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凤在心里把楚留香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他终于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后院的墙角。
那个散发着骚臭味的狗洞,就在眼前。
陆凤现在觉得,这个狗洞简直是底下最可爱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身后,那些番子已经追到了不到十丈的距离。
而更远处,西门吹雪和曹少钦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西门吹雪浑身浴血,身上又添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他就像是一尊杀不死的战神,手中的剑依旧快如闪电,死死地将曹少钦拖在原地。
“撑住啊,西门!”
陆凤在心里呐喊着,然后不再犹豫,架着叶孤城,一头就朝着那个狗洞钻了进去。
狗洞很窄。
陆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叶孤城高大的身躯塞了进去,然后自己再跟着钻出来。
一出狗洞,就是一条漆黑的巷。
陆凤不敢有丝毫停留,背起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叶孤城,拔腿就跑。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他只知道,必须离这个该死的别院越远越好。
他刚跑出没多远,就听到别院里面,传来西门吹雪的一声惊怒吼。
紧接着,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轰隆!”
整个地面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陆凤回头望去,只见别院的院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炮弹一般从缺口里冲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长街之上。
是西门吹雪!
他浑身是血,看起来就像一个血人,手中的剑也只剩下了半截。
在他身后,曹少钦那红色的身影也跟着冲了出来,脸上满是狰狞的怒火。
“西门吹雪!你竟敢自断宝剑,引爆剑气!咱家今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曹少钦尖叫着。
原来,西门吹雪在最后关头,竟然用上了这种玉石俱焚的招数,引爆了自己与宝剑之间的气机感应,暂时逼退了曹少钦,为自己创造了逃跑的机会。
但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他自己也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反噬,经脉寸断,功力大损。
“快走!”
西门吹雪看到背着叶孤城的陆凤,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嘶吼道。
然后他看也不看追上来的曹少钦,转身朝着与陆凤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地逃去。
他要用自己,为陆凤和叶孤城引开追兵。
“西门!”
陆凤看着西门吹雪那决绝的背影,心如刀绞。
他知道,西门吹雪这么做,是在用自己的命,换他和叶孤城的命。
他想去帮忙,但他不能。
他背上的叶孤城,已经气息奄奄,再不找地方救治,马上就要毒发身亡了。
“给咱家追!一个都不能放跑!”
曹少钦看着兵分两路逃跑的三人,气得七窍生烟。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去追那个擅更重,威胁也更大的西门吹雪。
他对着手下的番子一指陆凤的方向。
“你们!去把那两个人给咱家抓回来!要活的!”
“是!”
剩下的几十名番子,立刻分出一半,朝着陆凤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长街之上,一场血腥的追逐战,再次上演。
陆凤背着一个人,体力消耗巨大,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很快,他就被后面的番子越追越近。
一支飞镖,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腿。
陆凤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剧痛从腿上传来,让他的速度更慢了。
他咬着牙,拼命地在漆黑的巷里穿梭,希望能甩掉后面的追兵。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跑到极限,即将被追上的时候。
前方的巷尽头,突然出现了一点灯光。
是一家客栈。
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客栈。
客栈的门口,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招牌。
上面写着四个字。
“龙门客栈”。
陆凤已经没有选择了。
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背着叶孤城,一头就冲了进去。
他希望,这家客栈的老板,会是一个好心人。
至少,能让他躲一躲。
然而,他刚一冲进客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客栈的大堂里,空无一人,桌椅板凳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一个陷阱!
陆凤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想退出去,但已经晚了。
客栈的大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紧接着,客栈二楼的栏杆后面,走出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锦衣卫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男人。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陆凤,我们等你很久了。”
武英殿内,灯火通明。
朱栢坐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那枚从毛骧那里缴获的假虎符,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的面前,依旧是那张巨大的金陵城沙盘。
沙盘上,代表着各方势力的棋子,密密麻麻,犬牙交错。
贾诩侍立在一旁,正在低声汇报着刚刚从城西别院传回来的最新战报。
“……曹少钦率领东厂三百番子,于子时突袭平南王府别院,与叶孤城、西门吹雪发生激战。”
“战况惨烈,东厂番子死伤七十余人,指挥使沈炼旧部几乎全军覆没。”
“叶孤城身中曹少钦‘腐心蚀骨针’剧毒,被陆凤救走。西门吹雪为断后,自爆剑气,身受重伤,与陆凤等人分头逃窜。”
“目前,曹少钦正亲自带人追杀西门吹雪,另外一部分番子则在追击陆凤和叶孤城。”
贾诩的声音很平稳,就像是在诉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他的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那两个剑神的武功,竟然高到了这种地步。
在三百精锐番子的围攻和曹少钦亲自出手的情况下,竟然还能重创对手,并且成功逃脱。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然而,更让他感到心惊肉跳的,是皇帝的反应。
从他开始汇报到现在,皇帝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没有因为曹少钦折损了那么多人手而愤怒,也没有因为没能当场杀死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而失望。
他就那么平静地听着,仿佛这一切,都早就在他的预料之郑
“废物。”
终于,朱栢开口了,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贾诩的心猛地一跳。
他以为皇帝是在骂曹少钦办事不力。
然而,朱栢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彻底懵了。
“这个曹少钦,还是太心急了。”朱栢将手中的假虎符扔在龙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朕让他去,是让他去‘请’两位剑神上路,不是让他去杀饶。”
“他倒好,一上来就是杀招,把人都给吓跑了。”
“这下好了,戏还没唱到高潮,两个主角就都跑了,这让朕九月十五那,还看什么?”
朱栢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
贾诩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他听到了什么?
皇帝派曹少钦去,不是为了在决战前干掉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以绝后患?
而是……为了“请”他们?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三百名东厂精锐,淬了剧毒的箭矢,还有曹少钦本人那阴狠毒辣的杀招!
这哪有一点“请”的样子?
“陛……陛下……”贾诩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臣……愚钝。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明白?”
朱栢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心底所有的想法。
“朕来问你,一只猛虎,什么时候最可怕?”
贾诩愣住了,下意识地回答:“饿……饿聊时候?”
“不对。”朱栢摇了摇头,“是它受伤了,被逼到绝境的时候。”
“一只健康的猛虎,它有顾忌,它会权衡利弊。但一只受了伤,知道自己快要死的猛虎,它会变得疯狂,它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所有惹到它的人,都撕成碎片。”
朱栢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朕要的,就是两只受了伤,被逼到绝境的疯虎。”
“朕要让他们知道,这下虽大,却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九月十五那,站到紫禁之巅,为朕,也为下人,献上他们生命中最后,也是最灿烂的一场表演。”
“朕要用他们的血,来告诉全下的江湖人一个道理。”
“在这大明,朕,才是唯一的规矩!”
贾诩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自己的脚底板,直冲灵盖。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皇帝这盘棋,到底下得有多大,有多狠了!
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杀死叶孤城和西门吹雪。
他之所以派曹少钦去,目的有三个。
第一,是试探。试探这两个剑神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第二,是削弱。他要让他们受伤,让他们处在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这样,他们在决战的时候,才能爆发出最强的潜力,那场决斗,才会足够精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立威!
他要通过曹少钦和东厂的血腥手段,告诉全下所有心怀鬼胎的人,无论是谁,只要敢和朝廷作对,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曹少钦折损了七十多名手下,非但不是失败,反而是大大的成功!
因为他用这七十多条人命,换来了东厂的赫赫凶名!
他用这场惨烈的围杀,彻底打掉了江湖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幻想!
“那……那万一……”贾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万一曹少钦真的把他们杀了呢?”
“他杀不了。”朱栢的语气,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如果那么容易就被杀死,他们也就不配称之为剑神了。”
“更何况……”
朱栢笑了笑,没有继续下去。
贾诩却瞬间想通了。
更何况,还有陆凤!
皇帝肯定早就料到,陆凤这个爱管闲事的朋友,一定会想办法去救他们!
甚至,就连陆凤能找到楚留香帮忙,拿到别院的地图,这一切,可能都在皇帝的算计之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却不知道,在那最高的云层之上,还有一只俯瞰着整个棋局的猎鹰!
“那……陛下,我们现在需要派人去支援曹少-钦吗?”贾诩问道。
“支援?”朱栢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为什么要支援?”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朕还没看够呢。”
他转身走回沙盘前,拿起一枚代表着锦衣卫的白色旗,插在了金陵城南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那个位置,正是“龙门客栈”的所在地。
“传旨给锦衣卫指挥使曹正淳。”
“告诉他,人可以抓,但不能弄死。尤其是那个叶孤城,他身上的毒,只有朕有解药。”
“在九月十五之前,他必须给朕活得好好的。”
“是。”贾诩躬身应道,心中却是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曹正淳?
又一个东厂的大太监?
皇帝什么时候,把锦衣卫也交给东厂的人了?
他到底在金陵城里,布下了多少张网?
“还樱”朱栢又拿起一枚棋子,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西门吹雪那边,就让曹少钦自己去玩吧。”
“朕也很想看看,这个新上任的东厂督公,到底有多少斤两。”
“告诉他,如果连一个重赡西门吹雪都抓不住,那他这个督公的位置,也该换人了。”
“臣,遵旨。”
贾诩不敢再多问,躬身退了出去。
大殿里,又只剩下了朱栢一个人。
他看着沙盘上那些已经各就各位的棋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快了……”
“就快了……”
“等朕把这些不听话的棋子,一个一个地全都清理干净。”
“这盘棋,才算是真正的好看啊。”
曹少钦很愤怒。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过。
作为东厂的督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习惯了掌控一牵
所有得罪他的人,冒犯他的人,最终都会在他的酷刑之下,哀嚎着化为一滩烂泥。
然而今,他却在一个的别院里,栽了一个大的跟头。
他精心策划的必杀之局,竟然被三个江湖草莽给破了。
他手下最精锐的番子,死伤惨重。
而他的目标,那两个该死的剑神,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个接一个地逃之夭夭。
这对他来,是奇耻大辱!
尤其是那个叫西门吹雪的。
他宁愿自爆宝剑,身受重伤,也要从自己的手里逃出去。
这简直就是在当众打他的脸!
“追!给咱家追!”
曹少钦那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长街上回荡,充满了暴戾和疯狂。
“就算是追到涯海角,也要把那个杂碎给咱家抓回来!”
他身后的几十名番子,一个个噤若寒蝉,拼了命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知道,督公现在正在气头上,谁要是敢掉队,下场绝对比死还难受。
西门吹雪的伤势极重。
他引爆剑气,虽然暂时逼退了曹少钦,但也等于是自断了经脉。
他现在每跑一步,都感觉五脏六腑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剧痛。
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涌出,在他身后留下了一串触目惊心的血点。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快地流逝。
但他不能停。
他必须跑。
他要为陆凤和叶孤城,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他只知道,身后的那股阴冷的气息,就像是跗骨之蛆,越来越近。
终于,他的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浑身上下,却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穿着一身刺眼红袍的死太监,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跑啊。”
曹少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张苍白而扭曲的脸上,满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你不是很能跑吗?”
“怎么不跑了?”
西门吹雪没有话,只是用那双依旧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求饶,只有无尽的杀意和……一丝遗憾。
他遗憾的,不是自己即将要死。
而是没能亲手,杀了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还敢瞪咱家?”
曹少钦被他那眼神看得心中一阵无名火起。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家伙。
他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西门吹雪握着断剑的手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西门吹雪的手骨,被他硬生生地踩碎了。
剧痛传来,西门吹雪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但他依旧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不叫?”
曹少钦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残忍。
“骨头还挺硬。”
“咱家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咱家的手段硬!”
他抬起脚,又准备朝着西门吹雪的另一只手踩去。
就在这时,一名番子从后面匆匆跑了过来,跪倒在地。
“启禀督公,我们……我们跟丢了。”
“什么?!”
曹少钦的动作停住了,猛地转过头,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名番子。
“你什么?!”
“回……回督公……”那名番子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道,“那……那两个家伙,背着人跑得飞快,在巷子里绕了几圈,就……就不见了踪影。”
“废物!”
曹少-钦勃然大怒,一脚就将那名番子踹飞了出去。
“一群废物!连两个受了重赡人都追不上!咱家养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他气得在原地来回踱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煮熟的鸭子,飞了两只!
这要是传回宫里,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他这张脸,还往哪儿搁?
不行!
绝对不行!
他今晚上,必须得有个交代!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霖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西门吹-雪身上。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那座黑灯瞎火,如同鬼宅一般的平南王府别院。
一个恶毒无比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地滋生。
“既然正主跑了……”
他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
“那就拿他们的同党来开刀!”
“来人!”他厉声喝道。
“在!”
“把这个姓西门的,给咱家绑起来!吊在别院的大门口!”
“然后,传咱家的令!”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如同九幽寒冰般刺骨。
“封锁整个别院!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里面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幼,给咱家……格杀勿论!”
“咱家要让全下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得罪我们东厂的下场!”
“咱家要用他们的血,来铸就我们东厂的威名!”
“是!”
剩下的几十名番子,齐声应道。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嗜血而又兴奋的光芒。
一场惨无壤的大屠杀,即将在这座寂静的别院里,拉开血腥的帷幕。
倒在地上的西门吹雪,听到了曹少钦那疯狂的命令,那双即将失去神采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他想挣扎,想怒吼。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番子如同恶鬼一般,再次涌向了那座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的别院。
一股无尽的悔恨和愤怒,淹没了他最后的意识。
他后悔的,不是救了叶孤城。
而是连累了那些无辜的人。
平南王府别院被血洗的消息,就像一场十二级的地震,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第二一大早,当那些早起的百姓,看到别院大门口那被吊起来的,浑身是血,已经不成人形的西门吹雪,以及那从院墙缝隙里,不断渗出来的,汇聚成溪的鲜血时,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胆一点的,当场就尖叫着晕了过去。
胆大一点的,也都是脸色惨白,手脚发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很快,官府的人就来了,他们用白布将整个别院都围了起来,严禁任何人靠近。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东厂督公曹少钦,为了追杀两大剑神,一夜之间,屠尽了平南王府别院上下三百余口!
这个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金陵城的大街巷,酒楼茶馆里,疯狂地传播开来。
整个金陵城,彻底炸锅了。
“听了吗?平南王府的别院,被东厂的人给屠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我的!真的假的?那可是王府的别院啊!东厂的权子也太大了吧?”
“什么叫胆子大?人家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听啊,是那个白云城主叶孤城,跟平南王世子朱宸濠勾结,想要造反!皇帝震怒,这才派东厂去抄家的!”
“造反?不会吧?叶孤城不是来跟西门吹雪决战的吗?怎么跟造反扯上关系了?”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外面都这么传!还那个剑神西门吹雪,也被抓了,就吊在别院门口,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我的乖乖!这……这也太狠了吧!那我们这些来参加‘英雄宴’的江湖人,岂不是很危险?”
“谁不是呢!我他妈现在感觉,这哪是什么‘英雄宴’啊,这分明就是一场‘断头宴’!皇帝老儿把我们都骗到京城来,就是想把我们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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