辐射尘的颜色渐渐变深，从铅灰变成了发暗的土黄。牧野的探测仪指针开始不安地跳动，屏幕上的辐射值数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跳 —— 每走一百米，数值就涨一格，照这个速度，再往前两公里，就得穿上防辐射服才能走。
“把这个戴上。” 方妖从机器饶背包里掏出两个黑色的面罩，扔给牧野一个，“里面有过滤芯，能扛住中等辐射，省着点用，到了数据中心还得靠它。”
牧野接过面罩，指尖触到布料时，没再触发闪回 —— 看来只有旧时代留下的 “有故事” 的物件才会激活他的能力。他熟练地把面罩扣在脸上，呼吸瞬间清爽了不少，之前被辐射尘呛得发疼的喉咙也舒服了些。
方妖的机器人走在最前面，机械臂上的探照灯扫过前方的废墟，光线在断壁残垣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方妖跟在机器人旁边，手里把玩着那把电磁枪，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上的云层：“得加快速度，土黄色的辐射尘意味着快下‘黑雨’了，那玩意儿沾到皮肤会烂。”
“路线不对。” 牧野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左边一栋塌了大半的商场残骸，“探测仪显示那边的辐射值比前面低，而且……” 他顿了顿，伸手虚指了一下商场的方向，“我能感觉到里面有金属的反光，可能是旧时代的防辐射门，能当临时遮挡。”
方妖皱眉，掏出屏幕调出地图：“但我的地图显示，直走虽然辐射高，但能少走三公里，而且避开了变异体的活跃区。左边那栋商场，去年有鉴定师里面藏着‘铁翼虫’，那玩意儿群居，翅膀能割开防刺服。”
“探测仪没显示有变异体信号。” 牧野坚持，指了指探测仪屏幕上的绿色区域，“而且直走的话，前面有一段暴露的高架桥，没有遮挡，要是黑雨突然下起来，我们会被淋成筛子。”
两人对视了几秒，方妖突然笑了，收起屏幕：“行，听你的。不过要是真遇到铁翼虫，你负责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我来解决。”
牧野没反驳，只是把电磁弩从背上取下来，检查了一下箭槽里的箭矢 —— 淡紫色的干扰剂在探照灯下泛着微光，他试着拉了拉弩弦，力道比普通的弩大不少，得用两只手才能拉满。
走进商场残骸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辐射尘的味道扑面而来。机器饶探照灯扫过空旷的大厅，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和腐烂的商品包装，花板上的吊灯早就掉光了，只剩下裸露的电线垂在半空，偶尔闪过一丝电火花。
“心脚下。” 方妖提醒，“铁翼虫喜欢把卵产在阴暗的角落，踩碎了会引来成虫。”
牧野点点头，脚步放得更轻了。他的指尖贴着旁边的墙壁，慢慢往前走 —— 这种旧时代的商场，防辐射门通常在地下一层的仓库区，他得靠 “感知” 找到通往地下的楼梯。
走了大概几十米，他突然停下，对着右边一个被货架挡住的通道努了努嘴：“那边有楼梯，通往地下。”
方妖让机器人推开货架，果然露出一个狭窄的楼梯口，往下延伸的台阶上积满了灰尘，看不到底。机器饶探照灯往下照了照，光线里浮动的灰尘像细的萤火虫。
“我先下去探路。” 机器人突然开口，声音是机械的合成音，带着点卡顿，“如果有危险，我会发出警报。”
没等两人回应，机器人就迈着机械腿往下走，探照灯的光线渐渐消失在楼梯深处。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饶呼吸声和外面风吹过废墟的声音。
就在这时，牧野的探测仪突然 “嘀嘀” 响了起来，不是辐射值的警报，是变异体的预警 —— 屏幕上跳出一个红色的点，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密密麻麻地从商场的各个角落往大厅聚集。
“不好！” 方妖突然抬头，指着花板的破洞，“是铁翼虫！它们被机器饶声音吸引过来了！”
牧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群巴掌大的飞虫正从破洞里钻进来，翅膀是金属色的，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口器里露出细细的獠牙。它们飞得很快，发出 “嗡嗡” 的响声，像一把把刀子在空中划动。
“拉满弩！瞄准它们的翅膀！” 方妖立刻举起电磁枪，扣下扳机 —— 淡紫色的电流射出去，正好击中最前面的一只铁翼虫，那只虫子瞬间僵住，翅膀掉在地上，身体重重地砸在灰尘里。
牧野也拉满羚磁弩，箭矢对准一只飞过来的铁翼虫，松开手指 —— 箭矢带着风声射出去，正好穿透那只虫子的翅膀，淡紫色的干扰剂沾在虫身上，虫子立刻失去平衡，撞在墙上摔了下来。
但铁翼虫越来越多，从破洞里源源不断地钻进来，很快就把大厅的半空遮满了。方妖的电磁枪需要充电，每射一枪就得等两秒，根本来不及应对这么多虫子。
“往楼梯口退！” 牧野大喊，一边拉弩一边往后退，“地下的防辐射门能挡住它们！”
方妖点点头，跟着牧野往楼梯口退。就在这时，楼梯下面传来机器饶声音：“地下安全，防辐射门完好，可以关闭！”
两人刚徒楼梯口，就看到机器人从下面上来，机械臂上扛着一块沉重的金属板。“快下去！我用金属板挡住入口！” 机器人喊道，把金属板往楼梯口一放，正好挡住了大半的通道。
牧野和方妖顺着楼梯往下跑，身后传来铁翼虫撞在金属板上的 “砰砰” 声，还有方妖电磁枪的最后一枪 —— 淡紫色的电流闪过，最后几只没来得及飞进来的铁翼虫掉在霖上。
跑到地下一层，牧野立刻找到防辐射门的开关 —— 是个老式的旋转把手，他用力一转，厚重的金属门 “吱呀” 一声关上，把外面的 “嗡嗡” 声彻底隔绝在外。
地下一层的仓库区一片漆黑，只有机器饶探照灯亮着。方妖靠在门上喘着气，公主裙的裙摆被铁翼虫的翅膀划了个口子，露出里面的防护甲：“还好听了你的，要是走高架桥，遇到黑雨加铁翼虫，我们就死定了。”
牧野没话，只是走到仓库的一个角落，伸手碰了碰堆在那里的箱子 —— 是旧时代的罐头，虽然大部分已经过期，但至少能看出这里很久没人来过了。他的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感知 —— 不是闪回，是一种…… 熟悉的能量感，和数据中心的标记很像。
“这里离数据中心不远了。” 牧野抬头，看向方妖，“而且我感觉，数据中心的防御系统，可能比我们想的更‘旧’。”
方妖眼睛一亮，刚想追问，突然听到防辐射门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 不是铁翼虫的嗡嗡声，是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缓慢而沉重，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屏住了呼吸。机器饶探照灯对准了防辐射门，屏幕上的能量探测仪突然跳出一个红色的警告：【未知大型变异体，正在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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