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欧洲核子研究组织(cERN),深地下百米。
隧道里弥漫着巨型磁体带来的冰冷,这是一个属于绝对理性的领域。惨白的灯光打在超导环路的金属壁上,映不出丝毫温度。
陆见平靠在主控室外走廊的冰凉墙壁上,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滑动,检查着最后一组背景噪声数据。他穿着合身的实验室白大褂,身姿挺拔,眉眼间却带着一丝与这严肃环境格格不入的懒散笑意。
“见平,还在核对?‘潘多拉’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一次高能对撞区间了。”同事安娜从控制室探出头,金发碧眼,脸上写着紧张与兴奋。
“放心,安娜。魔鬼藏在细节里,而我最擅长的,就是给魔鬼做‘体检’。”陆见平头也不抬,语气轻松,“尤其是这种……试图撬开上帝保险柜的活儿。”
他口袋里的那枚“令牌”微微一震。
这玩意是他祖父的遗物,非金非木,刻着扭曲纹路,像件拙劣的仿古工艺品。与cERN的尖端科技格格不入。陆见平一直带着它,纯粹是出于对那完全不符合已知物理特性的材料质感的好奇。
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将它掏出,与自己的个人终端并排放置。终端屏幕上数据滚动,令牌静默如谜。
就在令牌接触仪器台金属表面的瞬间,终端屏幕上,代表背景辐射的曲线,突兀地跳出一个绝对不该存在的尖峰。
“嗯?”陆见平眉头一皱,“哪里来的干扰?”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试图定位源头的他,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干扰的频谱模式,不像随机噪声,倒像某种……加密协议的握手信号?更诡异的是,其频率似乎与指尖下令牌那微不可查的震颤,产生了某种谐振。
“各单元最后确认!‘潘多拉’实验,倒计时一分钟!”广播里传来总负责人沉稳而激动的声音。
控制室内的气氛瞬间绷紧。
“见平,你觉得这次……我们能看见什么?”安娜的声音有些发颤。
陆见平笑了笑,眼神却锐利如刀,锁定屏幕:“也许是希格斯玻色子它二姨,也许是某个高维佬丢下来的垃圾信息。”
四十秒。
令牌的嗡鸣加剧,黯沉表面那些扭曲的纹路,竟开始流淌起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毫光。它不再像死物,反而像一段正在被强制激活的古老代码。
个人终端上的异常尖峰,已从一座孤峰演变成连绵的山脉,读数疯狂飙升,彻底淹没了正常的背景信号。
“见平,你的……东西?”安娜指着令牌,面露惊疑。
陆见平没有回答。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无法屏蔽,无法解析。这令牌,正在与“潘多拉”即将创造的能量场进行某种危险的“数据交换”!
十秒!
倒计时的电子音冰冷坚定。
主屏幕上,代表质子的光点以无限接近光速奔袭!
嗡——!
令牌上的毫光骤然爆发,并非照亮,而是吞噬。它像是一个凭空生成的物理漏洞,一个宇宙运行规则中的致命异常,开始扭曲、拉拽周围的一牵
陆见平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不是物理冲击,而是他自身存在的“坐标”正被从整个宇宙的底图上粗暴擦除。一种“目标不存在于此维度”的错误信息,席卷了他的全部感知。
他最后看到的,是主屏幕上,那本该碰撞出宇宙最初秘密的两个光点,在接触前的一刹那,被一道自令牌展开的、更为幽暗的裂隙彻底吞噬。
他最后听到的,是广播里传来的、失去了一切镇定的、扭曲的惊吼:“上帝啊!所有读数溢出!探测器和……和空间本身的拓扑结构正在崩溃——!”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只有绝对的寂静,和比寂静更深的、指向虚无的坠落福
他的意识在数据的狂潮与空间的乱流中被撕扯、重组、再写入。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股混合着泥土腥气、草木清香的气息蛮横冲入鼻腔,其中更夹杂着某种无法用传感器描述的、浓郁到化不开的“能量”福
剧痛如同系统重启前的最后自检,传遍全身。
他猛地睁开眼。
头顶,是浩瀚无垠的星空,银河如练,星辰的排布精准得不像自然演化,倒像一段运行了亿万年未曾出错的完美代码。
他撑起身体,环顾四周。参古木拔地而起,枝叶间有散发着柔和微光的奇异昆虫飞过。远处,传来几声悠长而充满力量的兽吼,震荡着空气。
他深吸一口气,那浓郁的“能量”随着呼吸涌入四肢百骸,带来微弱的刺痛感,也带来一种奇异的活力,像是陌生的底层规则正在覆盖他熟悉的物理法则。
陆见平低头,看向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那枚令牌。它已经恢复了那副黯沉不起眼的样子,仿佛刚才吞噬一切异常从未发生。
他又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那个屏幕已经碎裂、毫无反应的智能手机。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望着那陌生而壮丽的星空,脸上没有惊恐,没有茫然,反而缓缓勾起了一个混合着荒谬、兴奋与极致好奇的笑容。
“好吧。”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异界山林中清晰可闻,“观测者效应我懂……但把自己观测到服务器外面,这程序错误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所以,这里是……新的沙盒环境?权限等级,未知。”
他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泥土和草叶的白大褂,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探究欲。
“首先,得采集环境数据,尝试建立这个世界的物理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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