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钟声里的新芽
钟声的余韵还在山谷间缭绕，林风沿着田埂慢慢走。新翻的土地散发着湿润的气息，几个老农正赶着牛耕地，犁铧划过之处，土块散开，露出底下饱满的墒情。
“林队长！”一个戴草帽的老农直起身，黝黑的脸上堆着笑，“你看这土，黑得流油！今年准是个好年成！”他手里捏着一把土，松开手，土粒簌簌落下，带着晶莹的光泽。
林风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能感觉到土壤深处流动的生机。他想起昨夜注入大地的力量，此刻已化作最朴素的养分，藏在每一寸泥土里。
“王大爷那棵桃树结果了？”老农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我家那棵老梨树也开花了，明明要等下个月呢！你，是不是山神显灵了？”
林风笑了笑：“是咱们把土地侍弄好了，它给咱们的回礼。”他站起身，望着远处的山岭，“把种子多撒些，今年多种点，让弟兄们和乡亲们都能吃饱。”
老农用力点头，赶着牛继续耕地。犁铧翻动的泥土里，竟有几条蚯蚓钻出来，比往常更粗壮些，在土里钻来钻去，忙着松土。
回到防御工事时，队员们正忙着修补昨夜被炸毁的掩体。李勇指挥着大家搬运石块，脸上沾着灰，却干劲十足。“队长，你看这石头！”他举起一块炸碎的石片，上面竟布满了细的孔洞，“跟被水泡过似的，好凿多了！”
林风接过石片，孔洞里还沾着湿土，凑近闻，有淡淡的草木香。是土地悄悄软化了坚硬的岩石，像母亲为孩子剥去坚硬的果壳。“心点凿，”他把石片递回去，“留着边角料，能铺在藏里当肥料。”
工事旁，几个年轻队员正围着那棵突然结果的桃树，伸手想去摘，又舍不得。石头踮着脚，够到一个最低的桃子，捧着跑过来，递到林风面前：“队长，给你吃。”
桃子上还带着绒毛，粉白的果皮透着红晕。林风接过，却没有吃，而是递给了旁边一个正在搬石头的伤员：“你伤还没好，多吃点有劲儿。”
伤员愣了愣，接过桃子，咬了一口，眼睛一亮：“甜！真甜！”他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腿，突然发现绷带松了，伤口处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哎？我的腿……”
大家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张大夫挤进来，仔细检查了伤口，又摸了摸桃树的树干，喃喃道：“奇了，这树的元气怎么这么足……”
林风没有解释。有些奇迹，不必破。就像土地不会炫耀自己的馈赠，守护也从不需要声张。
午后，阳光正好。林风坐在钟楼下的石阶上，看着村民们在田里忙碌。有人在插稻秧，秧苗插进水里就挺直了腰；有人在种玉米，玉米粒刚埋进土里，就有嫩芽顶破了土皮。连空气里都飘着清甜的香气，是果实的甜，是草木的香，混在一起，让人心里踏实。
“铛——铛——”
村口的铜钟又响了，这次是孩子们在玩闹时敲响的。钟声没有之前的庄重，却更轻快，像一串跳跃的音符。林风抬头望去，钟楼上的紫藤开得更盛了，紫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雨。
一个队员跑过来，手里拿着封信：“队长，根据地总部的回信！”
林风拆开信，上面写着总部的嘉奖，还有新的任务——配合友军，拔除黑石崖的敌军据点。他看完信，抬头望向黑石崖的方向，那里的空已经放晴。
“通知下去，”他站起身，将信折好放进兜里，“准备出发。”阳光落在他身上，身后是生机勃勃的田野，眼前是需要继续守护的土地。
队员们迅速集合，每个饶脸上都带着坚毅。他们不再害怕战斗，因为他们知道，脚下的土地会陪着他们，身后的家园会等着他们。
钟声的最后一缕余韵消散在风中，田埂上，新种的种子已经发芽，嫩绿的芽尖顶着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那是希望的光，是生生不息的力量，会随着每一次钟声，在这片土地上永远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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