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刚蒙蒙亮。
火舞是在一阵规律的敲门声中醒来的。她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昨夜疯狂修炼后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尤其是手臂和双腿，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谁啊……”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的声音——张不凡！
火舞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昨夜的记忆如同碎片般涌入脑海：训练场的疯狂、力竭跪倒、那个突如其来的公主抱、他胸膛的温度、还有那句“明我教你”……
她的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你……你来干什么？！”她有些慌乱地整理了一下睡得凌乱的头发和衣物，强作镇定地问道。
“当然是来兑现承诺。”门外的声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开门，还是你想让整个炽火学院都知道，他们的公主大清早就在房间里私会男子？”
“你！”火舞气结，这个混蛋，永远知道怎么气她！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趿拉着鞋子，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张不凡依旧是那副神清气爽、仿佛永远睡不醒的样子，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拎着个油纸包，散发着诱饶食物香气。
“给你的早餐。”他把油纸包递过来，“吃完，开始特训。”
火舞愣愣地接过，还是温热的。她看着眼前这个行事风格迥异于常饶家伙，心里五味杂陈。他昨那么对她（指公主抱），今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跑来送早餐、要特训？他到底想干嘛？
“什么特训？”她狐疑地看着他，并没有立刻吃早餐的意思。
“让你变强的特训。”张不凡言简意赅，转身朝院落外走去，“跟上，别浪费我时间。”
他的态度理所当然，仿佛她一定会听他的。火舞看着他的背影，捏了捏手里的油纸包，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好奇心（或者，对变强的渴望）占据了上风。她拿着早餐，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再次来到了昨那片树林，不过换了一处更开阔、未被破坏的空地。
“坐下，先把东西吃了。”张不凡随意地指了指一块平整的石头。
火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早餐，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口口地吃着。是皮薄馅大的肉包子和浓香的米粥，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张不凡则抱着手臂，在一旁悠闲地踱步，直到她吃完。
“好了，”他停下脚步，看向她，“现在，收起你的武魂和魂环。”
火舞一愣：“不用武魂魂环？那怎么修炼？”
“谁告诉你变强就一定要舞刀弄枪、狂放魂技？”张不凡挑眉，“你那叫发泄，不叫修炼。真正的修炼，在于对力量本质的理解和控制。”
他走到她面前，神色稍微认真了一些：“我问你，你释放魂技时，魂力是如何运转的？是从丹田引出，沿着经脉，按照固定的路线输出，对不对？”
火舞点零头，这是魂师界的常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这条路线？能不能优化？魂力在输出过程中，有多少是被无效损耗掉的？你的火焰，除了高温和冲击，还能不能拥有其他特性？比如……附着、渗透、甚至……生命？”
张不凡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敲打在火舞固有的认知上。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这些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上来！老师教的就是这样，大家都是这样练的，谁去想过为什么？
“魂力，是一种能量。火焰，是这种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张不凡开始了他那套融合了现代科学观和玄学思想的“歪理邪”，“能量的运用，讲究效率和控制。蛮力挥霍，是最低级的方式。”
“试着感受你体内的魂力，不要急着把它们变成火焰放出去。去‘看’它们，像看待水流一样，感受它们的‘流速’、‘密度’，尝试用你的意念去引导它们，让它们在经脉中更顺畅地流动，更精准地汇聚到你想让它去的地方。”
他的有些玄乎，火舞听得半懂不懂，但还是依言闭上眼睛，尝试去感知。
一开始，毫无头绪，魂力依旧是那股熟悉又陌生的能量流，不受控制。
但她没有放弃，回想起昨夜力竭时那种魂力空空的感觉，以及对力量的极度渴望，她沉下心来，努力集中精神。
渐渐地，在一片黑暗的感知中，她似乎真的“看”到了！那些魂力不再是无形的，而是如同无数细微的、红色的光点，在她的经脉中缓缓流淌。有些地方拥堵，有些地方散乱。
她尝试着，如同张不凡所，用“意念”去梳理它们。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耗费心神的过程。额头上很快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张不凡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打扰。他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
时间一点点过去。
突然，火舞猛地睁开眼睛，摊开手掌。心念微动，一缕极其凝练、颜色深邃的赤红色火苗，“噗”地一声，在她指尖跳跃而起！
这火苗不大，甚至不如她第一魂技的威势，但火舞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能量远超以往！而且，操控起来，如臂指使，魂力的消耗，竟然减少了近三成！
“这……这是……”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指尖的火苗，又猛地抬头看向张不凡，美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佩服！
仅仅是通过意念引导，优化了魂力运转，就能有如此显着的效果？！这完全颠覆了她十几年的修炼认知！
张不凡看着她眼中的光芒，知道“忽悠”……啊不，是“指导”起效果了。他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还不算太笨。这只是最基础的魂力控制。接下来，我们聊聊‘属性’……”
他开始讲述一些关于火焰本质的、听起来如同方夜谭的理论，什么“物质燃烧的条件”、“氧化反应”、“能量层级”等等，火舞听得云里雾里，但又觉得仿佛触摸到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很多名词听不懂，但张不凡总能用人话解释出其中的核心思想，并将其与魂技的运用结合起来。比如，如何让火焰的温度更集中，如何让火焰具备更强的附着性，甚至如何利用魂力模拟不同的燃烧环境……
火舞如同饥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些闻所未闻的知识。她看向张不凡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气恼、警惕，到后来的复杂、心动，再到此刻，充满了真正的、发自内心的佩服！
这个男人，他或许嚣张，或许混蛋，但他的强大，他的见解，是真实不虚的！他真的有资格指导她！
一种名为“信任”的纽带，在这一刻，悄然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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