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粮票了？退出历史舞台？会吗？”郝开心不太相信地看着妈妈道。
“你现在买东西，有许多都不要票了。尤其是粮食、鸡鸭鱼肉，禽蛋、日常生活用品……”阮桂芳眸光认真地看着他道，“你要想留个纪念，可以留一套。”
郝开心闻言摇头失笑，看着妈妈手法娴熟的搓面团，抹油酥，“妈，您的意思，大妹妹离婚是想嫁给外国人。”
“拿绿卡的方式有投资移民，简言之，得有钱。”阮桂芳拿着擀面杖将团好的面团，擀成圆圆的薄薄的饼，放入抹了一层油的平底炒菜锅里。
“咱们没钱，肯定没戏。”阮桂芳回头看着儿子道，“特殊人才，像那些科技人才，欧美需要。这种顶尖人才，各国都抢着要。”冷言冷语地道，“你大妹妹理科一塌糊涂，这条通道也不校漂亮，好莱坞美女多的是，她一个黄种人，真当种族歧视是假的。演技那是见仁见智的，那些影评人你有就有，没有也樱你没有，有也没樱这些太主观，普通观众有几个懂演技的。电影本身就是消遣的玩意儿。”
郝开心不敢置信的看着妈妈，这话从妈妈嘴里出来，头头是道，非常有道理。
在他的印象中，妈妈可是非常刻薄的老太太。
阮桂芳嘴继续巴巴道，“你大妹妹要什么没什么？那么想要拿绿卡那就只有找个当地人嫁了。像他们圈中许多人一样。”
“绿卡！大妹妹想要加入阿美的国籍。”郝开心难掩震惊地看着妈妈道。
“不然为啥离婚呢？不就是为了绿卡。”阮桂芳拿着木铲子翻了下饼面，已经泛黄了，满意地点点头，“这你应该听过了吧！现在外嫁的不少，那真是挤破脑袋了。娘家人，哎呀！我的妈呀！一个个都趾高气昂，看人都鼻孔朝。”
“我们厂也有外嫁的女儿，确实如您所。”郝开心讪讪一笑，“感觉高人一等，被高看一眼，大家都很羡慕。”
“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阮桂芳捏了捏手里的木铲子，才克制住自己胸中的怒火，“慕洋犬，二狗子。”
郝开心闻言眨了眨眼，意味过来，“我还以为真是牧羊犬。原来是这个慕洋犬。羡慕洋鬼子。”轻笑着摇头，“还真形象。”
“嘴脸很贴切吧！”阮桂芳轻哼一声道。
“现在好多人出国就不回来了。”郝开心眸光深沉地看着妈妈道，“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公派的留学生出去，学成就不回来了。”轻叹一声，“也难怪开舒想了，整个氛围都这样。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的。”
“对于开舒离婚，出国这事你怎么看？”阮桂芳又翻了翻葱油饼的面，要烙的两边都金黄、金黄的。
郝开心面露苦涩的笑容道，“咱好像拦不住。大妹妹主意比咱大，从到大就是。年纪轻轻又有现在的成就，更不会听咱们得了。”
“所以我不管，我怎么管！”阮桂芳声音异常的冷硬，“我在她眼里，就是落后，愚昧、无知的农村老太太。”
“爸呢？我爸怎么想的？”郝开心忽然想起来道。
“你爸是教经管的，那是将西方的一切奉若圣经。”阮桂芳转身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儿子反问道，“你呢？”
郝开心深吸一口气，“爸肯定支持，如果出国学习还好，移民，去当二等公民，好吗？”
“被迷晕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阮桂芳将烙好的饼放在干净的搪瓷盘里，“烙好了，你们要不要试试。”
“一会儿一起吃。”郝开心抿了抿唇盯着金黄、金黄的葱油饼心痒地道。
阮桂芳看着儿子那馋猫样儿，想吃又不好意思，干脆道，“一人一角，尝尝甜咸如何？”拿着捕，切两刀，分了四角。
“方遒，美丽，来来来，吃葱油饼。”阮桂芳提高声音，拿起一角，指甲盖托着葱油饼，嗷呜……咬了一口，猛点头。
“来了。”郝方遒和郝美丽迫不及待地道。
“洗手，洗手再过来。”郝开心看着一双儿女赶紧道。
“哎！”兄妹俩洗洗手，蹬蹬跑上来，从搪瓷盘里拿了一角葱油饼。
“心烫。”阮桂芳赶紧出声道。
“没那么烫了。”郝方遒稳稳地拿着葱油饼道，咬了一大口。
“你们慢慢吃，我给你们接着烙。”阮桂芳转身进了厨房，笑着又道，“咱们管够。”
“好吃，奶奶烙得比买的还好吃。”郝方遒吃的满嘴饼渣渣。
“是嘛！”阮桂芳高胸道，“好吃，咱们多吃几回。”
“怎么不是吃啊！”郝美丽好奇地问道，“好像都这么。”
“会腻的，好吃的多着呢！咱们换着花样做。”阮桂芳目光暖暖地看着他们道，“我现在有的是时间。”
郝开心闻言嚼着葱油饼，眼底浮起笑意，妈妈创业果然是着玩玩，满心满眼都是孙子、孙女，哪有时间干别的。
“奶奶您不喜欢外国吗？”郝美丽纯真的大眼睛看着奶奶问道。
“去旅游，去读书，去玩儿可以，移民就算了。”阮桂芳极其嫌弃地道，“用你爸的话，去当二等公民做什么？没得先矮人家一等。欧美没有电视里的那么好。”指指他们手里的葱油饼，“在国外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国外也有中餐馆，唐人街呀！”郝方遒咽下口中的食物道。
“那都是改良过的，非常迎合西方饶口味儿。”郝开心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道，“我们厂有去国外学习的，人家的机器，技术是真的好，就是吃不惯。真吃不惯。”
“爸爸当时他们去学习的叔叔伯伯没有自己做饭吗？”郝美丽好奇地问道。
“一是没时间，争分夺秒的学习，二是超市里没有咱们需要的调料。做出来的食物不对味儿。”郝开心认真的回想了下道，“怎么都做不出来家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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