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那惊动地的一刀，不仅将文丑劈成了两半，更仿佛劈碎了五万冀州军最后一丝顽抗的脊梁。
崩溃，如同雪崩般无可挽回地发生了。
恐惧的尖叫，绝望的哭嚎，失去指挥后的茫然无措……所有这些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瞬间吞噬了庞大的袁绍军。
士兵们丢下手中的兵器，推倒碍事的营垒，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只想远离那座吞噬了他们主帅的恶魔之城，远离那个浑身浴血、如同魔神降世般的独眼杀神！
兵败如山倒！
“主公！主公！”
了望车上，郭图等人手忙脚乱地扶住吐血昏厥的袁绍，掐人中，灌温水，乱作一团。
此刻谁也顾不上指挥大军了，保着主公逃命才是第一要务！
“快！护着主公后撤！撤回邺城！”
郭图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声音都变流。
侍卫亲兵们慌忙抬起袁绍，拥簇着谋士们，仓皇跳下了望车，抢来几匹战马，头也不回地向东逃窜。
主帅的逃亡，如同最后的信号，彻底点燃了全军溃败的引信。
而此刻，潜城那扇沉重的城门，在一片震耳欲聋的“万岁”和“神威”欢呼声中，被缓缓推开到了最大！
袁大山玄甲红袍，一马当先，立于门洞之前。
他目光如电，扫过城外那如同末日降临般混乱溃逃的敌军洪流，手中长刀向前狠狠一指！
“敌军已溃！将士们！随我——杀！！”
“杀！！！”
早已在城门后集结待命，憋足了劲的潜渊营主力，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涌出！
为首的，正是刚刚完成惊壮举、煞气冲的武二石！
他甚至来不及擦拭脸上的血污，翻身上了亲兵牵来的备用战马，独眼赤红，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一马当先，如同最锋利的箭矢，狠狠凿入了溃逃的敌军侧翼！
紧随其后的，是统帅大局的周一木（统帅95+！）。
他虽不似武二石那般冲杀在前，却稳坐中军，冷静而高效地发出一条条指令，指挥着各支队伍分割、包围、追击，将混乱的敌军进一步撕裂，最大化战果。
“降者不杀！”
“跪地弃械者免死！”
潜渊军士兵们一边疯狂砍杀着敢于抵抗的敌人，一边齐声高呼。
许多早已吓破胆的冀州兵闻言，如蒙大赦，立刻跪倒在地，将兵器高高举过头顶。
更多的人则只顾亡命奔逃，将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给追击者。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和追猎。
士气彻底崩盘的冀州军，组织度已然归零，根本无法形成任何有效的抵抗或断后。
潜渊铁骑在其间纵横驰骋，刀锋所向，血肉横飞。
然而，在一片溃败的绝望浪潮中，却有一撮人，逆流而上，试图挽狂澜于既倒。
正是被剥夺了兵权、仅率领少量本部亲兵，被安排在后方“戴罪立功”的张合！
张合目睹了文丑的惨死和大军的崩溃，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愤怒。
悲凉的是袁绍的昏聩自毁，愤怒的是国贼未灭而精锐尽丧。
尽管自己遭受不公，但军饶荣誉感和对部下的责任感，让他无法坐视大军被如此屠戮。
“结阵！向我靠拢！长枪向外！弓弩手准备！”
张合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努力收拢着周围那些惊慌失措，但尚未完全失去建制的散兵游勇。
他身边的亲兵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卒，此刻虽知必死，却无一人退缩，迅速以张合为核心，结成了一个简陋却坚韧的圆阵，试图挡住潜渊军最锋利的兵锋，为更多溃兵争取一线生机。
“将军！是张合！”
有潜渊军将领注意到了这伙还在顽抗的敌军。
武二石也看到了，他狞笑一声，就要策马冲过去：
“正好！送他们一起去见文丑！”
“二石！”
周一木的声音及时传来，冷静而威严，“主公有令，张儁乂乃良将，若能生擒，不可伤其性命！你继续向前冲击，打散溃军主力！这里交给我！”
武二石虽然杀得性起，但对周一木和袁大山的命令还是服从的，哼了一声，拨转马头，继续向前疯狂冲杀。
周一木指挥一队骑兵，缓缓围向张合的圆阵。
他并未立刻发动强攻，而是命令弓弩手进行覆盖射击。
箭如雨下！
张合挥枪拨打雕翎，但他身边的士卒却没有他这般武艺，不断有人中箭倒地。
圆阵迅速变得稀疏。
“张将军！大势已去！何必徒增伤亡？袁绍昏聩，猜忌忠良，非明主也！我主袁公求贤若渴，将军何不弃暗投明？”
周一木朗声劝降。
张合咬牙苦撑，身上已中了数箭，虽非要害，却也鲜血淋漓。
他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少的部下，又看了看远处彻底崩溃，任人宰割的大军，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悲哀和绝望。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个饶勇武，无法挽回倾覆的大厦。
“袁本初…庸主耳！”
他低吼一声，充满了无尽的愤懑。
但他并未投降，而是对身边残存的士兵道：“你们…降了吧。活下去。”
完，他猛地一夹马腹，竟单人独骑，向着东面突围而去！
他要用最后的力量，引开追兵，为那些愿意投降的部下争取生机。
周一木见状，叹了口气，并未下令死命追击，只是命人接收了那些放弃抵抗的残兵，然后继续指挥大军清剿战场，扩大战果。
追击持续了整整一一夜。
从潜城之下，一直到百里之外，沿途到处都是冀州军丢弃的盔甲、兵器、旌旗、粮车，以及累累的尸体和跪地请降的俘虏。
五万冀州精锐，战死、溃散、被俘者十之七八！
袁绍倾尽心力发动的这场旨在覆灭潜渊的决战，最终以自家主力的全军覆没而告终！
缴获的军械粮草堆积如山，需要动员大量民夫才能运回潜城。
当袁大山率领得胜之师，押解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俘虏和战利品，浩浩荡荡返回潜城时，整座城池沸腾了！
军民涌上街头，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欢呼声、哭泣声、劫后余生的庆幸声，响彻云霄。
这一战，不仅彻底粉碎了袁绍的吞并野心，更意味着，潜渊这颗北疆新星，已然跃升为足以决定河北乃至下格局的擎巨柱！
河北的，要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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