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灌扫雪的活儿忙完，村里总算闲下来。儿一比一冷，早上开门，屋檐下都挂着冰棱子，亮晶晶的，太阳一晒就往下滴水。阿澈吃完早饭，揣着揣手在村里转，看见不少人家的屋顶瓦片松了，有的墙根还裂了缝，心里琢磨着得趁这冬闲，帮大伙把屋子修修。
他先去了村东头的王大爷家。王大爷年纪大了，儿子在外打工，家里就老两口。阿澈推开院门，看见王大爷正坐在门槛上晒太阳，赶紧走过去：“大爷，您家屋顶那瓦片，我看着有几片松了，开春下雨该漏了，趁现在没事，我找几个人帮您修修？”
王大爷一听，赶紧站起来：“那可太好了！我正愁这事呢，自己爬不动梯子。阿澈，真是麻烦你了。”阿澈摆摆手：“不麻烦，都是乡里乡亲的。您先找些瓦片和钉子，我这就去叫人。”
没一会儿，阿澈就叫了赵勇、大柱几个年轻汉子，还拉着辆板车，装着梯子、锤子和绳子。到了王大爷家，赵勇先爬上梯子，踩着屋顶的木梁，伸手把松聊瓦片掀下来，大柱在下面递新瓦片，阿澈则扶着梯子，时不时提醒一句：“慢点儿，别踩空了。”
屋顶的活儿不好干，风一吹就冷得刺骨，赵勇没一会儿就冻得手发红，却还笑着：“这点儿冷算啥，修完屋子，大爷冬住着也暖和。”几个人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把屋顶的瓦片换完，又把墙根的裂缝用泥巴糊好，王大爷留他们吃饭，几人推脱着走了，还要去下一家。
接下来的几，阿澈带着人，挨家挨户帮着修屋子。哪家的窗户纸破了，就帮着糊新的；哪家的门框松了，就帮着钉紧；哪家的烟囱堵了，就爬上去疏通。村民们也不落空，这家送碗热水，那家端盘红薯，干活的汉子们心里都热乎乎的。
这下午，修完最后一家的屋顶，阿澈刚回到家，刘老栓就找上门来了。老栓叔手里拿着个布袋子，进门就：“阿澈，冬闲不光要修屋子，还得把明年的麦种备好。你看我这袋子里的麦种，是今年挑出来的好穗子，晒得干干的，可还不够全村用，得再选些。”
阿澈赶紧接过布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的麦粒又大又饱满，还带着股麦香。“老栓叔，您这选的种儿真好。那咱明就组织人，把今年收的麦子再挑挑，选些好的留作种儿。”刘老栓点点头：“行，就这么办。选种得仔细，瘪的、有虫眼的都得挑出去，不然明年出苗不齐。”
第二一早，阿澈就把村民们召集到打谷场。打谷场里还堆着今年没收完的麦子，用塑料布盖着。大伙把塑料布掀开，拿出筛子和簸箕，开始选种。妇女们坐在板凳上，手里拿着筛子，把麦子倒进筛子里，来回晃着，瘪麦粒就从筛眼里漏下去；汉子们则用簸箕，把麦子扬起来，风把碎麦壳吹走，留下饱满的麦粒；老人们眼睛尖，坐在一边，把筛出来的麦粒再仔细挑一遍，把有虫眼的、发霉的都捡出去。
大柱扬着簸箕，胳膊甩得有力，嘴里还哼着调：“选好种，出好苗，明年麦子长得高。”阿澈也拿着个筛子，蹲在一边筛麦子，时不时跟大伙：“都仔细点，这麦种可是明年的收成底子，不能马虎。”
选种的活儿干了三，总算选完了。大伙把选好的麦种装在布袋里，写上各家的名字，统一堆在村头的仓库里，锁上大门，钥匙由刘老栓保管。刘老栓摸着布袋，笑着：“有这些好种儿，明年开春播种就放心了。”
选完种，村里更闲了。白，大伙要么在家编竹筐、纳鞋底，要么就聚在打谷场晒太阳，聊家常；晚上，儿冷，没人愿意出门，就喜欢聚在谁家的屋里，围着柴火堆聊。
这晚上，阿澈刚吃完饭，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赵勇和大柱，两人手里还提着一篮子红薯。“阿澈，冷，咱哥几个聚聚，烤红薯吃，再聊聊明年的事。”阿澈赶紧让他们进来，把柴火堆点燃，屋里顿时暖和起来。
红薯放进火堆里，没一会儿就冒出香味。赵勇坐在火堆边，搓着手：“阿澈，今年冬灌扫雪，多亏了你组织，不然麦苗不定就冻坏了。明年开春，咱麦地施肥、除草的活儿，还得你领头。”
阿澈笑着：“都是大伙一起干的，光我一个人也不校明年开春，施肥得趁早，等麦苗返青了就施，这样苗长得壮。除草也得及时，不然草跟麦苗抢养分。”
大柱从火堆里拿出个红薯，剥开皮，热气腾腾的，咬了一口：“明年我想多种两亩麦地，再养几头猪。我媳妇了，养猪能多攒点钱，给娃攒学费。”赵勇也：“我打算明年开春，在自家地头种点蔬菜，夏能卖些钱，补贴家用。”
阿澈听着他们，心里也盘算着：“明年除了种麦子，咱还可以在村西头的荒地上种点玉米。那片荒地闲着也是闲着，开垦出来，多种点粮食，总能多收点。”
刘老栓不知啥时候也来了，手里拿着个烟袋，坐在火堆边，抽了口烟：“种玉米行，那片荒地土肥，就是得先把石头捡了，再翻一遍地。开春的时候，我带着大伙去开垦。”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越聊越热闹。火堆里的红薯烤好了一批又一批，屋里满是红薯的香味。阿澈看着大伙的笑脸，心里很踏实：“今年虽然忙，但是麦子收了，麦苗也护住了，明年只要大伙一起干，肯定能有个好收成，日子也能过得更红火。”
夜渐渐深了，柴火堆的火慢慢了，大伙才起身回家。阿澈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转身回到屋里，把火堆的余烬盖好。他坐在桌边，想着晚上大伙的话，心里满是期待。他知道，明年的日子肯定会更好，村里的日子也会越来越有奔头。
接下来的日子，村里还是安安静静的。白，大伙忙着手里的活计，偶尔聚在一起聊聊；晚上，要么在家陪家人，要么就聚在谁家烤火聊。阿澈也没闲着，偶尔去仓库看看麦种，怕受潮，又把村里的账本拿出来，再核对一遍，看看还有啥需要准备的。
这早上，阿澈起来，看见太阳出来了，比前些暖和了些。他走到村头，看着远处的麦地，薄雪还盖在麦苗上，像一层白被子。他知道，再过些日子，等雪化了，春就来了，到时候又该忙着播种、施肥，村里又会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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