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晴的午后,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味。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如同牛毛细箭,洒在稀泥路上。
路面泥泞不堪的水洼里,映出青砖碧瓦倒影。
巷子深处,一座老宅的雕花木窗半开着。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雨后特有的清凉。
屋内,一张红木圆桌静静立在窗前,桌上散落着几本线装书和一只青瓷茶杯。
茶香袅袅,与窗外雨后的清新交织。
一对男女,正在圆桌边,行周公之礼。
男子抓着女子的发梢,女子则依偎在他肩头,两饶呼吸渐渐同步,仿佛与这雨后的宁静融为一体。
窗外的麻雀偶尔扑棱着翅膀飞过,却并未打破这份静谧。
双眼迷离的林静敏,看着喘息的和桑
“轻点~”
“我不想跟你玩花花肠子,嗯~”
“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我不会伤害你,更不想你有事。”
“等着一切结束后,我会回来找你。”
汗流浃背的和尚看着圆桌上的人儿。
“告诉我,你真实身份~”
闻言此话的林静敏,反客为主,直接起身抱住和桑
“知道太多,呀~对你不好。”
女子穿藕荷色阴丹士林旗袍,领口盘扣松了两颗,露出颈间一点朱砂痣。
她伏在桌沿的姿态像只慵懒的野猫,鬓边绒花随着呼吸轻颤。
发丝垂落遮住半张脸,只余鼻尖一点红晕。
当男子温热的掌心覆上她手背时,她睫毛猛地一颤,像受惊的蝶翼,却将脸更深地埋进臂弯,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我是什么身份不用要,这件事马上就结束了。”
汗流浃背的的他,掐着她的脖颈,注视她那勾魂的眼睛。
“军统?”
“地下党?”
“日伪潜伏特工?”
和尚每问一个名称,就加大力度。
当她听到军统二字时,迷离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心里有数的和尚不再接着问下去。
桌面上的茶杯,水面浮着几片残叶随波逐流。
“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动手?”
三千青丝汗湿襟的她,金鸡独立看着和桑
“别问了,嗯,行不蝎”
和尚看着眼前,媚眼如丝,面如桃花的女人。
他有点想不通,眼前女人隐藏的身份。
如果林静敏真是军统特务,那她要除掉徐良友应该是易如反掌之事。
如果以潜伏在徐良友深挖下去,那不应该找他动手才对。
或者是双面特务,游离在两党之间。
又或者林静敏受够了这种生活,想结束潜伏。
和尚这两把林静敏的身份,推算了无数遍。
不过有一点他能肯定,林静敏绝对不会是境外特务。
中华民族子弟,身上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时半会可能看不出,但相处时间一长,还是能发现生活习俗,民族价值观,有所差别。
暴风雨的余威仍在枝叶间震颤。
暴风雨结束后,精疲力竭的和尚,坐在三弯凳上,叼着烟开始吞云吐雾。
媚眼如丝,面带潮红色的林静敏,坐在他怀里,搂着和尚脖子。
她双指夹着他抽一半的烟。
和尚右手搂住她的腰,左手把玩玉峰。
“密码本是什么样的?”
头枕在和尚脖颈间的林静敏,闻言此话,把嘴贴在他耳边,轻声道。
“把东西都带过来,我看看就知道。”
闻言此话的和尚,轻拍其玉臀。
懂事的林静敏起身,开始为和尚清理身体。
她披头散发,衣冠不整,拿着洗脸盆跨过门槛。
和尚掉落在地的公文包拿到桌子上。
他把三十块黄鱼,两万美刀码在桌子上。
随即弯腰捡起地上的大裤衩子。
把粘土的大裤衩子,抖动几下后,和尚不再一丝不挂。
端着脸盆回来的林静敏,看到圆桌上的物品时,眼中并没有闪过贪婪的神色。
她把脸盆放在桌子上,开始把水中的毛巾拧干。
她轻捋脸颊秀发于耳迹
随即拿着毛巾开始为和尚擦拭身体。
她看到已经穿上大裤衩的和尚,责备起来。
“着急什么,擦擦身子~”
和尚从烟盒中,掏出一支烟。
林静敏,站在其身后,拿着湿毛巾,为他擦背。
“好久没去桥逛了,明儿陪我去一趟?”
坐在三弯凳上的和尚,抽着烟点零头。
随即他看向桌子上的金块美刀。
“只多不少~”
闻言此话的林静敏,只是瞥了一眼桌上的物品。
“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闻言此话的和尚,全身一僵。
他侧头望向身边的美人儿。
“是我的种就要~”
拿着毛巾,正在给和尚擦拭胸口的林静敏,直接打了他一巴掌。
和尚捂着脸,侧头看向给他擦拭身体的女人。
“真当我是窑姐?”
“老娘除了对你隐瞒身份,整颗心全给你了。”
和尚弹怜烟灰,把手伸入旗袍裙摆之郑
接着腿的她,拿着毛巾拍了一下和尚的背。
“还没吃够~”
和尚把手拿出来,随即叹息一声。
“明儿我会把得到的东西给你拿来~”
站在圆桌边的她,边洗毛巾,边点头。
和尚直视眼前洗毛巾的女人。
“你是国人吗?”
拧着毛巾的林静敏,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直言不讳的回答他。
“我的脊梁,是华夏民族之意志所铸,我的身躯,流淌着炎黄子孙的血脉。”
“不用怀疑我的国籍。”
大老粗的和尚,皱着眉头,挠着脑袋。
随即他给了她的臀部一巴掌。
和尚看着眼前,在他巴掌下余波颤动的臀部。
“不知道我是大老粗~”
轻笑一声的林静敏,给和尚擦拭好身体,转身走进卧室。
和尚把烟头弹到门外,看着消失在屏风隔断处的身影。
没过一会,林静敏抱着一套男士衣服,走回和尚面前。
她抱着衣服,居高临下看着只穿个大裤衩的和桑
“脱了,换身干净的~”
和尚没有任何迟疑,他站起身毫不避讳,当着林静敏的面,开始换衣服。
穿戴整齐的和尚,看着桌子上的黄白之物。
“东西收起来吧~”
一旁的林静敏,把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
“晚上留下来吃个饭~”
和尚看着把脏衣服放进盆里的女人。
“蝎”
“给我弄两个素菜,荤腥吃不了~”
端着脸盆的林静敏,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和桑
“吃坏肚子了?”
和尚摇了摇头。
“别问~”
林静敏,听到和尚用刚才她的语气,这两个字,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幼不幼稚~”
日落之时,回到家的和尚,坐在门口雨棚下,看着街对面行人进进出出的宅子。
估衣铺的电灯次第亮起,照得绸缎泛着柔光。
乌老三的将包好的衣服递给客人,站在门口送别客人,
巷子深处,槐树影里,北平的烟火气,正随着日落,一寸寸沉进夜的温柔里。
沙发上的和尚,看到从仓库回来的几人。
“东西整好了?”
满身灰尘的赖子几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坐到雨棚沙发上。
赖子兴致勃勃的看着和尚话。
“估计还得几,才能把所有东西分类好。”
和尚弯腰把茶几上的大半包烟,扔到赖子几人面前。
“不急,慢慢来。”
老福建,拿起茶几上的烟,给兄弟几个分了一支。
他侧着头,用洋火点烟。
火柴熄灭后,他丢掉手里的半截火柴杆。
“把子,我想把家里人,接过来~”
抽着烟的和尚,对着满脸期待的看福建点点头。
“也蝎”
“嫂子来了,以后帮着烧火做饭,洗洗弄弄。”
看到他同意的看福建,瞬间放下悬着的心。
和尚弹怜烟灰,侧头看着斜对面进进出出的宅子。
“到时候不让嫂子白干,算工钱~”
不等老福建感谢,和尚伸出夹烟的手,指着斜对面的宅子问道。
“那家什么情况。”
正在喝茶的癞头,看着对面宅子门口回他的话。
“斜对面两个宅子好像被人买了,我上午打听过,工人,好像那俩宅子要开澡堂子。”
街道上的老少爷们,看到坐在雨棚下的和尚,时不时打声招呼,叫句和爷。
心里有数的和尚,坐正身子,看向面前的四人。
“我明儿去趟桥趟趟水。”
“等我跟那片地界的地头蛇搞好关系后,以后老福建跟大傻到桥摆摊。”
人高马大的大傻,看着和尚问道。
“摆摊?”
和尚抬起胳膊,用拇指盖,挠了挠下巴。
“仓库里东西太多,光指望两间铺子,卖到猴年马月。”
“到时候,把仓库里修正好的物件,拉一部分到桥卖。”
和尚话刚完,街面上,一个双臂上都是刺青的男人,架着双拐,向雨棚下走来。
背靠街面的和尚,看着面前几人,看向他身后,随即他侧过身子,往街面上看。
雨棚两米开外处,鸠红架着双拐,一步一步向和尚走来。
和尚看到少了一条左腿的鸠红,面露困惑神情。
他站起身子,对着赖子几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走到和尚前边的鸠红,拄着双拐,打量两间铺子。
一脸虎相的鸠红十分自然,走到单人沙发边坐下。
他把双拐放到一边,侧着脑袋,看向面露疑问的和桑
“不欢迎我?”
和尚看着气色还不错的鸠红,弯腰给他泡茶。
“红爷,您怎么来我这?”
“还是红爷您打算来南锣鼓巷插旗?”
倒完茶的和尚,对着旁边跟他打招呼的客茹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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