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德的意识在痛苦中沉沦。
那些本以为被遗忘的记忆如同尖刀一般刺入——
金属夹具咬住眼睑的瞬间，S-117听见了睫毛断裂的细微声响。
\"睁大些。\"身穿炼金防护服的女人用笔形手电戳了戳他的眼球，冰冷的金属边缘在角膜上刮出灼烧般的疼痛。头顶的无影灯将手术台照得雪亮，那些刺眼的光线像是有了实体，化作千万根钢针扎进他的视神经。
\"瞳孔对光反射正常。\"女人转头对观察窗道，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气，\"准备进行第七次神经强化注射。\"
S-117 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嘶哑的呜咽声，仿佛是被压抑已久的痛苦和绝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出口。他的身体被高强度的束缚带紧紧地捆绑着，这些束缚带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那消瘦不堪的躯体之中，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紫红色的淤痕，触目惊心。
他躺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身体完全无法动弹。金属台面的寒气透过他身上那件单薄的灰色实验服，源源不断地渗入他的骨髓，让他浑身发冷，瑟瑟发抖。这种寒冷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周被扔进低温舱进行测试时的情景。
当时，他被关在那个狭的低温舱里，周围的温度骤降，寒冷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无情地吞噬着他的身体。那种寒冷，不仅仅是皮肤表面的刺痛，更是深入骨髓的寒意，让他的血液都几乎要冻结。他在低温舱里苦苦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那刺骨的寒冷。
\"注射器准备完毕。\"机械臂的嗡鸣声从头顶降下，针管尖段落的液体在手术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当针尖刺入腰椎第三节脊椎间隙时，S-117的身体像被雷击般剧烈抽搐起来。某种滚烫的液体顺着椎管往上爬，所过之处每一条神经都在疯狂尖剑他的指甲在金属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尸般的青白色。
观察窗外，十几个研究员正在有条不紊地记录数据。年轻的研究员盯着平板电脑上跳动的数字：\"实验体S-117，神经耐受度提升至47%。\"
\"继续加大剂量。\"首席科学家莫里森头也不抬，镜片反射着手术台上的惨状，\"我们需要他承受至少65%的微光负荷才能进行下一阶段测试。\"
————————————————
测试结束后，机械臂像搬运货物般将S-117扔回隔离舱。他的身体在钢化玻璃地板上滑行，直到撞上墙角才停下来。透过因疼痛而模糊的视线，他看见玻璃外研究员们来来往往的身影，偶尔有人往舱内瞥一眼，眼神就像在观察培养皿里变异的细菌。
S-117蜷缩在角落，突然注意到雾化玻璃反射出的自己：
他的身体极度消瘦，肋骨在苍白的皮肤下根根分明，仿佛可以数得清每一根。腹部原本应该是平滑的肌肤，如今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这些针孔已经结痂，看起来就像是被某种蛀虫啃噬过的树皮，让人毛骨悚然。
后颈处的金属接口周围，环绕着蜈蚣状的缝合线，这些线粗细不一，长短各异，有的甚至还露出了线头，仿佛是仓促缝合的结果。透过皮肤，可以隐约看到皮下闪烁的微型电路，这些电路错综复杂，让人不禁联想到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复杂而精密的构造。
然而，最让人感到恐惧的还是他的眼睛。在隔离舱幽蓝的应急灯下，他的瞳孔泛着不自然的暗金色，就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侵蚀。而眼白部分则爬满了蛛网般的血丝，这些血丝纵横交错，将他的眼睛染成了一片猩红。
\"今测试什么项目？\"玻璃外传来熟悉的对话声。
\"痛觉阈值测定。\"助手正在调试电击装置，\"主管想测试他的'狼血'状态能否屏蔽痛觉神经传导。\"
S-117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呼吸在镜面留下一片白雾。当白雾散去时，他看见镜中的怪物对自己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
烧红的金属铭牌在机械臂的操控下缓缓降下，散发着暗红色的微光。
\"按住他。\"莫里森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上次他咬伤了两个操作员。\"
六只机械爪从花板降下，分别固定住S-117的四肢、头部和腰部。当滚烫的金属贴上右侧肩胛骨时，他的皮肤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焦臭味瞬间充满整个隔离舱。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道细线，暗金色的虹膜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微光。
\"S-117，药剂受体适配体。\"操作员机械地念出铭牌上的字样，\"标记完成。\"
玻璃墙后的观察室里，研究员们突然骚动起来：\"快看他的瞳孔！金色加深了！\"
莫里森快步走到观察窗前，镜片上倒映着实验体痉挛的身体：\"记录：出现明显狼化特征，立即增加颈部束缚装置，准备采集血样。\"
————————————————
记忆最后的画面是大雨。
当第六次电击测试终于结束时，S-117 感到全身的肌肉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他艰难地睁开双眼，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注意到了束缚带的锁扣。
由于电流过载，锁扣已经开始松动，这给了 S-117 一线希望。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开始慢慢地转动那脱臼的左手腕。每一次转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他咬牙坚持着。
随着手腕的转动，尺骨逐渐刺破了皮肤，露出了森白的断茬。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滴落在金属扣环上，起到了润滑的作用。
S-117 继续努力，终于，锁扣在鲜血的润滑下被他成功解开。他的左手重获自由，但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第一个守卫冲了进来。S-117 毫不犹豫地扑向他，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了守卫的颈动脉。
守卫发出一声惨叫，温热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灌进了 S-117 的喉咙。他用力吮吸着，感受着那股比微光药剂更苦涩的味道。
那是自由的味道，S-117 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他松开了守卫的尸体。
在昏暗的走廊尽头，监控屏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窗口。他站在屏幕前，凝视着上面显示的画面，心中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
屏幕上的影像让他几乎认不出自己。他的躯体被鲜血浸透，原本的衣物已被撕裂成布条，挂在身上。暗金色的瞳孔缩成一道细线，透露出一种疯狂和绝望的气息。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嘴角还挂着碎肉和布料纤维，证明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杀戮。
在破碎的玻璃残片中，那满嘴是血的怪物的样子越来越清晰。狰狞而放肆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那笑容似乎在嘲笑他的恐惧，它的存在让整个走廊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他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冷汗涔涔，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却无法出一个字。
喜欢双城：灰烬之狼请大家收藏：(m.abxiaoshuo.com)双城：灰烬之狼阿布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