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女人分别是：李梅、纪芳菲、短发女孩、陈芳和安琪。
五个人默契的谁都不问谁的来历。
除夕夜大家一起动手包了饺子，做了年夜饭。在包间里看着电视守岁。
她们提前好了，等零点一过，大家就去外头放炮，除旧迎新，谁都不许哭。
结果李梅喝醉了，在外头大马路上又是跑又是跳，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神经病。
安琪喝到了桌子底下，醉如烂泥，拖都拖不起来。最后纪芳菲和陈芳好不容易才把她整到沙发上，她尿了……
短发女孩最乖。喝醉了往桌子上一趴，睡得安安静静。
陈芳，只有从没有人哄的孩子才会这样。
这个纪芳菲没地方了解。
反正到了最后，清醒的就剩她和陈芳。纪芳菲是没料到自己酒量这么好，她喝的比所有人都多，可是一点醉意都没樱
陈芳是自制力强，根本没喝什么。
不过幸好有陈芳陪着她，不然仨醉鬼纪芳菲一个人可要怎么办？
好不容易把那仨人安顿好。纪芳菲和陈芳差点累虚脱了。
俩人坐在郁金香的大厅里休息。直到看见远处的烟花，才意识到新年来了。
她俩把提前买的烟花搬到舞厅前头的大马路上。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鼻端嗅着火药气息。纪芳菲莫名压抑了许久的心扉，忽然就打开了。
清新冷冽的空气扑入鼻腔，直入心扉。所有不美好，包括她那个悲催的上辈子，都去他娘的吧。
新的一年，她要好好赚钱，带着她姑娘过好日子。
“新年好啊……”她冲着对面的荒草野沟大喊。
有风声呼呼从沟里吹来，仿佛是对她的回应。
陈芳见状，也学着纪芳菲的样子，冲着前方大喊：“新娘好啊……”
反正郁金香周围都是野地，喊再大声都没事。
两人喊完，相视一看：“我们这样好傻啊。”
“是啊……”
但俩人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陈芳道：“我时候的梦想是，嫁一个大帅哥，像发哥那样帅的。你呢？”
“我？”纪芳菲被问住。她时候的梦想似乎也是嫁个大帅哥：“我也是。”
当年她嫁吕恒并不是传中的相中吕恒家境好，而是吕恒那个人渣，长得真特么帅。
可现在想起那人渣，纪芳菲的心比零下二十度的黑夜还冷。
“回吧。”她招呼陈芳。
陈芳却抬头看着夜色中模糊的郁金香，幽幽道：“纪姐，你我这辈子还能走出这种地方吗？”
纪芳菲沉默了。姐上岸这种事，属于纪芳菲的空白区。
她没有见过，甚至都没有听过。所以无可奉告。
“如果……”陈芳挽着纪芳菲的胳膊：“我是如果，哪我遇到那样的机会，你会帮我吗？”
这题纪芳菲会：“那是肯定的啊。不但我会帮你，梅姐也会帮你的。梅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谢谢！”陈芳拥抱了纪芳菲一下。
俩人回到郁金香。因为烧锅炉老两口也回家过年了，锅炉也得自己烧。
不然暖气冻坏了可不得了。
所以，俩人回去也没回屋睡，而是在锅炉房添火。然后在锅炉房的凳子上依偎着打了个盹儿。
纪芳菲醒来时刚蒙蒙亮。身边不见了陈芳。她以为陈芳回屋睡觉去了。准备再添一笼火，自己也回去睡觉。
结果走到厨房，发现陈芳在厨房煮饺子。看见纪芳菲醒了，她把一盘饺子递给她：“我们老家的习俗，新年第一要吃饺子。”
纪芳菲接过：“就我们俩？”
“他们三个醉成那样，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纪芳菲觉得有道理。
俩人就在厨房站着吃。
正吃着后院狗叫唤。纪芳菲端着饺子就走了出去。
只见看门老头提着个书包，正开门进来。那狗子看见他，高心上窜下跳，汪汪直叫唤。
看门老头从书包里掏出肉骨头来丢给它们，狗子们一边吃一边围着老头摇尾巴。
纪芳菲忽然就有点伤感，过年了，狗都有入记，她还不如狗。
跟在她后头的陈芳看见，惨然一笑：“习惯就好了。”
不习惯又能怎么样？纪芳菲回厨房去继续吃饭。
郁金香面积很大，上下两层全部都是锅炉供暖。所以，看锅炉的活儿挺费人工的。
吃完早饭，纪芳菲也没回房间。她用推车把煤推到锅炉房外头，再倒进去。
然后再去后院推。直到把锅炉房门口的煤堆成山，这才停手。
然后又去例行她的每巡检。郁金香的包房里，墙上都挂着壁毯，又到处是电。所以，并不会因为放假，就不用管。
只不过因为过年，郁金香没有那么闲杂热，她偷了个懒，从一道暗门抄近路到了二楼。
李梅正好睡醒，睡眼惺忪的出门，一眼看见一个满脸乌漆麻黑的人迎面走来，顿时吓了一跳：“我滴妈呀……”
纪芳菲连忙道：“是我。”
李梅顿时忍俊不禁：“你昨晚没睡去挖煤了？”
“挖啥煤啊，我烧了一晚上锅炉。”
李梅这才想起，锅炉还得有人烧：“辛苦你了。要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纪芳菲却在发愁别的事：“要是刘秀花和阿珍她们不回来了怎么办？”
李梅无所谓道：“那就再找呗。”
纪芳菲就知道她会是这个样子，正要下楼。
“等等。”李梅忽然喊住她：“你要学化妆，抓紧学吧。过几那女孩就走了。这一走，这辈子估计就再见不着了。”
纪芳菲诧异道：“她要走？”
李梅反问：“不然呢？难道你觉得，就你们藤谷县这种地方，能留得住人家那只金凤凰？”
纪芳菲明显理解不了：“她不就是一个化妆的吗？”
“不懂了吧？”李梅道：“化妆师也分三六九等的，以她的技术，崭露头角只是时间问题。将来成为国际大师，不再想请教她，够都够不着。”
“这么厉害？”纪芳菲顿时觉得自己错过了几个亿：“我这就去学。”
然而还有比她更好学的。她找到短发女孩的时候，陈芳已经在那里虚心求教了。
短发女孩不但教化妆，还教造型。合成妆造。
这在之前纪芳菲是没地方知道这个词的。
过了正月初五，短发女孩就要告别了。
她在郁金香这个冬，工资是没多少，但架不住黄老板几乎来。
所以，每个服务员光是黄老板给的费，至少七八千。加上她卖前男友提琴的钱。
也是个万元户，富婆了呢。支撑她回到大城市，找到工作足够了。
本来对于短发女孩的到来，纪芳菲没什么感触。可真到了分别时，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忧伤。
等把短发女孩送上火车，转身回去的功夫，她又发现，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那女孩的影像便已经在心头模糊。
她忽然明白李梅之前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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