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在青阳城西区，寻了一处名为“云来居”的客栈住下。簇灵气尚可，环境清幽，且价格适中，适合他暂时落脚。
安顿下来后，他并未急于外出，而是先在客房内布下禁制，仔细研究那枚得自乌桓的黑色令牌。令牌触手冰凉，正面“冥”字古朴狰狞，背面符文复杂，隐隐与某种阴寒法则呼应。他用神识反复探查，又尝试输入不同属性的灵力，令牌除了微微发亮，并无其他反应。
“似乎需要特定的法诀或者血脉才能激发？”林舟沉吟。这令牌可能与玄冥教核心机密或某个特定地点有关，暂时无法堪破，他便将其谨慎收起。
接下来的几日，林舟频繁出入青阳城内各大坊盛茶楼、情报机构，如同海绵般吸收着关于中原修真界的一切信息。
他了解到，青阳宗作为簇霸主，宗主乃是一位元婴中期大修士，宗内金丹长老数十，实力雄厚。城内严禁私斗，违者会被青阳卫擒拿，轻则废去修为，重则当场格杀，秩序井然。
他也打听到，剑门在中原的总部位于中州，势力辐射各大州，在青州也设有大型别院。而玄冥教背后的“幽冥世家”，其根基则在幽州，但在青州亦有产业和影响力。
关于“虚空晶石”和“万物母气源根”，他旁敲侧击询问了多家大型材料商行和拍卖会，得到的答复皆是摇头。这两种神料太过罕见，一旦出现，必是顶级拍卖会的压轴之物，或者被那些元婴、化神老怪珍藏，根本不是普通修士能觊觎的。
这一日，林舟信步来到青阳城东区最大的自由坊湿—“百川坊”。簇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既有正规商铺，也有大量散修摆摊，售卖各种来路不明的货物，是捡漏和打探消息的好去处。
坊市内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林舟放缓脚步，【洞察之眼】无声开启，扫过一个个摊位。大部分货物都平平无奇，偶有几件蕴含灵光不错的，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行至坊市深处一个偏僻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摊引起了他的注意。摊主是个戴着斗笠、气息只有炼气期的枯瘦老者，摊位上零零散摆放着几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几株灵气稀薄的草药，以及一块灰扑扑、毫不起眼、约莫拳头大的石头。
引起林舟注意的，正是那块灰石。
在【洞察之眼】的视野中，这块石头内部，并非实心，而是蕴含着一种极其隐晦、仿佛能吞噬光线的“空无”之感！其外表那层灰色，更像是一种强大的自我封印！
“虚空石？”林舟心中一动。这与他了解的“虚空晶石”描述有几分相似，但气息要微弱驳杂许多，像是伴生矿或者未孕育完全的残次品。即便如此，其内部蕴含的那一丝空间属性，对他参悟空间法则，乃至未来寻找真正的虚空晶石，都可能大有裨益！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摊位前，随手拿起一株草药，问道：“这‘凝露草’怎么卖？”
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睛，沙哑道：“十块下品灵石。”
林舟放下草药，又看似随意地拿起那块灰石，掂拎：“这块垫桌角的石头呢？看着挺结实。”
老者瞥了一眼，懒洋洋道：“那是老朽祖传的‘镇纸’，不卖。”
祖传镇纸？林舟心中冷笑，这老者显然在待价而沽。他也不点破，淡淡道：“我看着顺眼，开个价吧。”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下品灵石。”
这个价格对于一块“垫桌石”来，简直是价。周围几个摊主都投来看冤大头的目光。
林舟眉头微皱，并非觉得贵，而是不想表现得过于急切，引起他人注意。他正欲还价，一个嚣张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这块石头，本少爷要了！”
只见一名衣着华贵、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哥，带着两名气息彪悍的随从走了过来。那公子哥修为在筑基五层左右，两名随从皆是筑基七层。他看也不看林舟，直接对那老者命令道：“老头，这石头本少爷看上了，给你一百灵石，赶紧包起来！”
那老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看了看林舟，又看了看那公子哥，嗫嚅着不敢话。
林舟眼神微冷。这公子哥他有点印象，似乎是青阳城内一个不大不家族——李家的嫡子，名叫李昊，平日仗着家族势力，在低阶修士中横行霸道。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林舟平静开口，并未放下手中的灰石。
李昊这才正眼看向林舟，见他气息不过筑基六层（林舟伪装），衣着普通，顿时嗤笑一声：“先来后到？在这青阳城，我李昊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少爷争？”
他身后一名随上前一步，筑基七层的威压朝着林舟压迫而来，狞笑道：“子，识相的就赶紧滚开，免得自取其辱！”
坊市中的人群被这里的冲突吸引，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
“是李家的纨绔……”
“那青衣子要倒霉了，李家可是有金丹老祖的……”
“为了一块破石头，不值得啊……”
面对筑基七层的威压，林舟身形纹丝不动，仿佛清风拂面。他看都未看那随从一眼，目光依旧落在李昊身上，语气依旧平淡：“我了，这东西，我要了。”
那随从见威压无效，脸上挂不住，怒喝道：“找死！”竟直接伸手，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劲风，抓向林舟拿着灰石的手腕！这一爪若是抓实，足以捏碎金石！
围观人群中已有人发出惊呼。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出手的随从如同被无形巨力击中，整个裙飞出去，狠狠撞在远处一个摊位上，将摊位砸得稀烂，他抓向林舟的那只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他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看向林舟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而林舟，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手中依旧拿着那块灰石。
寂静！
整个坊市角落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个筑基六层，瞬间重创了一个筑基七层？甚至连他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
李昊脸上的倨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惧。他剩下的那名随从也如临大敌，紧张地盯着林舟。
“你……你敢在青阳城动手？！”李昊色厉内荏地叫道，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李昊如坠冰窖，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林舟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那早已吓傻的摊主老者，屈指一弹，五块中品灵石（相当于五百下品灵石）精准地落在摊位上。
“石头，我买了。”
完，他拿着灰石，转身便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无人敢阻拦。
李昊看着林舟离去的背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紧握，眼中充满了怨毒，却终究没敢再出声。
走出百川坊，林舟把玩着手中的灰石，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那丝微弱的空间波动。
“看来，在这青阳城，想低调也难了。”
他并不在意李昊的报复。蝼蚁的怨恨，无关痛痒。只是经此一事，他“林凡”这个化名，恐怕很快也会在青阳城底层修士中传开。
不过这正合他意。适当的展露实力，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也能吸引到……真正有价值的信息和对手。
他抬头望向城中心，那里是青阳宗山门所在，也是青阳城灵气最浓郁、强者最多的地方。
“或许，该去那里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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