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着，朝沈冰冰那边抬了抬下巴。
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沈二河也会问沈冰冰。
不如先挑明了，掌握主动权。
“我给钱开支票的时候，沈书记就在旁边看着，她可以为我证明。”
“这笔账，清清楚楚，我可一分钱没黑您的，成本价给您报的。”
沈二河闻言，目光带着询问看向自己女儿。
沈冰冰迎向父亲的目光，坦然地点零头，证实道。
“爸，江浩的没错，成本确实是三十一套，加班费一万，总支出十万。”
“他没有谎。”
听到女儿也这么，沈二河心里的疑虑稍减，但警惕性更高了。
江浩把成本得这么明白，后面要加的价，恐怕不会低。
他盯着江浩，沉声问道。
“好，成本我知道了。”
“那你现在，打算要多少？”
江浩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略带狡黠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伸出右手，张开五指。
“五十万。”他清晰地报出第一个数字。
不等沈二河变脸，他紧接着又晃了晃那五根手指，补充道。
“外加十万块的辛苦费和风险抵押金。”
“一共六十万！”
“多少？！六十万？！”沈二河即便有心理准备，也被这个数字惊得音量陡然拔高。
眼睛瞬间瞪圆了！
“江浩！你这叫不黑我？”
“成本十万，你问我要六十万？！”
“沈副市长，您别急啊。”江浩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这反应。
笑容不变，慢条斯理地解释。
“您得这么算。”
“第一，这批货现在是什么？”
“是能救您政治生命的及时雨！”
“是能保住您副市长位置的关键筹码！”
“它的价值，还能按成本算吗？”
“第二。”江浩指了指自己。
“我江浩，从提出点子，到找厂子，再到提前看出黄秋生要坏事，布局留后手……”
“这一整套下来，辛辛苦苦，劳心劳力，担着风险提前投入十万块。”
“总不能连点辛苦费和风险回报都没有吧？”
“下没这个道理。”
到这里，江浩故意瞥了一眼旁边的沈冰冰，语气带着点戏谑和“委屈”。
“再了，您家这位沈书记，前两一句话，可就轻轻松松从我手里赚走了五万块呢。”
“这钱，我总得想办法从别的地方赚回来吧？”
“您是不是这个理儿？”
“六十万，买您一个前程似锦，买沈家一个安然无恙。”
“沈副市长，您觉得，这价钱……真的贵吗？”
沈二河猛地转头看向沈冰冰，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怒火，声音都气得有些发颤。
“你……你还收他好处费了？！”
“还收了五万块？”
“感情你和江浩早就合起伙来，算计到你爹我头上来了是吧？！”
沈冰冰被父亲这么一指，立刻摆出一副“我全是为你着想”的委屈模样。
“爸！您这的什么话？”
“这怎么能叫骗，叫算计呢？”
“我这分明是为了您好啊！”她语气恳切，仿佛受了大的冤枉。
“您想想，要不是我和江浩未雨绸缪，提前在‘火凤凰’准备了这批高质量的校服，您现在怎么办？”
“眼睁睁看着记者冲进‘时尚生活’，把那些垃圾货色拍个底朝？”
“那我才是真正的不孝，眼睁睁看着您跳火坑呢！”
她越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提高了些。
“我和江浩做的这一切，担着风险，瞒着您，不就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刻帮您一把。”
“让您能顺利晋升，让咱们沈家好吗？”
“您怎么就不明白我们的苦心呢？”
沈二河看着女儿这番“义正辞严”的辩解。
好啊！好啊！！！
明明是被她伙同外人，坑了自己，却得好像全是为了自己，付出的功劳和苦心！
得了便宜还卖乖！
气得他嘴唇哆嗦，手指着这个“吃里扒外”还振振有词的女儿！
胸口剧烈起伏，一时之间竟气得一句话都不出来。
“你，你……”
就在这时，江浩恰到好处地开口，趁热打铁，又抛出了一个让沈二河无法反驳的理由。
“沈副市长，您先消消气。”
“咱们再往远了算一笔账。”江浩语气平和，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您前些，可是只给了我十万块钱，就拿走了我那块地皮。”
“咱们之前谈好的价格，明明是三十万。”
“您这一下子，就占了我二十万的便宜。”
他摊了摊手，一脸“我很公道”的表情。
“现在我这六十万里，其实有二十万，是我把那本该属于我的地皮钱要回来罢了。”
“这么一算，真正用来买这批救命校服的钱，可就没您想的那么贵了。”
“您是不是这个理？”
沈二河听见江浩这番话，猛地一愣，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地皮钱，确实是少给了他二十万。
六十万减二十万，还剩四十万。
做衣服的成本价，十万。
给沈冰冰封口费，五万。
也就是，江浩这一单生意，实际上，就赚了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买到了这批能救他于水火、价值无法估量的高质量校服。
外加江浩所谓的“辛苦费”和“风险抵押金”。
这么一想，这六十万的要价。
似乎，好像，应该，差不多……确实不能算漫要价？
甚至有点……物有所值？
沈二河内心的滔怒火和被敲竹杠的屈辱感，竟然奇异地被江浩这番“算旧账”的法给压下去不少。
他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
虽然一次性拿出六十万，依旧让他肉痛，但理智上已经开始倾向于接受这个价格了。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江浩那笃定的笑脸和女儿那“我全是为你好的”表情上来回扫视。
最终，极其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按你这么算……六十万，也……”他顿了一下，终究没能出“不贵”两个字。
而是改口道。
“你也真敢开口！”
江浩敏锐地捕捉到沈二河语气的变化，那看似不满的冷哼背后，其实是默认和妥协。
他知道，这位副市长大人已经同意了这个价格。
现在只是嘴上还要硬气几分，试图挽回一点早已荡然无存的颜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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