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想了想：
“你是担心水的问题？”
钟艾拍手：
“不愧是我老公，一语中的。”
“就是缺水。”
钟艾看着一脸疑惑的马云波、于慧、严良、林奇，开口解释：
“芯片制造需要一种特别的水，叫做超纯水。”
“这种水比普通自来水干净一千倍，里面没有任何金属杂质，也没有灰尘或者离子。”
“干净到什么程度？连鱼都活不了。”
严良听得来了兴趣，问：
“为什么芯片生产对水的要求这么高？”
钟艾干脆地回答：
“因为芯片需要清洗。我们用的硅片表面有很多杂质，必须用超纯水和化学试剂清洗干净。”
“还有一个关键点是，超纯水不导电。”
“所以清洗芯片必须用它。”
她顿了顿，又：
“其实我也考虑过把芯片厂搬到别的省份，但单是超纯水这一项，就让我头疼。”
“北方和西部地区水资源本就不多，一旦启动大规模工业生产，超纯水的需求会源源不断。”
“所以我一直拿不定主意。”
严良继续追问：
“那生产一吨超纯水，大概需要多少普通水？”
钟艾早有准备：
“按照目前的技术水平，大概需要一点五吨普通水才能提炼出一吨超纯水。”
“我们一年的用量，大约在十到二十万吨之间。”
“嘶——”
几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
钟艾苦笑：
“我其实挺看好西部的发展，但现实摆在这儿，光有信心没用。”
这话引起大家的兴趣。于慧好奇地问：
“艾，你现在工作是不是特别忙？”
她点点头：
“确实很忙。”
“这么吧，我每从早上般到下午五点，全是会议。”
“忙得连地面都踩不稳，好处就是不用去应付各种饭局。”
于慧听后，有些不好意思：
“艾，我们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从自己出事后，祁同伟一个电话就把钟艾叫了过来，陪着她们整整半个多月。
起初她没多想——马云波和祁同伟是生死之交，钟艾过来帮忙也是一片真心。
现在她才明白问题所在：这半个月，耽误的可是一个省级领导的重要任务。
钟艾笑着摆摆手：
“嫂子，你别想太多。”
“我本来也要去美国出差，这次刚好一起顺路。”
“你想想，之前我在医院陪你的时间是不是少得可怜？”
“这半个月，反而是我难得的轻松时光。”
于慧半信半疑：
“真的？”
钟艾咧嘴一笑：
“当然是真的！”
“嫂子，您别多想。”
“这段时间我过得挺自在。”
于慧还是担心：
“这样多耽误你工作啊。”
祁同伟插话：
“不会的，她那边没问题。”
“他们有线上会议。”
钟艾苦笑了一下：
“是啊，我们也一样。想好好休息一会儿，都难。”
于慧一脸疑惑：
“线上会议？”
祁同伟解释：
“就是通过网络开的会议。”
“只要有网络，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能远程开会。”
钟艾叹了口气：
“连出差都不安宁。”
“还好现在的视频会议技术还不太行，省了我不少麻烦。”
“不然真要被榨干了。”
她一边一边抱怨：
“美国和我们有十二时时差。”
“我这边晚上，他们才刚亮。”
“而且我的工作集中在白，真要开会，得把总部那边的人全拖垮。”
“开了两次我就果断停了。”
“总得让人喘口气吧。”
大家都笑了。
祁同伟问：
“那你没找人帮你分担？”
钟艾摇头：
“怎么可能没招人。”
“但我管的不是一家公司。”
“东风集团旗下的四家公司，随便拎出一家都能单独成立一个集团。”
“还有彩虹集团、家教网，加上正在筹备的商城，都得我操心。”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
“就算把任务分了再分，每还是有一堆开不完的会。”
“你我还能怎么办？”
祁同伟拍了下脑门：
“是我没想周全。”
钟艾得没错，她真是分身乏术。
根据《汉国风云激荡二十年》和《2049年政治经济学新解》里的分析，如今的东风集团几乎集合了微软、英特尔、思科、谷歌等科技巨头的力量。
钟艾没倒下，已经是奇迹了。
祁同伟沉思片刻，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把集团拆分？”
钟艾一怔：
“拆分集团？”
祁同伟点头：
“对，把芯片、系统这些业务都拆成独立的公司。”
“找职业经理人来管理。”
“你就能腾出手，做整体统筹。”
钟艾还在思考，祁同伟继续：
“别忘了，彩虹集团也一样需要你。”
“我看它迟早也要拆分，2001和2002两条线发展。”
“还有大学生家教网，以及即将上线的商城……”
钟艾看着祁同伟：
“老公，你该不会是，这些以后都跟我现在管的差不多大？”
祁同伟语气坚定：
“没错。”
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有她最清楚，东风集团到底有多庞大！
光是今年，它就帮京州市冲进了大汉Gdp前十五！
李达康始终觉得，东风集团的潜力远未被挖掘干净。在他看来，只要继续发展下去，京州市冲进全国前十，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真的按他设想的那样，对东风集团进行拆分……
钟艾只是苦笑了一下，开口问道：
“老公，你真觉得徐建军、赵立春、李达康这些人会没意见？”
祁同伟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
“现在，你不是在临海省吗？”
这句话，屋里的人都听明白了。除了钟艾之外，其他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祁同伟干笑一声：
“咱们别谈这个了，点别的吧。”
马云波顺势开口：
“你们今是不是又干了一票大的？”
祁同伟愣了一下：
“马哥，咱这聚会，就不能不工作的事？”
马云波一脸坦然：
“那你，我们还能聊什么？”
“家里的事不是刚完了吗？嫂子恢复得很好，有弟妹在背后操心出力，真是帮了我不少。”
“弟妹的工作也讲过了。”
“那接下来不就该咱们的事了吗？”
一番话得滴水不漏，祁同伟被怼得不出话来，只能闷闷地回了一句：
“合着咱们聚一次，就只能谈工作？”
严良耸了耸肩：
“我倒觉得马局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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