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替姐难过。
自家姐有多喜欢秦王殿下，没有人比翠儿这个贴身丫鬟更清楚了。
秦王殿下的每一首诗，每一首词，自家姐都倒背如流，烂熟于胸！
那些写着秦王殿下诗词的纸张，都被姐用最上好的薰香仔细熏过。
心翼翼地收藏在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里，视若珍宝，从不轻易示人。
这还只是其一。
不知从何时起，自家姐与她聊，十句话里有七八句都与秦王殿下有关。
语气中的爱慕、崇拜，翠儿听得真真切牵
翠儿便知道。
姐一颗芳心，早被那位才华横溢、光芒万丈的秦王殿下，彻底占据了。
可现在……现在……秦王殿下要娶亲了，新娘却是别人，姐该怎么办啊？
唰！
程莹莹猛地坐了起来，抬起袖子，有些粗鲁的擦去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姐……您……您这是要做什么？”翠儿愣愣看着自家姐。
程莹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猛地转过身：“备车！我要去秦王府！”
“什么？！！”
翠儿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
去秦王府？
这个节骨眼去？！姐这是疯了吗？！
“姐！不可！万万不可啊！这不合规矩！”
翠儿顾不得主仆尊卑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拉住自家姐的衣袖：
“您不能去！您这会儿去秦王府做什么呀？”
程莹莹试图挣脱，语气执拗：“放开我！我要去问问他！我要亲口问他！”
“问什么？我的好姐啊！你是不是糊涂了？”
翠儿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皇室纳彩的使者，怕是都已经到萧府了！”
“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更是陛下金口玉言，皇室礼制，岂是儿戏？”
“您这会儿跑去秦王府，算什么呀？您以什么身份去问啊？没道理啊！”
翠儿的话像是一盆冰水，程莹莹瞬间语塞。
是啊！
她以什么身份去？
一个暗恋者？爱慕者？还是不相干的程府姐？
人家秦王结亲，跟她程莹莹有一毛钱的关系？
“姐！您清醒一点！千万不能做糊涂事！”
翠儿继续劝：“您这一去，要是被外人知道，您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到时候，满长安城的人怎么看您，怎么看程家？怎么看咱们家国公爷？”
这些话犹如一记记重锤，接连砸在程莹莹心上。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坐在地，再度大哭起来。
翠儿也瘫坐在身边，抱着她，主仆二人哭作一团。
……
夜色深沉，万俱寂。
秦王府，书房。
几盏牛油灯烛，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将李恪盘膝而坐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李恪周身弥漫着澎湃的灵气波动，身前悬浮着一艘巴掌大的袖珍战船。
正是黑龙战船！
丝丝缕缕的灵力，从李恪指尖溢出，试图在船体内部，烙印下精神印记。
然而，法宝终究是法宝，远非寻常法器可比。
“呼！”
良久。
李恪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收功。
黑龙战船也随之光芒内敛，落入他掌心。
“不愧是法宝，这炼化难度，果然不是盖的！”
李恪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耗费整整一，连打下个基础烙印都做不到。
难！
真的太难了！
不过李恪心态倒很平和，并未因此气馁。
修仙之路漫漫。
最忌心浮气躁。
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磨，终有一，总能将这件宝贝彻底炼化。
将黑龙战船收入储物袋，李恪取出中品灵石，准备恢复消耗的灵力。
“咯吱！”
就在这时，书房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嗯？！”
李恪双目骤然睁开，瞬间射向门口。
谁？
竟敢不经通传，深夜擅闯他的书房？
刺客？
在李恪的注视下，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走了进来，随即反手轻轻合上殿门。
来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
看不清具体面容，只能从相对纤细的体态判断，应该是个女子。
李恪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随即露出愕然之色。
以他炼气八层的敏锐感知，即使对方包裹得如此严实，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可正因为认出，李恪心里的困惑不但没有解开，反而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
怎么会是她？三更半夜，如此诡秘打扮，潜入秦王府，直闯他的书房……
这完全不通啊！
她有什么理由，什么目的，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来见他？
就在李恪心念电转，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黑袍人抬起手，缓缓摘下头上的斗篷帽子。
一张熟悉的，带着几分英气俏脸缓缓浮现。
正是卢国公程咬金的宝贝闺女——程莹莹！
程莹莹款款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近前，一双美眸落在李恪身上，幽幽叹道：
“殿下，还没睡吗？”
李恪从榻上下来，站定身形，眉头微蹙：
“程姐？你……你怎么会在此刻来此？”
他的语气充满不解，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程莹莹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又走近两步，距离李恪仅剩几步之遥。
旋即仰着头，那双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李恪，再次幽幽一叹，唉声道：
“听殿下不日就要大婚，迎娶萧家姐了，我专程来此，恭喜殿下！”
她这种语气，再配合那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却又强装坚强的表情……
“呃……”
李恪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浓浓的，像是被渣男骗了感情后，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没渣你吧？
李恪心里飞快过了一遍自己和这位程姐的交集。
除了几面之缘，私下里根本没有任何接触啊，连话都没单独过几句。
所以。
程大姐，三更半夜，不惜以身犯险，擅闯我秦王府，突破到我这书房……
就为了跟我一句“恭喜”？不是，你的逻辑在哪里？动机又是什么？！
不通！
根本不通啊！
李恪看着眼神幽怨，几乎能拧出水来的程大姐，只觉得满头雾水。
这女冉底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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