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依旧呼啸，卷着雪沫，扑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而持续的声响。
何雨柱屏息凝神，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除了风声，再无异动。
刚才那一声轻微的“笃”，仿佛只是幻觉，或是被风卷起的石子偶然撞在了窗户上。
但他紧绷的神经却无法轻易放松。
刘爷的诅咒、神秘的纸条、家中被栽赃的隐患、区计委那意味深长的电话……这一切都让他如芒在背，对任何一丝异常都保持着最高警惕。
他又在窗边守了片刻，确认再无动静，这才缓缓退开，眉头却依旧紧锁。
是警告？是试探？
还是西山坳那边失去了耐心，用这种方式提醒他那个“邀请”？
心绪纷乱，晚饭也吃得没什么滋味。
简单的窝头咸菜，就着空间井水煮开的热汤，草草果腹。
饭后，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再次翻阅那本《食疗篇衍义》，试图从中找到更多能合理利用灵泉、改善伙食乃至体质的方子，为可能到来的更艰难时期做准备。
书页翻动，淡淡的药香和墨香混合，稍稍安抚了他焦躁的情绪。
直到夜深，他才吹熄煤油灯，和衣躺下，枕下藏着那柄师传的宝刀，睡得极浅，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将他惊醒。
一夜无话。
第二是休息日。
空依旧阴沉，但风了些，细雪无声地洒落，将四合院的屋顶、地面铺上一层薄薄的白绒。
何雨柱早早起身，练了一趟拳脚活动开冻得发僵的身体，然后开始清扫门前的积雪。
刚扫了几下，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轻快而熟悉的脚步声，以及阎埠贵略显惊讶的招呼声：“雨水？这么早就回来了？学校放假了？”
“阎老师早！没放假，我这周休息，回来看看我哥！”
一个清脆明亮，带着少女特有活力的声音响起。
何雨柱动作一顿，直起身，循声望去。
只见垂花门下，一个身影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正是何雨水。
她穿着一身半新的藏蓝色棉猴，围着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脸冻得微红，呵出的气息凝成白雾，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充满了朝气和笑意。
肩膀上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书包，手里还提着个网兜，里面似乎装着饭盒之类的东西。
将近一个月不见，她似乎又长高了些许，眉眼间的稚气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学习带来的沉静气质，但见到哥哥时，那灿烂的笑容依旧未变，带着全然的信赖和亲昵。
“哥！”
雨水也看到了正在扫雪的何雨柱，立刻欢叫一声，踩着薄雪快步跑了过来，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
“慢点跑，地滑。”
何雨柱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真切的笑容，放下扫帚，迎了上去。
看到妹妹健康活泼的样子，昨夜积压的阴霾仿佛都被驱散了不少。
“没事儿！哥，我帮你扫！”雨水着就要去拿扫帚。
“不用，马上就扫完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何雨柱接过她手里的网兜和书包，入手沉甸甸的，“这么远的路，怎么提这么多东西？”
“都是给你带的！”
雨水跟着何雨柱进屋，兴奋地絮叨着，“我们学校食堂这周改善伙食，发了苹果，我舍不得吃，给你留了两个！还有我攒的鸡蛋票换的煮鸡蛋，还迎…哎哥，你猜我怎么回来的？”
何雨柱把东西放在桌上，给她倒了一缸子热水：“怎么回来的？不是坐公交？”
“我骑自行车回来的！”
雨水接过缸子暖着手，脸上带着的得意，“厉害吧？从学校到咱家，这么远，我自己骑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没事儿，一点没摔坏！”
她赶紧补充道，生怕哥哥担心。
何雨柱确实心里一紧，仔细打量她：“摔哪儿了？严不严重？”
“哎呀，真没事儿！”
雨水跺跺脚，撩起一点裤腿，露出膝盖处，“就看有点青，早不疼了！我们同学好多都自己骑车呢！我现在技术可好了！”
看着她这副急于展示自己独立和勇敢的模样，何雨柱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那个躲在他身后怯生生的丫头，真的在一点点长大，变得坚强起来。
“以后还是尽量坐车，路远又不安全。”
他最终还是叮嘱了一句，语气却并不强硬。
“知道啦！”
雨水笑嘻嘻地应着，显然没太往心里去。
她好奇地打量着屋里，吸了吸鼻子，“哥，你早上就吃窝头啊？一会儿我给你露一手，我们学校劳动课教腌咸菜了，我腌零萝卜条，带来给你尝尝！”
“好，一会儿尝尝雨水的手艺。”
何雨柱笑着点头，心里暖融融的。
他想起调职的事，觉得应该告诉妹妹，“雨水，哥工作有点变动。”
“变动？”
雨水立刻关心地望过来，“怎么了哥？食堂干得不顺心吗？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
她的脸瞬间绷紧了，一副随时要去找人理论的架势。
“没有，是好事。”
何雨柱心里一软，连忙解释，“厂里把我调到后勤处物资科了，当副科长。”
“副科长？！”
雨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愣了几秒钟，随即猛地跳了起来，兴奋地抓住何雨柱的胳膊摇晃，“真的吗哥？副科长！哪！哥你太厉害了！这才多久啊！我就知道我哥最棒了！”
她高忻脸都红了，眼睛里闪烁着无比骄傲的光芒，仿佛升职的是她自己一样。
“以后我看院里谁还敢瞧咱们！哥，物资科是不是管好多东西？是不是更累了？你吃饭准时不？睡觉呢？”
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喜悦和关切溢于言表。
看着妹妹毫无保留的崇拜和开心，何雨柱觉得这些的疲惫和压力都值了。
他简单跟雨水了物资科的工作性质，略去了其中的凶险和困境，只挑了些能让她安心的。
雨水听得认真，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神情：“我就知道我哥干什么都能成！以前是最好的厨子，现在是管物资的大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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