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诚没再多想。
转漳时候，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心疼钱，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心疼和后怕的情绪。如果他没有查到，如果他没有及时把张昊从那个地方拉出来，张昊会不会真的……
他不敢想下去。
点击“确认转账”的那一刻，江明诚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使命。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张昊，只能用这种最笨拙的方式，帮他解决眼前的麻烦。
希望……不算太晚。
处理完赌债的事，江明诚心里稍微踏实零，却还是觉得不安。
他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浏览着网页，突然想起昨晚张昊书桌上那些二手交易平台的截图。
一个念头猛地窜进他脑子里。
张昊是不是在卖东西？
他是不是还在为钱发愁？
江明诚紧张起来。
他立刻打开那些二手交易平台，输入关键词搜索，果然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物品。
那双他送的限量版球鞋，挂在一个卖家账号下，标价不低，下面还有几条讨价还价的留言。
林舟给的没用的东西，被人质疑是假货，张昊还在耐心地解释，语气带着点委屈。
还有陈宇送的东西，虽然无人问津，但也赫然挂在上面。
江明诚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
他就这么缺钱吗？缺到要卖掉他们送的东西？
是因为自己昨晚羞辱了他，让他觉得心寒了？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靠山，所以这些承载着心意的礼物，在他眼里，也只值这点钱？
江明诚不敢深想，只觉得一阵恐慌。他怕张昊真的把这些东西卖掉，怕这些东西落入别人手里，怕那些曾经的、哪怕带着点别扭的心意，被张昊这么轻易地丢弃。
他立刻注册了一个新账号，二话不，直接拍下了所有东西，连价格都没问。
卖家（张昊）很快发来消息：“？你确定要买？这几件加起来不便宜。”
江明诚看着那串问号，仿佛能看到张昊疑惑又不舍的表情。
他心疼张昊，深吸一口气，回了两个字：“确定。”
“……行吧，地址发我。”
江明诚没有发自己的地址，而是发了a大附近区的地址，备注：“放保安室就校”
他不想让张昊知道是他买的，至少现在不想。
处理完这一切，江明诚瘫坐在椅子上，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些，到底能不能弥补昨晚的过错，能不能让张昊稍微开心一点，能不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回到以前那种虽然别扭但还算平静的状态。
下午的时候，快递就到了。
江明诚抱着那个大箱子，站在宿舍门口，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推开门。
张昊正坐在书桌前看书，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的侧脸很平静，看不出情绪，脸颊上那道红痕已经淡了很多，只剩下一点浅浅的印记。
听到动静，张昊抬起头，看到江明诚抱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点疑惑：“你回来了？这是什么？”
江明诚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抱着箱子走到张昊面前，把箱子放在桌上，声音有点干涩：“给你的。”
“给我的？”张昊更疑惑了，“我没买东西啊。”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江明诚的声音更低了，不敢看张昊的眼睛。
张昊疑惑地打开箱子，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愣住了。
那双球鞋，那支钢笔，那个摆件……全都是他挂在二手平台上的东西。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江明诚，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这……这是你买的？”
江明诚点零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嗯。”
“你买它们干什么？”张昊的语气带着点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不需要……”
“我知道你不需要。”江明诚打断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歉意，“对不起，昊，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突然吻你，更不该……”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真诚：“这些东西，是我送你的，不管你喜不喜欢，都是我的心意，不该被这么卖掉。”
张昊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什么，却被江明诚打断了。
“赌债的事，我已经帮你解决了。”江明诚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张昊耳朵里，“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也别再去那种地方了。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就算实在不行，跟林舟，跟陈宇，我们……我们会帮你的。”
张昊彻底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解决了？用他的钱？
478万……对他来，真的就只是“零花钱”？
【富二代果然是好命。】
【真恶心，好烦，要忍住，早晚我能榨出更多的钱。】
张昊看着江明诚，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真诚，脸颊微微泛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正在心翼翼地讨好他。
张昊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一种……近乎残忍的得意。
看，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江明诚会这样。
会愧疚，会心疼，会不顾一切地帮他解决麻烦，会把他当成需要被保护的易碎品。
张昊低下头，掩去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恶毒的笑意，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你怎么能……”
“我知道我不该自作主张，”江明诚以为他生气了，连忙解释，语气更急切了，“但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被那些追债的逼迫，更不忍心看你卖掉这些东西……张昊，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把那双球鞋拿出来，递到张昊面前，语气带着点讨好：“这双鞋，我帮你刷干净了，你看看，跟新的一样。”
张昊看着那双干干净净的球鞋，又看了看江明诚那张写满“求原谅”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这个大少爷，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在这里一脸真诚地道歉，一脸期待地等着他原谅。
张昊没有接那双球鞋，只是低着头，声音带着点哽咽：“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完美地演绎了一个被感动到不出话的少年。
江明诚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霖，脸上露出一丝欣喜：“那……你不生气了？”
张昊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点零头，又摇了摇头，没话，只是拿起那双球鞋，轻轻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珍宝。
江明诚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也更心疼了。他拍了拍张昊的肩膀，语气放得更柔和：“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别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嗯。”张昊低低地应了一声。
江明诚没再多，转身走出了宿舍，给他留零空间。
他觉得，张昊现在肯定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心情。
宿舍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阳光。
张昊抱着那双球鞋，慢慢抬起头，脸上的惊讶和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点残忍的笑意。
他把球鞋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搞定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语气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得意。
478万。
就这么轻松到手了。
江明诚这个蠢货，不仅帮他还了赌债，还把那些他本来就打算卖掉换钱的东西买了回来，恭恭敬敬地送到他面前，还一脸愧疚地跟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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