一遍。
车停稳时，校门口已经挤满了返校的学生。王石安拎着行李和爹买的新书包下车，行李包不是很沉，里面装了一些换洗的衣物。
“王石安！这里！”
李建军的声音从人群里钻出来，王石安抬头，就看见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背着书包朝自己跑，书包上还挂着去年运动会赢的篮球挂件。“你咋才到？我跟林晓梅早来了，帮你把宿舍的被子晒过了，你那床旧棉被潮得很，再不晒该长霉了。”
李建军着就抢着帮他拿行李包：“感觉好轻，就带些衣裤吗？你父母没有给你带好吃的？”
王石安没话，只是跟着他往宿舍楼走。刚拐过教学楼，就看见林晓梅站在公告栏前，手里攥着一张成绩单——是上学期的期末排名。看见王石安，她赶紧把成绩单折起来，快步走过来：“你期末考得不错，年级第二十三名，张老师，这学期再努努力，进前二十没问题。”
她把成绩单递过来，指着“王石安”三个字旁边的分数：“你数学考了138，就错了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问，我才考了125，这学期还得靠你讲题。”
王石安接过成绩单，指尖划过“23”这个数字，心里松了口气——比他预期的好，离“考大学”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403宿舍的门没锁，王石安推开门，就看见自己的上铺晒得暖烘烘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瓶墨水，是林晓梅上次他的墨水瓶快空了，特意帮他带的。
“我把你的行李放在储物柜了，你自己收拾收拾！我去食堂看看。”李建军着就往外跑，王石安刚要道谢，他已经没了影。
林晓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本笔记本：“这是我寒假整理的物理错题本，里面有几道题跟你期末错的题型一样，你拿去看看。对了，张老师这学期要分文理班，你打算选啥？”
“选理科，”王石安几乎没犹豫，“我数学、物理还行，想考理工科大学。”
“我也选理科，”林晓梅眼睛亮了亮，“那咱们还能在一个班，到时候一起刷题。”
上课铃突然响了，是新学期的第一声预备铃，清脆地传遍整个校园。王石安赶紧把错题本收好，拿起新课本往教室走。走廊里满是熟悉的话声，同学们都在聊寒假的事，李建军在前面跟人讨论着开学要打的篮球赛，林晓梅在旁边跟他这学期的课程安排。
走进高一（3）班的教室，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座位上，还是靠窗，能看见操场的梧桐树。王石安坐下，拿出课本，翻到第一页，上面还留着他上学期写的笔记。他摸了摸书包侧兜，五元钱还在，茶叶蛋的温度也没完全散。
张老师走进教室时，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新学期开始了，这学期是高中的关键期，尤其是文理分科，大家要想清楚自己的方向。”张老师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王石安身上，“石安，上学期进步很大，这学期继续加油，目标定高一点，争取冲进年级前十五。”
王石安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笔。他想起自己在笔记本上写的“考去大城时的愿望。窗外的梧桐树晃了晃，嫩绿的芽尖在风里动，像极了他心里那点正在慢慢生长的希望。
这学期，他要更努力，把错题本上的题都弄懂，把理科的知识点吃透，离那个“改变命运”的目标，再近一步。他低头在课本扉页上写下“加油”两字，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和窗外的风一起，成了新学期最清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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