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放下手里的桂花糕,指尖还沾着点糖渣。她盯着书诗:“火折子的事,查清楚了?”
“知意带人问过了。”书诗站得笔直,“厨房婆子桃确实要香纸,是给她娘上香祈福。香藏在袖子里,还没点。”
沈悦冷笑:“真孝顺啊,这时候还有心思烧香?”
“不是孝顺。”知意掀帘进来,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黄纸,“是报信。”
她把纸摊开,背面有极淡的墨痕,字迹几乎看不清:“事若不成,焚香为号。”
沈悦眯眼:“她还想跟苏婉柔通风报信?”
“想。”知意声音冷,“但她现在出不去柴房。墨情已经接手她的饮食,一口水都经她手过。”
沈悦点头:“校明茶会,不能出岔子。”
书诗上前一步:“主子放心,我亲自带她去。张夫人最爱坐在东侧主位,我已经安排桃站在她正前方花架旁,一抬头就能看见。”
“要是她不呢?”沈悦歪头。
“那就掀她袖子。”书诗面不改色,“让她当着所有人,露出那张二十两银子的收据——还是苏府嬷嬷亲手写的。”
沈悦笑了:“好。让她知道,什么疆活路’也能变成死局。”
第二中午,张府后园。
贵妇们围坐一圈,茶香袅袅。张夫人穿着藕荷色褙子,慢悠悠拨着茶沫。桃低着头,端着茉莉花盆站在角落,手心全是汗。
书诗坐在婢女席最前头,不动声色扫了一圈。
知意早混进了奉茶的丫鬟队里。趁着换盏的空档,她把一张字条塞进张夫人贴身丫鬟手里,只了两个字:“急件。”
那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递了上去。
张夫人打开一看,脸色微变。
就在这时,桃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扑通跪下。
“各位夫人……”她声音发抖,“奴婢……奴婢是苏府的丫鬟桃……是苏姐让我来传话的……沈姐和马夫不清不楚……败坏名声……”
满场静了两秒。
有人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胡言乱语?”
桃咬牙:“是苏姐亲口许我二十两银子!事成再给五十!这是收据……”她哆嗦着从袖中抽出一张纸,举过头顶。
张夫人猛地拍案:“把刚才那字条拿来!”
贴身丫鬟立刻呈上。
纸上写着:“苏姐令桃散布沈氏私通之言,毁其清誉,事成付银五十两。”落款是个暗红印。
张夫人盯着那印章看了三息,冷声道:“这印,是苏家李嬷嬷的。”
底下顿时炸了锅。
“苏家姑娘自己还没嫁人,倒先惦记起别人夫婿来了?”穿鹅黄襦裙的夫人冷笑,“真是奇了怪了,谁给她胆子管人家内宅事?”
“就是!”另一人接话,“沈家姐三年无所出?那也是侯府自个儿没本事,关她苏婉柔什么事?”
“听顾世子在外头养外室都半年了,她不骂顾家男人,反倒来踩沈姐?”
“这不是嫉妒是什么?怕人家嫁得好,心里不平衡!”
茶盏翻倒的声音此起彼伏。
书诗低头喝茶,嘴角微扬。
知意趁乱徒廊下,对守候的墨情使了个眼色。墨情点头,转身离去。
当傍晚,左相府。
沈悦正靠在软榻上啃鸭翅,骨头堆了一碟。
知意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成了。”
“怎么?”沈悦吐出一根骨头。
“张夫缺场就把字条抄了三份,分别给了在场三位交好的夫人。鹅黄襦裙那位最狠,直接‘苏家教女无方,迟早惹祸上门’。”
沈悦笑出声:“这位夫人我见过,她侄女原本和苏家议过亲,后来黄了。”
“现在全城都在传。”知意压低声音,“不止一家茶会提这事。李家老太太打牌时听了,当场摔了扇子,‘这种人家也配谈婚论嫁?’连带着两家原定的宴席都取消了。”
沈悦嚼着鸭皮,嘎吱响。
“诗画那边呢?”
“早就安排好了。”知意,“她请动王夫人、赵夫人和周夫人,明各自设宴,请的都是京中有头脸的太太奶奶。话题嘛……自然绕不开‘苏姐买通丫鬟败坏闺秀名节’。”
沈悦点点头:“好。让这火烧得久一点。”
她顿了顿,忽然问:“苏婉柔呢?”
“砸了两个瓷瓶。”知意笑,“听她派人去堵茶会回来的丫鬟,想拦消息。可咱们分了五路人走,每人都带了一份口述证词,她堵得住一个,堵不住十个。”
沈悦满意地喝了口酸梅汤。
“这才哪到哪。”她舔了舔手指,“她以为造谣能毁我?那我就让她看看,什么叫谣言反噬。”
第三清晨,左相府内院。
沈悦刚吃完早饭,诗画进来禀报。
“王夫人昨儿宴客八位,席间提起桃之事,三位当场表示不会再与苏家往来。赵夫人更绝,直接跟亲家,若再提苏家婚事,便退亲。”
沈悦挑眉:“这么快?”
“还不止。”诗画低声,“周夫人娘家侄子原和苏家表兄同在国子监,今早特意避开他,还跟同窗‘此人门风不正,不宜深交’。”
沈悦笑出了声:“行啊,这才三,名声就开始烂了。”
诗画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主子得对,贵妇圈最怕什么?不是穷,不是丑,是‘德行有亏’。苏婉柔这一招,把自己钉上耻辱柱了。”
沈悦靠回椅背,望着窗外晴。
“她太急了。”她慢悠悠,“以为我忙着对付侯府,顾不上她。可她忘了——”
话没完,知意匆匆进来。
“主子,刚收到消息。”她语气有点紧,“苏婉柔昨晚见了丽妃身边的老嬷嬷。”
沈悦抬眼。
“不是正式拜见。”知意摇头,“是偷偷递了礼单,走的是偏门。嬷嬷收了东西,但没回话。”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诗画眉头微皱:“丽妃前阵子不是病了吗?还因为步摇的事闹得不太愉快?”
沈悦没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半晌,她开口:“丽妃最近常去慈宁宫请安吗?”
知意一愣:“这……还没来得及查。”
“去查。”沈悦声音很轻,“顺便问问,她上次见靖王,是什么时候。”
知意怔住:“靖王?他不是从来不掺和这些事吗?”
沈悦笑了笑,拿起一块新蒸的桂花糕。
“可有些人啊。”她咬了一口,甜香弥漫,“总觉得自己能借东风,飞上枝头。”
她咀嚼着,眼神平静。
她看向窗外飘过的云,轻声道:“一个不在乎的人,才最可怕。”
知意看着她,忽然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她张了张嘴,想什么。
沈悦却摆摆手:“别问。等消息。”
屋外阳光正好。
沈悦吃完最后一口糕,擦了擦手。
“你,苏婉柔为什么非得把我踩下去?”她忽然问。
知意老实答:“因为她觉得您占了她该有的东西。”
“错。”沈悦摇头,“她不是觉得我占了什么。她是怕——我根本不在乎。”
她看向窗外飘过的云。
她看向窗外飘过的云,轻声道:“一个不在乎的人,才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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