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无涯闻言，唇角微扬，轻轻摇头道：“祖父不必费心。”
他侧首看了眼身旁的凤灼，“灼灼虽出身西域，这些时日却总缠着我问渊海之事。”
“现下见到这些海味，怕是已然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了。”
约莫因着眼前人为祖父，向来寡言的苍无涯话也变多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渊海之物不同寻常，这些海兽最低都有元婴境修为，肉中蕴含的灵力比寻常妖兽更胜一筹。”
“经由特殊处理后，虽灼灼与我不过金丹境修为，却也能放心食用。”
着，苍无涯转向凤灼，语气温和：“灼灼，你我二人先前在秘境中消耗不少，正好借此机会补益元气。”
此话一出，那般奇怪感觉顿时又涌了上来。
苍序之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这孙儿一眼。
心中不由暗笑，若无涯真能把凤昭阳那老家伙的宝贝外孙拐回苍家，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不过眼下，他并未点破。
“好，好！”
苍序之欣慰地捋须而笑：“既然都这么了，那便快些入席吧。”
他做了个手势，引着二人往主桌行去。
途中，又压低声音玩笑道：“一会儿若是有族人前来搭话，你们愿意应付便应付。”
“若嫌烦了……”
苍序之故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促狭的光芒：“只管往祖父这边躲，看我怎么帮你们赶走这些烦饶辈。”
着，他还煞有介事地做了个挥袖的动作。
这般模样，活像个要为孙儿们撑腰的寻常老翁，哪还有半点一族之长的威严。
凤灼闻言，不禁莞尔。
连带着苍无涯那向来冷冽的眉眼，自见到祖父后，也愈发柔和了几分。
二人随着苍序之的指引入席就座。
老人方才那番半开玩笑的话语，实则是给周围这些蠢蠢欲动的苍家子弟听的。
热情确非坏事，但若失了分寸，反倒会惹人不快。
凤灼初来苍家，尚且人生地不熟。
更不必，苍无涯性淡漠，难保不会因此觉着不适。
故而，因苍序之此言，二让以安静地享用这场接风宴。
席间弟子们谨遵族长之命，各自谈笑风生，却无人贸然前来叨扰。
而这般恰到好处的距离感，确实合凤灼、苍无涯心意，让二者皆感到十分舒适。
舒适之余，他们便渐渐放松下来。
二人时不时将尝到的美味夹给对方分享。
每当发现特别可口的，还会凑近低声交流几句，细细品评其中的滋味与口福
这般自然而然的亲密举动，落在旁人眼里，倒确实像是……
一对情深意笃的恩爱道侣。
年轻弟子们碍于族长威严，都规规矩矩地用着自己的餐食。
但那些年长些的族人，却未有这般听话，反而时不时将目光投向主桌方向。
见二人这般情状，彼此交换的眼神中都带着了然的笑意。
倒未想到，他们少族长年纪轻轻，虽面上看上去极冷，却也胜过族中辈许多，早早给自己寻了个如此般配的道侣。
席间这些经过特殊处理的海兽肉，虽能让凤灼与苍无涯这等金丹修士正常食用。
但终究蕴含了元婴乃至更高境界海兽的磅礴灵力，没法多食。
凤灼正暗自盘算着，是否该此时离席。
地藏幽兰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主人。”
“三，它感知到苍家……有系统的气息存在。”
凤灼执筷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
他当即转向身旁的苍无涯，面上不显异样：“师兄，我已有些饱了，你可否领着我在堡中四处走走？”
苍无涯会意，看向主座的苍序之：“祖父，我带灼灼在堡内转转，你们且继续吃着。”
老人颔首应允，目送二人离席。
直到远离宴席大厅，确认四周无人后，凤灼才以神识传音。
他声音凝重：“师兄，方才369号系统通过地藏幽兰告知……”
凤灼顿了顿，接着才道：“你们苍家，有系统的气息存在。”
“系统？”
闻言，苍无涯眸色骤然转冷，周身温度都似降了几分。
他沉声问道：“灼灼，369号系统可能确定这气息的具体方位？”
依言，地藏幽兰回道：“主人，三，它无法锁定具体方位。”
“因为这系统气息……十分古怪。”
古怪？
又是何等古怪？
经由数次神识传音，到底不及直接听369号口中来得方便。
苍无涯凭着儿时记忆，带着凤灼来到一处这里常年无人问津的地方。
确认四下无人后，凤灼掌心燃起一簇红莲业火，369号系统正被禁锢在其郑
“三。”
火光映照下，红衣青年面容显得格外凝重：“你且清楚，这系统气息到底古怪在何处？”
机械音从跳动的火焰中传出：“二位主人，那系统气息渗透在苍家的每一处角落。”
“正因如此分散，我才在最开始时未能察觉。”
“遍布整个苍家？！”
凤灼瞳孔微缩，下意识转头看向苍无涯。
后者眼中同样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作更深沉的寒意。
369号系统继续道：“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某个系统长期寄宿于苍家，已与整个家族气运相连。要么……”
机械音罕见地停顿了一下，“就是曾有某个极其强大的系统，在此处陨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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