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胡！”许长老吹了吹胡子，忍不住笑了，“不过你得对，这一日不饮，如隔三秋啊！”他晃了晃酒葫芦，听着里面所剩不多的液体发出的声响，突然把葫芦递向虎云，“要不，你也来一口？”
虎云连忙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了不了，三人行，必有不饮酒。”
“什么？”李飞一口干粮差点喷出来，“你什么？”
“三人行，必有不饮酒啊！”虎云强忍住不笑，“不是有句古话这么吗？”
许长老笑得直拍大腿，连酒都洒了几滴，心疼得他赶紧舔了舔手背：“哈哈哈……好一个‘必有不饮酒’！孔老夫子要是听见，非得从棺材里跳出来跟你喝一杯不可！”
庙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连那尊缺了半边脸的土地公雕像都仿佛在咧嘴笑。
虎云偷偷瞄着许长老，声对李飞嘀咕：“这许长老怎么喝了酒就变得随和多了，路上那会儿还冷冰冰的呢！”
“别乱！”李飞拍了拍她的手，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许长老突然咳嗽两声，眼睛眯成一条缝：“背后人坏话，别以为我听不见。我这耳朵，连三里外蚊子放屁都能听见。”
虎云立刻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嘻嘻！许长老，您开怀畅饮，开怀畅饮。”
许长老又灌了一口酒，突然叹了口气：“其实啊，我年轻时也怕喝酒。第一次喝醉，抱着城门前的石狮子喊了一晚上‘娘’，第二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李飞和虎云对视一眼，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火堆里的柴火“噼啪”爆响，像是在为这个笑话鼓掌。
庙外，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树梢，将清冷的光辉洒在这方的欢乐地里。
许长老又喝了一口，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知道为什么我随身带着这个酒葫芦吗？”不等两人回答，他就自顾自地下去，“这葫芦里装的可是‘醉仙酿’。”
“真的假的？”虎云瞪大了眼睛，“我听‘醉仙酿’一杯就能放倒一头牛！”
许长老得意地晃了晃葫芦：“那可不！不过我这葫芦里的已经兑了七分的水，不然哪敢这么喝？”他着又抿了一口，咂咂嘴，“嗯，现在大概只剩三分是酒了。”
虎云笑得直拍膝盖：“闹了半，您老这是在喝掺了酒的清水啊！”
许长老抬起酒葫芦轻啜了一口，悠悠地感慨道：“千金易买，‘知己’难寻呐！”
三人席地而坐，李飞拿出怀中的地图，铺在地上，指尖在地图上来回摩挲：“往前有三条路，一条是大路，这个肯定就排除了，还有一条水路和一条山路，我们是要往哪走呢？”
“哎呀！”虎云突然跳起来拍打衣摆，“今走了一陆路，五毒教几乎无处不在，没想到连毒蛇都出动了，真是阴魂不散。”她着下意识将手探入衣袖中，似乎还能感受到刚刚与蛇群对峙时的紧张。
许长老盘腿而坐，慢悠悠地抿着酒，酒液顺着花白胡子滴落：“毒人不够，毒物来凑。这五毒教的人手显然不足以覆盖所有路线，就只能驱使这些毒物来当哨兵了。”着打了个酒嗝，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醉仙酿’的甜香。
李飞苦笑着摇头：“这阵仗，看来不抓到我，誓不罢休了。”他凝视着跳动的篝火，火光在他坚毅的面庞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碰上这些毒物，总比撞上那些毒人强。”许长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至少毒物没有脑子，好对付得多。”
虎云闻言来了精神，挥舞着手臂：“就是！就是！今那个什么‘万蛇朝宗阵’，看着唬人，其实也就那样嘛。硫磺粉和火把一招呼，就解决了！”
许长老却摇了摇头，酒葫芦在手中转了个圈：“此言差矣。今我们能轻易破阵，是因为没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万蛇朝宗阵’只是个空壳。若是毒蛇堂香主在场，这威力至少要翻上几番。方才那些蛇群，能追着我们跑十里地。”他眯着醉眼比划道，“去年在韶城，我亲眼看见他指挥蛇群把个山庄围得水泄不通……”
虎云听得瞪大眼睛，手中的干粮都忘了往嘴里送：“您的意思是…毒物与毒人相结合，才是五毒教真正的杀招？”
许长老点点头，又仰头闷了一口酒，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火光映照下，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李飞沉思片刻，手指在地图的水路标记上轻轻敲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改走水路如何？”
虎云立刻附和：“我觉得可行！从今的情况看，五毒教在陆路设卡太多。我们要是乘船顺流而下，不定还能节省一些时间。”
然而许长老却叹了口气：“恐怕走水路，也难逃五毒教的身影。他们既然派出了毒物，就明不会轻易放掉任何一条可能的线路。”他伸出粗糙的手指，一根根掰着数，“如今只碰到了毒蛇堂，这五毒教还有蜈蚣堂、蜘蛛堂、蛤蟆堂、蝎子堂……”
“蝎子堂香主，我们碰过了！”虎云突然插嘴，促狭地看向李飞，“在过韶城南城门的时候，铁蝎子可是跟他‘亲密接触’了呢！”她故意模仿蝎子摆尾的动作，手指弯曲着朝李飞屁股方向拍去。
李飞顿时涨红了脸，抬手想拍打掉她的手：“你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虎云咯咯笑道：“等壶开，就烫嘴了。哈哈哈……”
许长老无奈地摇头，火光在他浑浊的眼中跳动：“什么样的教主，就带出什么样的香主。古人云：‘龙生一子，定乾坤；猪生一窝，拱墙根。’”
“还是许长老厉害！”虎云笑得前仰后合，“骂人都不带脏字的，这比喻绝了！”
李飞却没有被这轻松的气氛感染，他凝视着跳动的火焰，沉声道：“这么来，我们这一路，都不会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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