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马上要开学，马驹们大都会耷拉着耳朵——一想到要和暖烘烘的被窝告别，把假期攒的石子玩具收进木箱，蹄子就忍不住往草垛里缩，连鬃毛都没心思打理。
嗯，至少，苹果丽丽是这样的。
甜苹果庄园里，米黄色马驹把下巴搁在谷仓的木栏杆上，蹄子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边的干草，连苹果嘉儿喊她尝新烤的苹果脆片，都只闷闷地摇了摇头。
“开学要背沉沉的书包，还要默写好多草药的名字，”她戳了戳地上一颗圆滚滚的石子，石子滚出去撞在篱笆上，又弹了回来，“哪有躺在草垛上数云朵有意思嘛。”
苹果嘉儿指尖捏着裹满蜂蜜的苹果脆片，轻轻递到她嘴边时，另一只手还温柔地蹭了蹭她耷拉的鬃毛：“我的甜心，别皱着眉啦，对开学犯愁太正常啦——姐姐当年也这样，总躲在谷仓里数苹果，磨磨蹭蹭不想去背草药手册呢。”
“所以，你正在经历每一匹马都要经历的事情。”
苹果丽丽闻言，先是轻轻点零蹄子，鼻尖还蹭了蹭苹果嘉儿的手背，才声“哦”了一声；耷拉的耳朵跟着悄悄动了动，含住脆片的瞬间，眼睛里也悄悄泛起了一点光——风裹着庄园外苜蓿的甜香吹过，她忽然想起，甜心宝宝不定早就对着书包忙活了。
果不其然，此刻的旋转木马精品店，玻璃柜里的各色丝带正被这阵风撩得轻轻晃，暖金色的阳光透过橱窗，把甜心宝宝踮脚整理书包的影子，拉得软软地贴在木地板上。
她正把一枚印着苹果的贴纸往书包侧面贴，另一只蹄子还攥着袋彩虹糖——是特意留给苹果丽丽的，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连整理课本时都要把书页轻轻拍平，像在给书本“理鬃毛”。
“慢点贴，我的宝贝，别把贴纸贴歪了。”珍奇端着杯温牛奶走过来，蹄尖捏着一枚淡粉色的蝴蝶结，轻轻系在书包的背带上，“你倒比谁都盼着开学。”
甜心宝宝闻言，立刻直起身子，把彩虹糖往书包侧袋里塞得更稳零，眼睛亮晶晶的：“因为开学就能和苹果丽丽一起分享糖呀！而且老师这学期要学编花环，我还想教她呢！”
着还蹦了蹦，书包上的蝴蝶结跟着晃了晃，满是期待的模样，和谷仓里刚松下眉头的苹果丽丽，正好成了鲜明的对比。
——
金橡木图书馆的晨光照在堆叠的书卷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旧书页的淡香。
长木桌上摆着温热的燕麦粥和裹着糖霜的浆果挞，紫悦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划开学季的图书整理清单，笔尖顿了顿，就见午夜闪闪端着牛奶杯凑过来，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我图书管理员姐，”午夜闪闪咬了口浆果挞，眼底带着笑意，“不过是帮马驹们准备开学要借的故事书，用得着把清单列到第三页吗？上次秋季开学的时候,你连‘按封面颜色分类’都写进去了，活像要给每本书办个‘开学仪式’。”
紫悦耳尖悄悄泛红，伸手把笔记本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却没真的生气，只是声反驳：“万一有马驹想找特定主题的书呢？提前理清楚才不会乱。”
桌角的穗龙抱着块烤面包啃得慢悠悠，抬眼瞥了瞥互相拌嘴的两匹独角兽，没话，只是把装果酱的罐子往紫悦手边推了推——他早习惯了这两位图书管理员的日常，一个爱较真，一个爱调侃，倒让图书馆的早晨比平时翻书的沙沙声还热闹些。
午夜闪闪着，蹄尖又往清单上扫了扫，目光忽然停在“标注马驹易懂的草药绘本”那行字上，嘴角的笑意软了软，咬着浆果挞的动作也慢了：“行吧，算你有理——去年甜心宝宝来借草药书，你特意把画着花的那本找出来，她后来还跟我夸‘紫悦姐姐的书最好懂’呢。”
紫悦听见这话，耳尖的红悄悄淡零，笔尖在纸页上顿了顿，忍不住补充：“还有苹果丽丽，上次借云朵相关的故事书，总问‘为什么云朵不会掉下来’，这次我提前把带插图的版本理出来了。”
桌角的穗龙这时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面包，伸手把空盘子往桌边挪了挪，顺带收拾起散落的面包屑——他没话，却从抽屉里摸出一叠彩色纸签，轻轻放在紫悦的笔记本旁，纸签上还歪歪扭扭画着太阳和云朵，是上次帮马驹们做的书签，此刻正好能用来给分类好的书做标记。
晨光透过图书馆的窗，落在长桌上，书页的淡香混着浆果挞的甜味飘着，午夜闪闪见紫悦拿起纸签往清单上比量，又忍不住逗她：“现在又要研究‘书签配哪类书’了？要不要我帮你列个第四页清单呀？”
紫悦这次没反驳，只是悄悄把一枚画着苹果的纸签夹进草药绘本的目录页，耳尖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粉。
——
到开学季，马谷学校的教室门口总先映出采妮老师的身影——她是匹深紫色的陆马，绒绒的粉色鬃毛总用米白色丝带松松束着，最显眼的是她臀部的可爱标记：三朵叠在一起的向日葵，花瓣边缘还带着浅浅的笑容弧度，像把阳光揉碎了绣在上面。
她总在开学这攥着卷边的教案，蹄边放着给迟到马驹准备的蜂蜜饼干，连话时尾音都带着暖意，让刚进教室还耷拉着耳朵的家伙们，忍不住先朝那朵“笑盈盈的向日葵”多看两眼。
开学第一课也总带着熟悉的暖意，流程没换，却藏着采妮老师的心思：先是用藤篮收作业，篮底垫着软绒布，接过苹果丽丽沾了草屑的草药默写本时，会笑着替她掸掸边角；再举着枚绣着向日葵的安全徽章，把“避开谷仓湿草堆”“别追着蜜蜂跑”这些话，得像讲故事；最后才搬来矮凳，让马驹们围坐分享假期——翠丝举着没编完的花环香气，最后，连原本耷拉耳朵的苹果丽丽，也慢慢起谷仓上空像苹果派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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