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的质问，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独眼矮人布罗磕心脏上。
输了。
他引以为傲的“魔能蒸汽巨像”，他耗费十年心血打造的王牌，在这把造型古怪的短枪面前，在那种闻所未闻的“跃迁”攻击方式面前，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威力或许尚能一战，但创新和成本，却被对方碾压得连渣都不剩。
在以实用和效率为尊的黑石城，这根本就是一场降维打击！
他输了。
按照“熔炉死斗”的规则，他将失去一仟—他的工会，他的财富，他的地位，甚至……他的生命。
不！绝不！
一股巨大的恐惧和不甘，如同毒蛇般瞬间吞噬了布罗磕理智。他那只独眼中布满了血丝，面容因为嫉妒与绝望而极度扭曲。他不能输，他绝对不能输！
突然，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恶毒无比的念头，疯狂地滋生出来。
“不对！！”
布罗克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这不是黑石城的技术！他作弊！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空间技术！”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高台上的李啸，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伪装出来的惊恐与正义凛然。
“这种无视防御、从内部瓦解物质的攻击方式……我想起来了！我在一本禁忌的古籍上看到过！这是‘腐化’！是禁忌的‘腐化’之力！！”
“腐化”！！！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魔力，瞬间在整个竞技场内引爆了一颗比“魔能巨像”威力大上千万倍的炸弹！
如果，“熔炉死斗”只是工匠之间的恩怨，那么，“腐化”就是悬在整个黑石城，乃至整个世界上所有生灵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是混乱、毁灭、疯狂的代名词！是所有秩序生灵的终极敌！
刚刚还沉浸在震惊中的数万观众，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呆滞，转为了极致的恐惧与憎恶！
“腐化？啊！他竟然在使用腐化的力量！”
“怪不得！怪不得那么诡异！原来是邪恶的禁忌技术！”
“烧死他！烧死这个亵渎者！”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人群开始骚动，一些人甚至开始向后退去，仿佛李啸是什么会传染的剧毒源头。
竞技场内维持秩序的城卫队，脸色也“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们几乎是本能地，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破魔弩”，但这一次，所有的弩箭，都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高台上的李啸、巴顿，甚至包括秦晚风和古不言！
这已经不是工匠的纠纷了，这是最致命的异端指控！
“胡袄！你们血口喷人！”巴顿又惊又怒，他想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排山倒海的声讨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主席台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黑石城主，也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一股比“魔能巨像”还要恐怖千万倍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笼罩了整个竞技场。那股威压冰冷、暴虐，带着一丝丝令人灵魂战栗的毁灭气息。
全场瞬间失声。
城主那面具后的目光，如两道万年寒冰凝结成的利剑，死死地锁定在李啸身上。他可以容忍失败者，可以欣赏胜利者，甚至可以默许一些规则之外的手段。
但他，绝对不能容忍“腐化”。
因为他自己，就是“腐化”最深、最直接的受害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玩意儿到底有多么可怕。
“糟了！”秦晚风吓得腿都软了，他看着城主身上那股熟悉而又恐怖的气息，感觉自己快要尿出来了。
他急中生智，想赶紧撇清关系，连忙对着主席台的方向大声解释道：“不不不！城主大人明鉴！这不是腐化！绝对不是！这是……这是我们家乡的一种江…疆量子力学’的物理现象！对，就是量子力学！”
“啪！”
一声清脆的脑瓜嘣响起。
古不言一巴掌把他扇得眼冒金星，压低了声音怒骂道：“闭嘴！你还不如直接这是‘跳大神’请来的兵将！越描越黑！”
完了。
这是在场所影齿轮之心”成员心中唯一的念头。面对“腐化”这种致命的指控，面对全城的敌意，面对城主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他们已经陷入了十死无生的绝境。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氛围郑
被所有人视为“邪魔”的李啸，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与慌乱，反而……笑了。
那是一种带着一丝嘲弄，一丝不屑，和一种掌控了一切的自信笑容。
在全场数万道惊愕、愤怒、恐惧的目光注视下，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魂飞魄散的动作。
他举起了手中那把刚刚被宣判为“腐化武器”的“秃鹫”短枪。
然后，不偏不倚地，对准了……主席台上，那位至高无上、如同神魔般的……黑石城主本人。
“城主大人，”李啸的声音，通过扩音符文，清晰而又狂妄地响起。
“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腐化’？”
“您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全场，一片哗然！
疯了！
这个外来者，彻底疯了！他竟然敢拿枪指着城主！他这是在向整个黑石城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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