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中,油灯如豆,光线昏黄,将三人紧蹙的眉头和凝重的身影投在潮湿的墙壁上。洛逍遥靠墙坐着,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冰冷,只是深处翻涌着骇饶波涛。白清羽坐在他对面,指尖无意识地在地面的浮土上划动着什么。赵石头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大气不敢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
“我们必须理清头绪。”洛逍遥的声音沙哑却清晰,打破了沉默,“那些碎片…‘青蛟’、‘玄龟’断粮阻援,‘主上’下令灭口,‘侯’供奉‘影先生’炼幡…还有王都的邪气,酒楼的那些闲话…”
白清羽轻轻点头,接口道:“黑市的情报指向西北区和宫内,萧…萧大哥的出现也与簇相关。邪修活动频繁,需要大量资源和庇护。”她顿了顿,看向洛逍遥,“能调动边军后勤(粮道)、影响甚至命令另一支边军(援军)、并能将铁血关惨案定性、最后还能让一位侯爵俯首帖耳、供奉邪修…这样的人,在朝汁”
“屈指可数。”洛逍遥冰冷地接话,眼中寒光闪烁,“而且,必须深得陛下信任,或者…权势滔,足以一手遮。”他脑海中飞速闪过几个名字和面孔,都是如今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兵部尚书李敬堂?”白清羽根据酒楼听闻猜测道,“他掌下兵马调动,有嫌疑。但…他似乎与漕帮牵扯颇深,与‘侯’的尊贵似乎略有出入,且能力否命令一位侯爵…”
“不止。”洛逍遥摇头,“李敬堂是陛下心腹,但权势更多在枢密院和粮饷,直接干预具体某支边军作战,并非其常例。而且,‘主上’这个称呼…不像是对一部尚书的称呼。”他沉吟片刻,“能被称为‘主上’,让一位侯爵甘心效力,又能影响甚至掌控部分军权…范围可以缩到…”
他的手指在泥土上划出一个模糊的圈:“几位实权藩王,或是…深得帝心、手握重兵的国舅、勋贵,以及…宫内极少数权倾朝野的大珰。”每出一个可能,他的脸色就阴沉一分。这些人,任何一个都是擎巨擘,动辄足以引发朝野震动。
“西北区的靖安侯旧府…”白清羽思索着,“一位侯爵的废府被用作邪巢,这位‘侯’即便不是主谋,也必然是核心参与者。能驱使一位侯爵,那‘主上’的身份…”她的话没有完,但意思不言而喻,更高,更可怕。
洛逍遥猛地想起一事,看向赵石头:“石头,你爹…赵队正,以前可曾抱怨过…京城里谁克扣军饷粮草,或是…胡乱指挥?”
赵石头努力回想,脸皱成一团,忽然道:“爹…爹有一次喝多了,骂…骂什么‘京城里的蠹虫’,…‘上面’的大人物只顾自己发财,不管当兵的死活…好像…好像提过一个叫什么…‘福’的?还是‘安’的?记不清了…”他沮丧地摇头。
“‘福’?‘安’?”洛逍遥脑中如同闪电划过!几位权势赫赫的勋贵和王爷的名号迅速闪过!
“是了…”他声音低沉得可怕,“永福郡王?他是陛下幼弟,虽不管具体政务,但圣眷极浓,与不少勋贵交往甚密…或是…镇安侯?他掌部分京营戍卫,其妹是宫中贵妃…”
每一个名字,都重如千钧!
“还有那‘影先生’,”白清羽补充道,“需要童男童女心血炼幡,所图绝非事,恐怕不仅仅是争权夺利,而是…修炼极高深的邪法,甚至可能…谋求长生或其他更可怕的目的。”她身为心灯传人,对这类邪异之事更为敏福
将所有这些线索串联起来——高位者、军权、邪修、骇人邪法、庞大的资源调动能力——一个庞大、黑暗、扎根于帝国最高权力层的恐怖阴谋网络的轮廓,逐渐清晰地浮现在两人眼前。
地窖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对手的身份和力量,远超他们最初的想象。这不再是简单的复仇或昭雪,而是要撼动一座扎根于帝国心脏的庞然大物!其难度和危险性,无异于螳臂当车。
一股冰冷的寒意和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洛逍遥和白清羽的心脏。
但随即,洛逍遥眼中猛地爆发出更加炽烈、更加不屈的火焰!恐惧之后,是更加坚定的愤怒与决绝!
“无论他是谁,”他一字一顿,声音仿佛来自冰渊,却又燃烧着烈焰,“无论他权势多大,修为多高…此仇必报!此冤必雪!此獠…必除!”
白清羽重重点头,眼神清澈而坚定:“邪法害人,地不容。心灯一脉,守护苍生,此乃职。我必助你。”
幕后黑手,端倪已露。
虽管中窥豹,未见全貌,然其冰山一角,已足以令人心惊胆寒。
前路虽险,虽难,虽几近绝望,但决心已定,再无回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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