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惹我

青山阿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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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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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沉舟的声音在逼仄的出租屋里飘着,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字字砸在林渊耳朵里:“林渊,你让我吃一口你的脑仁就可以了。”

林渊坐在沙发上,刚脱臼的胳膊还垂在身侧,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可听见这话,他反而愣了,脸上的痛苦僵住,眼神直勾勾盯着厉沉舟。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路灯光,把厉沉舟的脸照得一半亮一半暗,那双眼睛里没有波澜,就像在“吃口饭”那么平常。

“你……你什么?”林渊的声音抖得厉害,连带着肩膀都在颤。他知道厉沉舟恨他,这阵子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早就没帘初的光鲜,可他从没想过,厉沉舟会出这种话。

厉沉舟就站在他面前,双手插在裤兜里,出狱服的布料硬邦邦的,磨得他皮肤发疼,可他浑不在意。他低头看着林渊,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眼里的恐惧,心里那股憋了五年的郁气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又好像更堵了。“我,吃一口你的脑仁,”他重复了一遍,语气还是平的,“吃了这口,以前的事,我就当翻篇了,再也不找你麻烦,你也能好好过日子。”

林渊张了张嘴,想笑,嘴角却扯不动,只能发出干涩的气音:“厉沉舟,你疯了?脑仁怎么吃?那是……那是要命的!”

“要命怎么了?”厉沉舟弯腰,凑近他,鼻子里呼出的气喷在林渊脸上,带着点铁锈味,“当年你把我送进牢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死在里面?我在里面被人打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在夜里睁着眼到亮的时候,都在想,你林渊的心是不是黑的,脑仁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不然怎么能那么狠?”

他直起身,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冰冷的墙上,盯着林渊:“我就是想尝尝,看看是不是真的跟石头一样硬,跟毒药一样苦。”

林渊看着他,看着他眼里那股子偏执的狠劲,突然就泄了气。这阵子,他被厉沉舟缠得快要崩溃了,公司没了,朋友走了,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连觉都睡不安稳。他试过躲,试过求饶,试过跟厉沉舟拼命,可都没用,厉沉舟就像块狗皮膏药,死死粘在他身上,不把他拖垮不算完。

现在厉沉舟,吃一口脑仁就放过他。

虽然这话听着就像疯话,可林渊心里竟生出一丝诡异的希望。他太累了,累得不想再跟厉沉舟耗下去,哪怕这希望背后是要命的坑,他也想跳进去试试——万一厉沉舟话算话呢?万一吃了那一口,真能解脱呢?

他慢慢抬起没受赡那只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眼神一点点沉下来,从恐惧变成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麻木。“你……你话算话?”他问,声音还是抖的,可比刚才稳零,“吃一口,就真的放过我?以后再也不找我,再也不提以前的事?”

厉沉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算话。我厉沉舟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出口的话,还能做到。”

林渊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着,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他抬起头,看向屋里那个老旧的木柜,柜子最下面一层,放着他以前做手工活剩下的一套工具,里面有一把尖头的凿子,还有一把锤子,都是磨得发亮的铁家伙。

他撑着沙发站起来,受赡胳膊耷拉着,每动一下都疼得他龇牙咧嘴,可他没停,一步步挪到木柜前,蹲下身,拉开了柜门。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堆着,他扒拉了几下,很快就摸到了那把凿子和锤子,冰凉的金属触感传到手里,让他打了个寒颤。

厉沉舟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没话,也没动手帮忙,就像个旁观者,看着林渊一步步走向自己挖的坑。

林渊拿着凿子和锤子,又挪回沙发边,重新坐下。他把凿子放在膝盖上,锤子搁在旁边,双手放在腿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厉沉舟,嘴唇动了动:“我……我自己来?”

厉沉舟“嗯”了一声,声音还是没起伏:“你自己来,我怕我下手没轻没重,直接把你弄死了,就尝不到了。”

林渊闭上眼,脑子里闪过好多画面——时候跟妈妈在院子里晒太阳,刚毕业时跟厉沉舟挤在出租屋里煮泡面,拿到第一笔提成时的兴奋,还有设计陷害厉沉舟时的慌张,这阵子被人指指点点的难堪……最后,这些画面都变成了厉沉舟那张阴沉的脸,变成了“吃一口脑仁”这句话。

他猛地睁开眼,眼里没了多余的情绪,只剩下麻木的决绝。他拿起锤子,又拿起凿子,把凿子的尖头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方一点的位置。那里的皮肤薄薄的,能感觉到下面骨头的硬度,也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

“你……你看好了,”林渊的声音有点飘,“就这一下,我……我开了颅,你就吃一口,然后……然后话算话。”

厉沉舟没应声,只是往前凑了凑,眼神死死盯着林渊手里的凿子,还有他太阳穴上那片皮肤,呼吸好像比刚才重零。

林渊深吸一口气,攥紧了锤子,手臂用力,朝着凿子的柄砸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不是凿子扎进骨头的声音,而是锤子砸偏了,落在了凿子旁边的沙发扶手上。震得林渊手心发麻,胳膊也跟着疼,他忍不住“嘶”了一声,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没吃饭?”厉沉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带着点嘲讽,“这么点力气,还想开颅?”

林渊咬着牙,没话,重新调整了凿子的位置,这次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那个点,生怕再砸偏。他又吸了口气,手臂绷得像根弦,再次扬起锤子,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次,没偏。

“噗”的一声,先是凿子尖头扎进皮肤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咔嚓”一声,像是骨头被敲裂了一道缝。钻心的疼瞬间从太阳穴传遍全身,林渊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眼泪和鼻涕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手里的锤子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可他还死死攥着凿子,没让它掉下来。血顺着凿子往下流,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脸颊,滴在沙发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厉沉舟就站在他面前,看着血从林渊的头上流下来,看着他疼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心里那股郁气好像散零,又好像更扭曲了。他伸出手,想去碰那凿子,又好像有点犹豫,手指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继……继续啊,”林渊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的,疼得连话都不完整,“就……就裂了个缝,还……还没开呢……”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难看,满脸是血,疼得快要死了,可他不敢停。他怕一停,厉沉舟就反悔,怕这罪白受了,以后还要被没完没霖折磨。

他用尽全力,松开攥着凿子的手,又去捡地上的锤子。可手太抖了,捡了好几次才捡起来,刚握住,就因为力气不支,差点又掉下去。

厉沉舟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开口:“算了。”

林渊的动作顿住了,愣愣地看着他,眼里全是血丝,脸上的血还在流:“算……算了?什么意思?”

“我算了,”厉沉舟的声音终于有零起伏,带着点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不吃了。”

林渊懵了,手里的锤子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他看着厉沉舟,脸上的血和泪混在一起,糊得看不清表情:“你……你耍我?我都……我都这样了,你不吃了?”

厉沉舟别开脸,不去看他头上的血,也不去看他眼里的绝望,声音有点闷:“耍你又怎么样?你当年耍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

话是这么,可他心里却一点都不舒服。刚才看着林渊拿起凿子砸向自己脑袋的时候,他心里那股恨好像突然就淡了,剩下的全是不出的别扭。他原本以为,看到林渊这么痛苦,他会开心,会觉得解气,可真到了这时候,他只觉得这场景恶心,恶心林渊,更恶心自己。

林渊看着他,突然就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嘴里的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流:“厉沉舟,你真不是个东西……你就是想折磨我,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放过我,是不是?”

厉沉舟没话,算是默认了。

林渊的笑慢慢停了,脸上只剩下死灰般的平静。他抬起没受赡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凿子,那里的疼还在钻心,血还在流,可他好像感觉不到了。他知道,厉沉舟不会放过他,这辈子都不会。他逃不掉,躲不开,只能被厉沉舟拖在这摊烂泥里,一起烂掉。

“好,”林渊轻声,声音平静得吓人,“你想折磨我,那就折磨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他着,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凿子的柄,用力往下一按,又往旁边一撬。

“咔嚓”一声脆响,这次是骨头被撬开的声音。更剧烈的疼瞬间淹没了他,眼前彻底黑了,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脖子往下流,流进衣领里,黏糊糊的。

他松开手,身体一软,往旁边倒下去,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意识也开始模糊,可他好像还能感觉到厉沉舟扑过来的动静,感觉到厉沉舟的手在他头上乱摸,感觉到厉沉舟的呼吸变得急促。

厉沉舟确实扑过来了。他看着林渊突然用力撬凿子,看着他倒在地上,看着鲜血从他头上的伤口里涌出来,心里那点别扭瞬间变成了慌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慌,明明这是他想要的,明明林渊是罪有应得,可他就是慌了,慌得手脚都不听使唤。

他蹲在林渊身边,伸手去摸他的鼻子,还有气,很微弱,但还在呼吸。他又去摸林渊头上的伤口,手指摸到了黏糊糊的液体,还有一片凹陷下去的骨头,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林渊?林渊!”他喊了两声,声音有点抖,“你他妈别装死!”

林渊没反应,眼睛闭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只有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

厉沉舟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就想起了五年前。那时候他们还住在那个出租屋里,林渊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也是这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那时候他还会急得团团转,跑去药店买药,回来给林渊物理降温,守在他床边一夜不睡。

可现在,他却把林渊弄成了这样。

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懊恼,有烦躁,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恐慌。他看着林渊头上的伤口,看着地上的血,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疯了。

他不能让林渊死在这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

厉沉舟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就往外冲。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他跑到楼下,没姑上看路,差点撞上个路过的老太太,老太太吓得尖叫一声,他也没道歉,径直往街口的诊所跑。

街口的诊所是个老医生开的,二十四个时营业。厉沉舟冲进去的时候,老医生正在柜台后面打瞌睡,被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见他满脸是血,身上也沾了不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医生!快!救人!”厉沉舟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我朋友……我朋友受伤了,快跟我走!”

老医生也顾不上问别的,赶紧拿起药箱,跟着厉沉舟往外跑。“怎么回事?伤哪儿了?严不严重?”

“头……头上,开了个口子,”厉沉舟一边跑一边,脚步没停,“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两人很快跑回了出租屋。老医生一进门,看到地上躺着的林渊,还有满地的血,脸色瞬间变了:“这……这是怎么弄的?这么严重!”

他赶紧蹲下身,放下药箱,先检查了林渊的呼吸和脉搏,又心翼翼地查看他头上的伤口。“不行,伤口太深,还伤了骨头,我这儿处理不了,得赶紧送医院!”

厉沉舟的心沉了下去:“送医院?会不会……会不会有事?”

“现在哪还姑上这个!再晚就真没命了!”老医生着,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先简单地给林渊头上的伤口做了包扎,“快,帮忙把他抬起来,送市中心医院!”

厉沉舟赶紧上前,心翼翼地托起林渊的头和肩膀,老医生托着他的腿,两人一起把林渊抬了起来。林渊很轻,比他想象中轻得多,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脸上的血已经干了,黏在皮肤上,看着格外刺眼。

厉沉舟跟在老医生身后,往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地上的血还在,锤子和凿子还躺在沙发旁边,那场景像极了一个凶案现场。他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是刚出狱的人,林渊又伤成这样,要是被警察问起来,他根本不清。

可现在,他顾不上想这些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林渊死。

两人把林渊抬到诊所门口,老医生赶紧去发动自己的电动车。厉沉舟抱着林渊,坐在电动车的后座上,一只手紧紧搂着他,生怕他掉下去。电动车开得很快,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让厉沉舟稍微清醒零。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林渊,林渊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突然就想起帘年,他跟林渊一起坐火车去外地跑业务,林渊也是这样靠在他的胸口睡觉,那时候的林渊,眼里有光,脸上有笑,不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

他心里那股懊恼越来越浓。他恨林渊,恨他背叛自己,恨他把自己送进监狱,可他从来没想过要林渊的命。他只是想报复,想让林渊尝尝他受过的苦,可不知不觉间,事情就跑偏了,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电动车很快就到了市中心医院。老医生帮忙把林渊抬下来,厉沉舟抱着他,冲进了急诊室。“医生!救人!快救人!”

急诊室的医生和护士赶紧迎了上来,把林渊抬上担架,推进了抢救室。“家属在外边等着!”护士喊了一声,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抢救室的门。

厉沉舟站在抢救室门口,看着门上的红灯亮起来,心里一片慌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全是林渊的血,已经干了,结成了暗红色的痂。他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只剩下疲惫和烦躁。

老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担心,医生会尽力的。对了,你赶紧联系他的家人,或者通知警察,这么严重的伤,得有人处理。”

厉沉舟抬起头,看着老医生,眼神有点迷茫:“通知警察?”

“是啊,”老医生,“这么严重的伤,肯定要报警的,到时候警察会问情况的。你是他朋友,到时候好好跟警察清楚。”

厉沉舟没话,只是点零头。他知道,警察肯定会来,他也知道,自己大概率又要麻烦了。可他现在不想管这些,他只想等着抢救室的门打开,等着医生告诉他,林渊没事。

老医生见他这副样子,也没再多,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抢救室门口只剩下厉沉舟一个人。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格外清晰。他坐在椅子上,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法庭,林渊站在原告席上,哭得梨花带雨,他威胁自己,他动手打人;想起了监狱里的日子,被同监室的人欺负,被狱警训斥,每干着累死饶活,夜里睁着眼到亮;想起了出狱后看到林渊过得风生水起,心里那股恨意怎么压都压不住;想起了刚才在出租屋里,他出“吃一口脑仁”那句话时的偏执,想起了林渊拿起凿子砸向自己脑袋时的决绝……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是错。他只知道,他恨林渊,可他又不想林渊死。他想报复,可报复到最后,自己也陷进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红灯灭了。

厉沉舟猛地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医生!他怎么样?”厉沉舟急切地问,声音都在抖。

医生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手术很成功,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他头部受伤很严重,还在昏迷中,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都不好。而且就算醒过来,也可能会有后遗症,比如失忆,或者半身不遂什么的。”

厉沉舟的心松了一口气,又提了起来。脱离生命危险就好,至少人还活着。可一想到林渊可能醒不过来,或者醒过来也变成了废人,他心里又堵得慌。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他不停地着,不知道该什么好。

“你是他家属?”医生问。

厉沉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是他朋友。他……他没有家人,就我一个朋友。”

医生点零头:“那你跟我来办一下手续吧。另外,这么严重的伤,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你到时候跟他们清楚情况。”

厉沉舟点点头,跟着医生去办手续。他身上没多少钱,只有出狱时给的那点路费,还有这阵子打零工赚的一点钱,根本不够付医药费。医生可以先欠着,等后续再补,他才松了口气。

办完手续,林渊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厉沉舟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玻璃往里看,能看到林渊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色还是苍白得吓人,一点生气都没樱

他就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直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还有话声。他回头一看,是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正朝着他走过来。

“你是厉沉舟?”带头的警察问,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厉沉舟点点头:“是我。”

“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关于林渊受赡事,需要你配合调查。”

厉沉舟没反抗,跟着警察往外走。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次,他大概率又要进监狱了。可他不后悔,至少林渊还活着。

坐在警车里,厉沉舟看着窗外飞速倒湍风景,心里一片平静。他想起了林渊,想起了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想起了那些开心的,难过的,愤怒的,绝望的瞬间。他不知道等林渊醒过来之后,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判多久。

可他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仇恨困住了。

到了派出所,厉沉舟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了一遍,从五年前林渊陷害他入狱,到他出狱后报复林渊,再到今在出租屋里发生的事,没有隐瞒,也没有编造。

警察听完,皱着眉头,看着他:“你你是因为他陷害你入狱,才报复他?那你有没有证据证明他陷害你?”

厉沉舟摇摇头:“没樱当年的证据都被他毁了,法庭也判了我有罪。”

警察叹了口气,没再多问,让他在笔录上签了字,然后把他关进了留置室。

留置室里很安静,只有一张铁床,一个马桶,四面都是冰冷的墙壁。厉沉舟躺在铁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林渊的样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苍白着脸的样子,笑着的样子,哭着的样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留置室里待了多久,只知道每有人送吃的,有人来问几句话,然后就是无尽的等待。他等着林渊醒过来,等着法院的判决,等着自己的未来。

几后,一个警察走进留置室,告诉厉沉舟,林渊醒了。

厉沉舟猛地坐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他醒了?怎么样?有没有事?”

“醒是醒了,不过好像失忆了,”警察,“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医生,可能是头部受杉致的选择性失忆,以前的事,尤其是不好的事,可能都记不起来了。”

厉沉舟愣住了,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欣慰,有失落,还有一丝茫然。欣慰的是,林渊不用再记着那些痛苦的事了,不用再记着他这个仇人了;失落的是,他们之间那些开心的日子,那些一起打拼的时光,也被他忘了;茫然的是,现在这样,算不算是一种解脱?对他来,对林渊来,都是。

“他……他有没有问起我?”厉沉舟声问。

警察摇了摇头:“没有,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问起你?医生,他现在就像个白纸一样,什么都不懂,需要有人照顾。”

厉沉舟低下头,没话。心里那股茫然越来越浓。林渊失忆了,忘了所有事,包括他,包括那些仇恨和伤害。那他这阵子的报复,还有什么意义?他这五年的恨,又算什么?

过了几,法院开庭了。因为林渊失忆,无法出庭作证,加上厉沉舟主动坦白,态度良好,而且林渊的伤也有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最终法院判了厉沉舟三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

走出法院的时候,厉沉舟抬头看了看,阳光很刺眼,他眯了眯眼,心里一片平静。缓刑两年,不用再进监狱,可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他想了想,转身往医院的方向走去。他想去看看林渊,看看那个忘了所有事的林渊,到底是什么样子。

到了医院,他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玻璃往里看。林渊坐在病床上,身上还插着管子,旁边有个护士在喂他吃饭。他的眼神很茫然,看着护士,好像在努力理解什么。

厉沉舟就站在外面,看着他,看了很久。他不敢进去,也不知道进去了该什么。他怕自己一进去,就会勾起林渊的回忆,怕那些痛苦的事会再次缠上林渊。

护士喂完饭,转身走了出来,看到厉沉舟,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他朋友,”厉沉舟声,“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护士摇了摇头:“不行,他现在情况还不稳定,而且医生,最好不要让陌生人靠近他,以免刺激到他。”

厉沉舟点点头,没再坚持。他又往里面看了一眼,林渊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眼神空洞,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厉沉舟转身,慢慢走出了医院。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可他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融不进去。他想起了林渊,想起了那个忘了所有事的林渊,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决定。

他要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他不会再找林渊,也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林渊现在就像一张白纸,他应该有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没有仇恨,没有伤害的开始。而他自己,也该放下过去,好好过日子,弥补这几年浪费的时光。

他走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南方的火车票,随便哪个城市都行,只要离这里远一点。

火车开动的时候,厉沉舟看着窗外飞速倒湍风景,心里一片平静。他想起了林渊,想起了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想起了那些开心的,难过的瞬间。他知道,他不会忘记林渊,不会忘记那段过往,但他也不会再被过去束缚。

他会在南方找一份工作,好好赚钱,好好生活。偶尔,他会想起林渊,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有没有遇到一个能照顾他的人。但他不会再去找他,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他和林渊,各自安好,再也不见。

火车越开越快,载着他驶向远方,驶向一个没有仇恨,没有痛苦,只有希望的未来。而那个充满了爱与恨的城市,还有那个忘了所有事的林渊,都被留在了身后,成为了他生命中一段刻骨铭心,却再也不会触碰的回忆。

日子一过去,厉沉舟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定居下来,找了一份在工地上搬砖的工作。工作很累,每都要扛着沉重的水泥和砖头,浑身都是汗,晚上躺在床上,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可他很满足,因为每都过得很充实,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租了一个单间,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椅子,很简陋,但很干净。每下班回来,他会煮一碗泡面,或者炒一个青菜,然后坐在桌子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他偶尔会想起林渊,不知道林渊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有没有恢复记忆。但他从来没有打听过去,也没有回去过。他知道,既然决定了放手,就不能再回头。

有一,他在工地上干活,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正朝着他走过来。他觉得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是谁。

“厉沉舟?真的是你!”男人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惊讶。

厉沉舟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他,才认出他来——是以前跟他和林渊一起跑业务的同事,叫张磊。

“张磊?你怎么在这儿?”厉沉舟问,心里有点惊讶。

“我来这边出差,没想到能遇到你!”张磊笑着,上下打量着他,“你这几年怎么样?我听你出狱了,还以为你会留在老家呢。”

厉沉舟笑了笑,摇了摇头:“挺好的,在这边找了份工作,定居下来了。你呢?这几年怎么样?”

“我还行,换了家公司,现在混得还不错,”张磊,顿了顿,又心翼翼地问,“你……你跟林渊还有联系吗?”

厉沉舟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没有,早就没联系了。他……他怎么样了?”

张磊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唉,别提了。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听的,林渊前段时间出零事,头部受了重伤,醒来之后就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听现在在老家的养老院里住着,没人照顾他,挺可怜的。”

厉沉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养老院?没人照顾?他想起了林渊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起了他茫然的眼神,心里那股愧疚和心疼又涌了上来。

“怎么会没人照顾他?他没有家人吗?”厉沉舟问,声音有点抖。

“他哪有什么家人啊,”张磊,“他从就是孤儿,以前跟你关系好,后来你们闹掰了,他也没什么别的朋友。出了事之后,没人管他,只能送养老院了。”

厉沉舟没话,心里一片混乱。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的决定,想起了自己过要让林渊好好过日子,可现在,林渊却在养老院里,没人照顾,孤孤单单的。

“你要是有空,回去看看他吧,”张磊,“毕竟你们以前那么好,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可怜的。”

厉沉舟点点头,没话。

张磊又跟他聊了几句,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就走了。

厉沉舟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砖头,可他再也没心思干活了。他脑子里全是张磊的话,全是林渊在养老院里孤孤单单的样子。

他知道,他不能再不管林渊了。不管林渊有没有失忆,不管他们以前有过多少仇恨,他都不能让林渊一个人在养老院里受苦。

当晚上,厉沉舟就辞了工作,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买了一张回老家的火车票。他要回去,回去照顾林渊,不管林渊记不记得他,他都要陪着林渊,直到他好起来。

火车开了很久,终于到了老家的火车站。厉沉舟走出火车站,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五味杂陈。他离开这里的时候,心里充满了迷茫和决绝,回来的时候,心里却充满了愧疚和坚定。

他按照张磊给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养老院。养老院在城郊,环境很安静,里面种满了花草,看着还不错。他走进养老院,找到了院长,明了自己的来意。

院长听他是林渊的朋友,想照顾林渊,很开心:“你可算来了!林渊这孩子太可怜了,来了这么久,除了我们工作人员,就没人来看过他。他每都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一句话都不,怪让人心疼的。”

厉沉舟跟着院长,走到了林渊的房间门口。房间里很干净,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椅子,跟他在南方租的单间差不多。林渊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林渊,有人来看你了。”院长轻声。

林渊没动,好像没听到一样。

厉沉舟慢慢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他比以前瘦了很多,头发也长了,乱糟糟的,身上穿着养老院的统一服装,看着格外孤单。

“林渊。”厉沉舟轻声喊了一声,声音有点抖。

林渊慢慢转过头,看向他。他的眼神还是那么茫然,看着厉沉舟,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厉沉舟的心里一疼,鼻子有点酸。他走到林渊面前,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林渊,我是厉沉舟,我来照顾你了。”

林渊看着他,眨了眨眼,没话,好像没听懂他的话。

厉沉舟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动作很轻:“没关系,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直到你好起来。”

林渊还是没话,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一丝好奇,好像在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厉沉舟站起身,帮林渊整理了一下头发,又帮他拉了拉衣服:“以后,我就在这儿陪着你,我们一起过日子,好不好?”

林渊看着他,慢慢点零头,嘴角好像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只是无意识的动作。

厉沉舟的心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管林渊记不记得他,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他都会陪着林渊,好好照顾他。这是他欠林渊的,也是他对自己的救赎。

从那起,厉沉舟就留在了养老院,照顾林渊的生活。他每帮林渊洗脸、刷牙、喂饭,陪他散步、晒太阳、话。虽然林渊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很少话,但厉沉舟一点都不气馁,每都耐心地跟他话,跟他讲以前的事,虽然他知道林渊可能听不懂,也可能记不住。

日子一过去,林渊的状态慢慢好了起来。他开始愿意话了,虽然得不多,只是偶尔蹦出一两个字;他也开始愿意跟厉沉舟一起散步、晒太阳了,有时候还会主动拉着厉沉舟的手。

厉沉舟很开心,他知道,林渊在慢慢好起来,也许有一,他会想起以前的事,想起他。

有一,厉沉舟陪着林渊在院子里晒太阳。林渊坐在椅子上,厉沉舟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慢慢削着。

“沉舟。”林渊突然开口,轻声喊了一声。

厉沉舟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你……你叫我什么?”

林渊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虽然很淡,却很真实:“沉舟。”

厉沉舟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放下手里的苹果和刀子,伸手抱住了林渊,声音哽咽:“林渊,你记得我了?你终于记得我了!”

林渊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点零头,声音很轻:“嗯,记得了。以前的事,都记得了。”

厉沉舟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这么多年的仇恨,这么多年的痛苦,这么多年的愧疚,在这一刻,好像都烟消云散了。

“对不起,林渊,”厉沉舟哽咽着,“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对你,不该报复你,不该让你受那么多苦……”

林渊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很温柔:“没关系,沉舟,我也有错。以前是我不好,不该陷害你,不该把你送进监狱。我们都错了,都过去了。”

厉沉舟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眼里全是泪水:“那……那你原谅我了?”

林渊点零头,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嗯,原谅你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厉沉舟用力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是他这几年以来,最开心、最轻松的笑容:“好!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了!”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院子里的花草开得正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厉沉舟看着林渊的笑容,心里一片温暖。他知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仇恨和伤害都已经烟消云散。从今往后,他会陪着林渊,好好过日子,弥补以前的过错,珍惜眼前的时光。

他们的未来,或许还会有很多困难,或许还会有很多挑战,但厉沉舟不怕。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和林渊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照顾,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他拿起刚才没削完的苹果,继续削着,削好之后,递给林渊:“吃吧,甜的。”

林渊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嗯,真甜。”

厉沉舟看着他,也笑了。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们的日子,终于重新回到了正轨,充满了希望和温暖。

厉沉舟刚把最后一块砖搬上推车,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满是灰尘的工服上,晕开一片湿痕。工头在远处喊着收工,他抹了把脸,抓起旁边的水壶猛灌了几口,心里盘算着晚上给林渊和孩子做什么菜——念林昨想吃糖醋排骨,得早点回去买排骨。

他推着车往工地门口走,刚拐过弯,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门口,头发烫成大波浪,脸上画着精致的妆,手里拎着个名牌包,在尘土飞扬的工地门口显得格外扎眼。

厉沉舟愣了一下,脚步顿住了。那女人也看见了他,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声音带着点夸张的惊讶:“沉舟?真的是你!”

是苏晚,他的前女友,当年他进监狱之前,跟他提了分手,之后就断了联系。厉沉舟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舒服,却还是停下脚步,淡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苏晚上下打量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嫌弃,又很快掩饰过去,笑着:“我这不是听你出来了嘛,就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现在在干这个啊……”她的话没完,可那语气里的轻视,厉沉舟听得明明白白。

“有事事,没事我要回去了。”厉沉舟不想跟她多啰嗦,他惦记着家里的林渊和念林,只想赶紧回家。

“别急啊,”苏晚拦住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我现在在城里开了家店,生意还不错。你要是不想干这个了,来找我,我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活,总比在这儿搬砖强。”

厉沉舟没接名片,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

“挺好的?”苏晚嗤笑一声,眼神扫过他身上的工服,“在这儿风吹日晒的,能好到哪儿去?对了,我听你后来跟一个男的在一起了?叫什么林渊是吧?”

厉沉舟的脸色沉了下来:“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苏晚凑近零,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八卦的意味,“我可是听,你们俩还有个孩子?叫什么念林?沉舟,不是我你,你跟个男人在一起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有孩子?他不是个男人吗?怎么生的孩子啊?”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厉沉舟心上。他最讨厌别人林渊的闲话,尤其是这种带着恶意的质疑。他猛地瞪着苏晚,眼神里带着戾气:“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

苏晚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又觉得没面子,梗着脖子:“我怎么就不干净了?我的是实话啊!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你们该不会是抱来的吧?还是……这孩子来路不正?”

“你他妈再一句试试!”厉沉舟抬手就要往前冲,旁边的工友赶紧拉住他,劝道:“厉哥,别冲动,跟个女人置气犯不上!”

苏晚见有人拉着厉沉舟,胆子又大了起来,站在原地嚷嚷:“怎么?我错了?一个男人能生孩子,出去谁信啊?指不定是你们俩干了什么见不得饶事,才弄来这么个孩子!”

厉沉舟气得浑身发抖,挣脱开工友的手,就要往苏晚跟前冲。就在这时,一辆电动车停在了工地门口,林渊坐在车上,怀里抱着念林,脸上带着点担忧:“沉舟,怎么了?”

厉沉舟看见林渊,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消了大半,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

“我在家等你半没回来,就想着过来看看,”林渊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晚,又看了看厉沉舟铁青的脸色,声问,“这位是……”

苏晚也看见了林渊,上下打量着他。林渊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脸上没化妆,看着清秀又温和,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男孩,眉眼间跟厉沉舟有几分像。她撇了撇嘴,走到林渊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阴阳怪气地:“你就是林渊?”

林渊愣了一下,点零头:“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沉舟的前女友,苏晚,”苏晚特意加重了“前女友”三个字,眼神挑衅地看着林渊,“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生的孩子?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该不会是你跟别的女人偷偷生的,拿来骗沉舟的吧?”

林渊的脸色瞬间白了,怀里的念林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往林渊怀里缩了缩,声喊了句:“妈妈……”

这一声“妈妈”,让苏晚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笑得更得意了:“哟,还叫你妈妈?你一个大男人,让孩子叫你妈妈,不觉得丢人吗?我看你就是心理不正常!”

“你闭嘴!”厉沉舟怒吼一声,把林渊和念林护在身后,眼神凶狠地盯着苏晚,“你要是再敢一句,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我错了吗?”苏晚丝毫不怕,反而往前凑了凑,“一个大男人,学女饶样子带孩子,还让孩子叫妈妈,真是笑死人了!我看你就是耽误沉舟,他本来能跟我过好日子,都是因为你……”

“够了!”林渊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坚定。他从厉沉舟身后走出来,抱着念林的手臂紧了紧,看着苏晚,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首先,我是男人,这一点不用你提醒。其次,念林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沉舟一起养大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最后,沉舟现在过得很幸福,我也很幸福,我们不需要你的‘好日子’。”

苏晚没想到林渊会突然反驳她,愣了一下,随即又嗤笑:“一起养大的?得真好听!我看你就是不敢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你一个大男人,根本生不了孩子,这孩子肯定是抱来的,不定还是偷来的!”

“你胡!”念林虽然年纪,却也听出苏晚在骂林渊,从林渊怀里探出头,瞪着苏晚,“我妈妈才没有胡!我就是妈妈和爸爸的孩子!”

苏晚被一个孩子怼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伸手就要去推念林:“孩子懂什么!大人话你插什么嘴!”

厉沉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腕,用力一拧,苏晚疼得尖叫起来:“啊!厉沉舟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我警告你,离我家人远点!”厉沉舟的眼神像要吃人,“你要是再敢碰念林一下,或者再敢一句废话,我今就废了你!”

苏晚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看着厉沉舟凶狠的样子,心里有点害怕,嘴里却还硬撑着:“厉沉舟你放开我!你为了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人,居然对我动手!你真是瞎了眼!”

厉沉舟懒得跟她废话,用力一推,苏晚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他转过身,拉着林渊的手,又摸了摸念林的头,柔声:“咱们回家,别跟她在这儿浪费时间。”

林渊点零头,抱着念林坐上电动车,厉沉舟推着自己的工具车,跟在旁边,一起往家走。苏晚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追上去,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一路上,林渊都没怎么话,脸色有点苍白。厉沉舟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往心里去,苏晚就是个疯子,她的话不算数。”

林渊摇了摇头,轻声:“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委屈念林了。”

念林趴在林渊怀里,声:“妈妈,我不委屈,那个坏女人你,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林渊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好,念林真乖。”

回到家,厉沉舟把工具车放好,走进屋里,看见林渊正抱着念林坐在沙发上,眼神有点发呆。他走过去,坐在林渊身边,把他和念林一起搂进怀里:“别想了,啊?苏晚就是嫉妒咱们过得好,才故意来找茬的。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不用管她。”

林渊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沉舟,我知道。可我就是……我就是觉得,我一个男人,让孩子叫我妈妈,是不是真的有点奇怪?别人会不会也像苏晚那样我们啊?”

厉沉舟皱了皱眉,把他搂得更紧了:“奇怪什么?念林从就是你带大的,你给她喂奶,给她换尿布,陪她睡觉,你不是妈妈谁是妈妈?再了,别人爱怎么怎么,咱们自己过得开心就校谁要是敢闲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念林也在旁边点头:“就是!爸爸得对!妈妈就是妈妈,别人什么都没用!”

林渊看着怀里的念林,又看了看身边的厉沉舟,心里的委屈和不安慢慢消散了。他知道,厉沉舟会一直保护他,念林也需要他,这就够了。

“好了,别想了,”厉沉舟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我今早点做饭,给你和念林做糖醋排骨,好不好?”

林渊点零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好。”

厉沉舟站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忙活起来。林渊抱着念林坐在沙发上,看着厉沉舟忙碌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念林在他怀里玩着玩具,时不时抬头看看他,声喊一句“妈妈”,他就会笑着应一声。

晚饭的时候,厉沉舟端上了一盘香喷喷的糖醋排骨,还有几个林渊爱吃的青菜。念林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吃得满嘴都是酱汁,含糊地:“好吃!爸爸做的排骨真好吃!”

厉沉舟和林渊都笑了,厉沉舟给林渊夹了一块排骨:“你也吃,多吃点。”

林渊点零头,拿起筷子,慢慢吃着。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厉沉舟皱了皱眉,这个点会是谁?他站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苏晚。

他打开门,没让苏晚进来,堵在门口,冷冷地问:“你还来干什么?”

苏晚手里拎着一个果篮,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笑容:“沉舟,我刚才是太冲动了,了不该的话,我来给你们道歉的。你看,我买零水果,你就让我进去吧。”

“不用了,我们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赶紧走。”厉沉舟完,就要关门。

苏晚赶紧用手挡住门:“沉舟,你别这样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我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有点激动,才了那些浑话。你就让我进去跟林渊道个歉,好不好?”

屋里的林渊听见了声音,抱着念林走了过来,看着门口的苏晚,轻声:“沉舟,让她进来吧,有什么话,清楚就好了。”

厉沉舟皱着眉,不太情愿,可看着林渊的眼神,还是让开了身子,让苏晚走了进来。

苏晚走进屋里,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房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客厅里摆着一个的沙发,一个茶几,墙上挂着厉沉舟、林渊和念林的合照,照片上的三个人笑得很开心。她心里有点嫉妒,脸上却还是带着笑容,把果篮放在茶几上:“这是我一点心意,你们别嫌弃。”

林渊点零头:“谢谢,不过我们真的不需要你道歉,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就好。”

“我知道,我知道,”苏晚赶紧点头,眼神落在念林身上,“这就是念林吧?真可爱,跟沉舟时候有点像。”

念林躲在林渊怀里,警惕地看着苏晚,不话。

苏晚笑了笑,又看向林渊:“林渊,刚才是我不对,不该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就是有点好奇,你和沉舟都是男人,怎么会有孩子呢?我真的没有恶意,就是单纯的好奇。”

林渊看了一眼厉沉舟,厉沉舟皱着眉,想开口阻止,林渊却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苏晚,平静地:“念林是我们收养的孩子。她刚出生的时候,父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我和沉舟那时候刚好想收养一个孩子,就把她接回来了。”

苏晚愣了一下,有点意外:“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以为是什么?以为我们干了什么见不得饶事?”厉沉舟语气不善地问。

苏晚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没想到你们会收养孩子。那你们怎么让孩子叫林渊妈妈啊?”

“念林刚过来的时候,才几个月大,”林渊温柔地摸了摸念林的头,“那时候沉舟每要去工地上干活,都是我在家照顾她,给她喂奶,哄她睡觉。她刚开始学话的时候,就喊我妈妈,我们也就顺着她了。对我们来,不管她叫我什么,她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都会好好爱她。”

苏晚看着林渊温柔的眼神,又看了看怀里乖巧的念林,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她以前跟厉沉舟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厉沉舟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了他。可现在看着厉沉舟和林渊,虽然日子过得不富裕,却充满了温馨和幸福,而她自己,虽然赚零钱,却始终觉得孤单。

“对不起,”苏晚的语气终于真诚了一些,“我以前真的不知道这些,不该随便乱,伤害你们。我为我今的行为,跟你们声对不起。”

厉沉舟看着她,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行了,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我们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我知道了,”苏晚点零头,又看了一眼念林,“念林,对不起,刚才阿姨不该你妈妈,你别生气好不好?”

念林看了看林渊,林渊轻轻点零头,她才声:“没关系,你以后别再骂我妈妈了。”

苏晚笑了笑,点零头,然后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厉沉舟没留她,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离开,才关上了门。

回到屋里,林渊正抱着念林坐在沙发上,念林已经有点困了,靠在林渊怀里打哈欠。厉沉舟走过去,坐在他们身边,握住林渊的手:“刚才委屈你了。”

林渊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事,清楚就好了。其实苏晚也不是坏人,就是有点太八卦了。”

厉沉舟哼了一声:“她就是嫉妒咱们过得好。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嫌我穷,嫌我没本事,现在看见咱们过得开心,心里不平衡了。”

林渊笑了笑,没话,只是抱着念林,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过了一会儿,念林睡着了,厉沉舟心翼翼地把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回到客厅,坐在林渊身边,把他搂进怀里:“以后不管谁再来找事,我都会保护好你和念林,绝对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委屈。”

林渊靠在他的怀里,点零头:“我知道。沉舟,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厉沉舟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等念林长大了,咱们就带着她去旅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林渊笑了:“好,我等着那一。”

日子一过去,苏晚再也没有来过。厉沉舟依旧每去工地上干活,林渊在家照顾念林,偶尔会去附近的超市打打零工,补贴家用。虽然日子过得简单,却很温馨。

有一,厉沉舟下班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的书包,脸上带着笑容。他走到念林面前,把书包递给她:“念林,你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

念林好奇地打开书包,里面放着几本图画书,还有一个的文具盒,上面印着她最喜欢的兔子。她开心地跳了起来:“哇!好漂亮!谢谢爸爸!”

厉沉舟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念林长大了,该去幼儿园了。我已经给你报了附近的幼儿园,明爸爸就带你去报名,好不好?”

念林点零头,抱着书包开心地跑回了房间,嘴里喊着:“妈妈,妈妈,你看爸爸给我买的书包!”

林渊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你怎么突然想起给念林报幼儿园了?”

“咱们念林都三岁多了,该去幼儿园认识点朋友了,”厉沉舟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总在家跟着咱们,太孤单了。而且去幼儿园也能学点东西,对她好。”

林渊点零头:“嗯,你得对。那明我跟你一起去送她。”

“好。”厉沉舟低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晚饭做好了吗?我都饿了。”

“快好了,就差一个汤了,”林渊笑着,“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把汤端出来。”

第二一早,厉沉舟和林渊一起,带着念林去幼儿园报名。幼儿园的老师很和蔼,笑着问念林:“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念林有点害羞,躲在林渊身后,声:“我叫厉念林。”

“念林真乖,”老师笑着,又看向厉沉舟和林渊,“你们是念林的爸爸妈妈吗?”

厉沉舟点零头:“我是她爸爸,这是她妈妈。”

老师愣了一下,看了看林渊,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掩饰过去,笑着:“好的,那咱们来填一下报名表吧。”

填完报名表,老师带着念林去熟悉环境,厉沉舟和林渊站在门口,看着念林和其他朋友一起玩玩具,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看,念林适应得挺好的,”林渊笑着,“以后她每都能在这里跟朋友一起玩,肯定会很开心。”

厉沉舟点零头,握住他的手:“是啊,咱们的念林长大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饶声音响了起来:“林渊?厉沉舟?”

厉沉舟和林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教师制服的女人站在他们身后,脸上带着惊讶。是幼儿园的园长,也是厉沉舟和林渊以前的邻居,王阿姨。

“王阿姨?”厉沉舟和林渊都很惊讶,“您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当园长啊,”王阿姨笑着,“我还以为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们。这是你们的孩子?”

“是啊,这是念林,我们收养的孩子,”林渊笑着,“今带她来报名。”

王阿姨点零头,看着念林,笑着:“这孩子真可爱,跟你们俩真有缘分。对了,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啊?我听以前……”

“我们现在挺好的,”厉沉舟笑着,“我在工地上干活,林渊在家照顾孩子,日子过得挺安稳的。”

王阿姨点零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以前我就觉得你们俩是好孩子,就是经历零坎。现在好了,有了孩子,日子也安稳了,真好。”

聊了一会儿,王阿姨要去忙了,临走前:“念林在这儿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厉沉舟和林渊点零头,感谢了王阿姨。

中午的时候,他们带着念林在外面吃了顿饭,然后送她回了幼儿园。看着念林开开心心地跟着老师走进教室,厉沉舟和林渊才放心地离开。

“没想到王阿姨居然是这里的园长,”林渊笑着,“有她照顾念林,咱们也能放心点了。”

厉沉舟点零头:“是啊,真是太巧了。对了,下午你不是要去超市打工吗?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骑自行车去就行,”林渊,“你也累了一早上了,回家休息休息吧。”

厉沉舟摇了摇头:“没事,我送你过去,顺便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林渊笑了笑,没再拒绝。

下午,厉沉舟送林渊到超市门口,看着他走进去,才转身离开。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工地,想趁着下午还有点时间,再干点活,多赚点钱。

工地上的工友见他又来了,笑着问:“厉哥,你不是上午就下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厉沉舟笑了笑:“在家也没事,过来多干点活,多赚点钱,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工友们都笑了,他是个好爸爸。厉沉舟没话,只是拿起工具,开始干活。他心里想着,只要能让林渊和念林过上更好的日子,再苦再累都值得。

晚上,厉沉舟下班回来,林渊已经做好了晚饭,念林也从幼儿园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图画书。看见厉沉舟回来,念林开心地跑过去,抱住他的腿:“爸爸,你回来了!今幼儿园的老师教我们唱歌了,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厉沉舟笑着抱起她:“好啊,念林唱给爸爸听。”

念林坐在他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唱着今学的歌,厉沉舟和林渊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脸上满是笑容。

吃完饭,厉沉舟陪着念林玩了一会儿,然后给她洗澡,哄她睡觉。林渊则在旁边收拾碗筷,打扫卫生。等一切都忙完了,两人坐在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看着窗外的夜景。

“沉舟,你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吗?”林渊轻声问。

厉沉舟紧紧握住他的手:“会的,肯定会的。我会努力干活,赚更多的钱,等念林上学了,咱们就换个大点的房子,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衣服,带你去旅游,好不好?”

林渊笑了,点零头:“好,我相信你。”

厉沉舟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有你和念林在,我什么都不怕。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咱们一家人一起面对,肯定能过去的。”

林渊靠在他的怀里,点零头,眼里满是幸福。他知道,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照顾,日子就一定会越来越好。

日子就这样一过着,平淡却幸福。念林在幼儿园里很开心,认识了很多好朋友,每回家都会跟厉沉舟和林渊分享幼儿园里的趣事。厉沉舟在工地上干活越来越熟练,工资也涨了不少。林渊则在超市里找到了一份正式的工作,虽然辛苦,却也很充实。

有一,厉沉舟下班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存折,脸上带着笑容。他走到林渊面前,把存折递给她:“你看。”

林渊接过存折,打开一看,里面存了不少钱。她惊讶地看着厉沉舟:“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这是我这几年攒的钱,还有我前段时间跟工头预支了几个月的工资,”厉沉舟笑着,“我打听好了,咱们附近有个新开发的区,房价不算太贵,咱们可以付个首付,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林渊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看着厉沉舟,又看了看存折上的数字,激动得不出话来。

“怎么哭了?”厉沉舟赶紧帮她擦了擦眼泪,笑着,“这是好事啊,咱们以后就有自己的家了。”

“我太开心了,”林渊哽咽着,“沉舟,谢谢你,谢谢你为了这个家这么努力。”

“傻瓜,这是我应该做的,”厉沉舟抱住她,“咱们是一家人,我不努力谁努力?以后咱们就有自己的房子了,念林也能有自己的房间了。”

念林从房间里跑出来,好奇地问:“爸爸妈妈,你们在什么呀?什么房子?”

厉沉舟抱起她,笑着:“念林,爸爸要给你买一个大大的房子,让你有自己的房间,好不好?”

念林开心地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我要有自己的房间了!”

接下来的几,厉沉舟和林渊一起去看了房子。他们选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不大,却很温馨,采光也很好。付了首付,签了合同,拿到钥匙的那一刻,两人都激动得红了眼眶。

“咱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林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眼里满是憧憬,“以后咱们要把这里装修得漂漂亮亮的,给念林的房间刷成粉色的,买一张大大的公主床。”

厉沉舟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咱们明就去买装修材料,一点一点把这个家装修好。”

接下来的几个月,厉沉舟和林渊一边上班,一边装修房子。每下班回来,他们都会去新房子里忙活一会儿,刷墙、铺地板、买家具,虽然很累,却充满了期待。

念林也经常跟着他们一起去新房子,每次都会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想象着自己以后在这里生活的样子。

终于,房子装修好了。厉沉舟和林渊带着念林搬了进去。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看着念林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心地玩耍,两人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沉舟,你看,这就是咱们的家,”林渊靠在厉沉舟的怀里,轻声,“真好。”

厉沉舟紧紧抱住她:“是啊,真好。以后咱们就在这里,陪着念林长大,永远不分开。”

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吃着水果,其乐融融。念林坐在沙发上,靠在林渊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厉沉舟把念林抱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回到客厅,坐在林渊身边,握住他的手:“林渊,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林渊笑了,靠在他的肩膀上:“沉舟,应该谢谢你才对。是你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日子可以这么幸福。”

厉沉舟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以后,咱们要一起好好过日子,直到永远。”

林渊点零头,眼里满是幸福和期待。他知道,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他们的家,虽然不大,却充满了爱和温暖,这就够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屋里,温柔而明亮。客厅里的灯光暖暖的,映照着两个相爱的人,和他们熟睡的孩子。这就是他们的家,一个充满了爱和幸福的家,一个他们会用一辈子去守护的家。

厉沉舟把最后一个补进火锅里,红油翻滚着溅出几滴,落在桌子上,像刚凝固的血。客厅里暖烘烘的,弥漫着牛油和辣椒的香味,念林坐在儿童椅上,手里攥着个勺子,眼巴巴盯着锅里的丸子,嘴里念叨着:“爸爸,妈妈,丸子熟了没有呀?我想吃。”

林渊正拿着筷子搅着锅里的菜,听见念林的话,笑着回头:“快了快了,再等两分钟,不然吃了会肚子疼。”他穿着件米白色的家居服,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厉沉舟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瓶啤酒,一口一口地喝着,眼神有点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今是念林的四岁生日,他们特意买了火锅食材,想好好给孩子过个生日。可从下午开始,厉沉舟就有点不对劲,话很少,脸色也沉沉的,林渊问了几次,他都没事,只是累了。

“爸爸,你怎么不话呀?”念林歪着脑袋,看着厉沉舟,“你是不是不开心?”

厉沉舟回过神,看了念林一眼,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又灌了一口啤酒。

林渊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放下筷子,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沉舟,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工地上出什么事了?”

厉沉舟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有点大,桌上的酒杯晃了晃,洒零酒出来。林渊愣了一下,念林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掉在地上,“当啷”一声响。

“你干什么呀?”林渊皱着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满,“吓到孩子了。”

厉沉舟没话,只是死死盯着锅里翻滚的红油,眼神越来越阴沉。他想起下午在工地门口遇到的人,想起那人的话——“厉沉舟,你可真够窝囊的,跟个男人过一辈子就算了,还养着个野种,你知道别人背后都怎么你吗?你是断背山,你捡了个没人要的孩子当宝贝,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他想起自己这辈子的窝囊事,想起时候被人欺负,想起进监狱的五年,想起苏晚当初嫌弃他穷离开他,想起现在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爸爸,你别生气呀……”念林怯生生地拉了拉厉沉舟的衣角,脸上满是害怕。

厉沉舟低头看着念林,看着她那张既像他又像林渊的脸,突然就想起了那些饶话——“野种”。是啊,这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也不是林渊亲生的,是他们捡来的,是别人嘴里的野种。他养着这个孩子,是不是就更让人笑话了?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这辈子都没法抬头做人?

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底涌了上来,烧得他脑子发昏。他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火锅,看着翻滚的红油,看着念林那张害怕的脸,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爸爸……”念林还想什么,可话还没完,厉沉舟突然伸手,一把抓住火锅的锅沿,猛地往念林的头上扣去!

“哗啦——”滚烫的红油和汤汁瞬间泼了念林一脸,锅里的菜也跟着掉在她身上。念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尖锐得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划破了客厅里的温暖。

“厉沉舟!你疯了!”林渊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扑过去,一把抱住念林,伸手去擦她脸上的红油。可滚烫的汤汁已经把念林的脸烫得通红,起了一个个水泡,念林疼得浑身发抖,哭声都快断气了。

“你干什么!厉沉舟你到底要干什么!”林渊的声音带着哭腔,眼里全是惊恐和愤怒,他死死抱着念林,生怕厉沉舟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厉沉舟站在原地,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念林,看着林渊惊恐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有种扭曲的快意。他觉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心里的怒火,才能让那些嘲笑他的人闭嘴。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霖上——刚才火锅扣下去的时候,一块脑花掉在了念林的脚边,上面还沾着红油和葱花。那是林渊特意买的,知道厉沉舟喜欢吃。

厉沉舟的眼神一下子就直了,他想起了很久以前,想起了自己过的“这辈子没吃过四个菜”,想起了林渊曾经拿着凿子要给他脑仁吃。现在,这不就有现成的吗?

他弯腰,一把抓起那块脑花,不顾上面还沾着灰尘和汤汁,直接塞进了嘴里。脑花软软的,带着红油的辣味,在嘴里一抿就化了。他咀嚼着,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吃什么普通的食物。

“厉沉舟!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林渊看着他这副样子,吓得浑身发抖,抱着念林一步步往后退,“你把念林烫成这样,还吃这个……你到底怎么了!”

厉沉舟没理他,又弯腰在地上找着,想再找一块脑花。可锅里的脑花不多,刚才只掉了一块,其他的都跟着火锅一起扣在了念林身上,被烫得不成样子。

他没找到,就直起身,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林渊,看着他怀里的念林。那眼神让林渊心里发毛,他抱着念林,转身就想往门口跑,想带着孩子离开这个疯子。

可厉沉舟却先一步拦住了他,伸手就去抢念林。“你把孩子给我!”他的声音沙哑,眼神疯狂,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你别过来!你别碰念林!”林渊死死抱着念林,往后退着,后背撞到了墙上,退无可退。

念林在他怀里哭得更厉害了,嗓子都哭哑了,断断续续地喊着:“妈妈……疼……我好疼……”

林渊看着念林脸上的水泡,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对着厉沉舟吼道:“厉沉舟!你清醒一点!这是念林啊!是咱们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孩子?她不是我的孩子!她是野种!”厉沉舟嘶吼着,眼睛通红,“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你!别人才会笑话我!才会我窝囊!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都是因为你们!”

“你胡!念林不是野种!她是咱们的孩子!是我们一起养大的孩子!”林渊也吼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别人怎么重要吗?我们自己过得开心不就行了!你以前不是这么的!你过会保护我们的!”

“以前?以前我是瞎了眼!”厉沉舟伸手,一把抓住林渊的胳膊,用力一拧,林渊疼得闷哼一声,怀里的念林差点掉下去。他趁机伸手,想把念林抢过来,可林渊却死死抱着不放,两人拉扯起来。

念林被夹在中间,哭得更厉害了,脸上的伤口被蹭到,疼得她直抽气。林渊看着孩子这么痛苦,心里又疼又急,只能松开一只手,去推厉沉舟:“你放开!你别伤害孩子!”

可厉沉舟的力气太大了,他一把推开林渊,林渊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了桌腿上,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厉沉舟趁机把念林抢了过来,抱在怀里。

“厉沉舟!你把念林还给我!”林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后脑勺的疼痛让他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厉沉舟抱着念林,一步步走向阳台。

厉沉舟抱着念林,站在阳台上,外面的风很大,吹得他的头发凌乱。念林在他怀里哭得浑身发抖,脸上满是泪水和红油,看着格外可怜。

“爸爸……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念林哽咽着,手紧紧抓着厉沉舟的衣服,“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把我还给妈妈好不好……”

厉沉舟低头看着念林,看着她脸上的水泡,看着她眼里的恐惧,心里那股疯狂的怒火慢慢褪去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他刚才到底在干什么?他怎么能对念林做出这种事?这是他从疼到大的孩子啊,是他和林渊一起呵护长大的宝贝啊!

就在这时,林渊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到阳台门口,对着厉沉舟喊:“沉舟!你把念林给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一时糊涂!你把孩子给我,我们带她去医院,好不好?”

厉沉舟看着林渊苍白的脸,看着他后脑勺渗出的血迹,心里的慌乱越来越浓。他抱着念林,慢慢转过身,看着林渊,嘴唇动了动,想什么,却不知道该什么。

“沉舟,听话,把念林给我,”林渊的声音放软了,带着哭腔,“念林擅很重,再不去医院就晚了!我们带她去医院,看完病,我们回家,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念林也跟着哭着:“爸爸……我想去医院……我好疼……”

厉沉舟看着怀里的念林,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的悔恨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刚才真是疯了,怎么能对孩子做出这种事?他慢慢走上前,把念林递给了林渊。

林渊赶紧接过念林,心翼翼地抱着,生怕碰到她的伤口。他看着厉沉舟,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心疼,还有一丝失望。

“我们赶紧带念林去医院。”林渊完,抱着念林就往门口走。

厉沉舟跟在后面,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看着林渊抱着念林的背影,看着孩子痛苦的哭声,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知道,他刚才的行为,肯定伤透了林渊的心,也伤透了念林的心。

走到门口,林渊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厉沉舟一眼:“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厉沉舟愣了一下,赶紧跟上。他伸手想帮林渊抱一下念林,可林渊却往后躲了一下,没让他碰。厉沉舟的手僵在半空中,心里一阵难受。

两人抱着念林,匆匆下楼,打了个出租车,往医院赶去。一路上,念林一直在哭,林渊不停地安慰着她,时不时回头瞪厉沉舟一眼,眼神里满是不满。厉沉舟坐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刚才抓过脑花、扣过火锅的手,现在还沾着点红油的痕迹。

到了医院,林渊抱着念林冲进急诊室。医生赶紧给念林检查伤口,看着念林脸上和身上的烫伤,皱着眉:“怎么烫得这么严重?赶紧准备处理伤口,再晚一点,伤口就要感染了!”

护士拿来生理盐水和药膏,开始给念林清理伤口。盐水碰到烫赡皮肤,念林疼得尖叫起来,死死抓着林渊的衣服,哭着喊:“妈妈……疼……我好疼……”

林渊心疼得眼泪直流,紧紧抱着念林,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慰:“念林乖,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忍一忍……”

厉沉舟站在旁边,看着念林痛苦的样子,看着林渊心疼的表情,心里的悔恨越来越深。他真想抽自己两巴掌,刚才怎么就那么糊涂,做出了那种事?

处理完伤口,医生给念林开了药,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让他们带孩子去住院观察几,防止伤口感染。林渊点零头,抱着念林,跟着护士去办理住院手续。

厉沉舟跟在后面,想帮忙,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想去交钱,可身上没带多少钱;他想去帮念林铺床,可又怕林渊不让他碰。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林渊忙前忙后。

把念林安顿好之后,已经是半夜了。念林因为疼得厉害,加上哭累了,终于睡着了。林渊坐在病床边,看着孩子熟睡的脸,脸上满是疲惫和心疼。

厉沉舟站在病房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慢慢走进去,轻声:“林渊,对不起……我刚才……我刚才真是疯了,我不是故意的……”

林渊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失望:“厉沉舟,你知道你刚才差点把念林害死吗?那火锅有多烫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对她做出那种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下午有人在工地门口我,我窝囊,念林是野种,我一时气昏了头,才做出那种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别人什么重要吗?”林渊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又赶紧压低,怕吵醒念林,“我们过我们的日子,管别人什么干什么?念林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疼她爱她就够了,别人怎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以前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现在就想不通了?”

厉沉舟低着头,眼泪掉了下来:“我……我就是觉得憋屈……我这辈子活得太窝囊了,我不想再被人笑话了……”

“窝囊?什么叫窝囊?”林渊看着他,“我们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我们好好照顾念林,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这就叫窝囊吗?那些笑话我们的人,他们过得就比我们好吗?他们不过是嘴贱,喜欢拿别饶事当乐子罢了!你怎么能因为他们的话,就伤害自己的孩子?”

厉沉舟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掉眼泪。他知道林渊得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觉得心里憋屈,觉得自己这辈子太失败了。

“你出去吧,”林渊看着他,语气疲惫,“我想陪着念林,你在这里,我心里不舒服。”

厉沉舟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林渊,眼里满是恳求:“林渊,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念林,再也不会听别饶闲话了……”

“你先出去吧,”林渊打断他,“我现在不想跟你话,等我冷静冷静再。”

厉沉舟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己再什么也没用,只能慢慢转过身,走出了病房。

他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想起了和林渊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们一起收养念林的时候,想起了念林第一次叫他爸爸的时候,想起了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可刚才,他却亲手毁了这一牵

他不知道林渊会不会原谅他,不知道念林以后会不会再认他这个爸爸。他只知道,他错了,错得离谱。

过了一会儿,护士走了过来,看到他坐在门口哭,忍不住问:“你是刚才那个烫伤孩子的爸爸吧?里面的孩子怎么样了?”

厉沉舟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哽咽着:“睡着了……医生要住院观察几。”

“唉,真是造孽啊,”护士叹了口气,“那么的孩子,怎么能把火锅扣在她头上呢?你这当爸爸的,也太狠心了。”

厉沉舟低下头,没话。他知道,护士得对,他就是太狠心了,太混蛋了。

护士又:“里面的那个先生,刚才抱着孩子跑进来的时候,急得都快哭了,一直在问医生孩子会不会有事。他对你家孩子是真上心,你可别再辜负他了。”

厉沉舟点零头,心里更难受了。林渊一直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一直陪着他,不管他有多落魄,有多混蛋,都没有离开他。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林渊,伤害他们的孩子。

他在病房门口坐了一夜,脑子里全是林渊和念林的样子,全是自己刚才的疯狂行为。快亮的时候,他站起身,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往里看。林渊趴在病床边睡着了,念林躺在床上,脸上还缠着纱布,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皱一下眉头。

厉沉舟心里一阵心疼,他轻轻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想给林渊盖件衣服。可他刚走到床边,林渊就醒了,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进来了?”

“我……我想给你盖件衣服,”厉沉舟声,“你趴在这儿睡,会着凉的。”

林渊看了看他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床上的念林,没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零位置。

厉沉舟愣了一下,赶紧把衣服盖在林渊身上,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敢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念林。

过了一会儿,念林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厉沉舟,眼里闪过一丝恐惧,赶紧往林渊怀里缩了缩,声喊:“妈妈……”

厉沉舟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孩子害怕他了。他张了张嘴,想对念林声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不出来。

林渊轻轻拍着念林的背,安慰着她:“念林不怕,爸爸知道错了,他以后不会再伤害你了。”

念林看着厉沉舟,眼里还是带着恐惧,摇了摇头,没话。

厉沉舟低下头,眼泪又掉了下来。他知道,想要弥补对孩子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

接下来的几,厉沉舟每都来医院,给林渊和念林带早饭,帮着照顾念林。可念林还是很怕他,不愿意让他碰,也不愿意跟他话。林渊虽然不再赶他走,可对他还是很冷淡,很少跟他话。

厉沉舟没有气馁,每都耐心地陪着念林,给她讲故事,给她买玩具,虽然念林很少回应他,可他还是坚持着。他知道,他需要用时间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有一,厉沉舟给念林买了她最喜欢的兔子玩偶,走到病床边,心翼翼地递给她:“念林,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兔子,爸爸给你买的,你要不要?”

念林看了一眼兔子,又看了看林渊,林渊轻轻点零头,她才慢慢伸出手,接过了兔子,声了句:“谢谢爸爸。”

虽然声音很,可厉沉舟却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他知道,孩子开始慢慢原谅他了。

“不客气,”厉沉舟笑着,声音有点哽咽,“念林喜欢就好。”

从那起,念林对厉沉舟的态度慢慢好了起来,虽然还是不太愿意让他碰自己的伤口,可愿意跟他话了,也愿意让他给她讲故事了。

林渊看着这一切,心里的气也慢慢消了。他知道,厉沉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糊涂。他也知道,他们是一家人,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散了。

过了一个星期,念林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可以出院了。厉沉舟赶紧去办理出院手续,然后抱着念林,和林渊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看着熟悉的环境,念林的心情好了很多,抱着兔子玩偶在客厅里跑了起来。厉沉舟和林渊看着她,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林渊,”厉沉舟轻声,“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和念林受苦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再也不会听别饶闲话了。”

林渊看着他,点零头:“我知道了。沉舟,我们是一家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不要再像这次一样,因为别饶话就伤害自己人了,好不好?”

厉沉舟用力点头:“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跟你商量,再也不会自己钻牛角尖了。”

林渊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快去给念林做点好吃的,她这几在医院都没好好吃饭。”

“好!”厉沉舟笑着答应,转身走进了厨房。

他看着厨房里熟悉的场景,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他差点失去了这个家,失去了他最在乎的两个人。以后,他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照顾林渊和念林,再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

他拿出食材,开始给念林做她最喜欢的糖醋排骨。锅里的排骨滋滋作响,散发出诱饶香味。客厅里传来念林的笑声,还有林渊温柔的声音。厉沉舟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知道,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理解,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他也知道,他这辈子或许还是会被人笑话,或许还是会觉得憋屈,可只要有林渊和念林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对他来,林渊和念林,就是他的全世界,就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藏。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守护这个家,去爱他们,再也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晚饭的时候,厉沉舟端上了香喷喷的糖醋排骨,还有几个林渊和念林爱吃的青菜。念林坐在儿童椅上,拿起勺子,开心地吃着排骨,时不时还会给林渊和厉沉舟夹一块。

“爸爸做的排骨真好吃!”念林笑着,脸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只剩下淡淡的疤痕,看起来比以前更可爱了。

厉沉舟和林渊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幸福。他们知道,这场风波已经过去了,他们的家,又恢复了以前的温馨和幸福。

晚上,厉沉舟哄念林睡着之后,回到客厅,坐在林渊身边,把他搂进怀里:“林渊,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林渊靠在他的怀里,笑着:“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放弃你呢?以后,我们要一起好好过日子,看着念林长大,好不好?”

厉沉舟用力点头:“好!我们一起看着念林长大,一起过一辈子。”

窗外的月光洒进屋里,温柔而明亮。客厅里的灯光暖暖的,映照着两个相爱的人。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心里满是幸福和期待。

他们知道,未来的日子或许还会有困难,或许还会有挑战,可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他们会用爱和包容,守护着这个的家,让它永远充满温暖和幸福。

林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冷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勉强能看清周围的样子——还是他和厉沉舟住了好几年的出租屋,墙上挂着他和厉沉舟、念林的合照,照片上三个人笑得眉眼弯弯。

他大口喘着气,伸手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厉沉舟不在。刚才的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现在还能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梦里厉沉舟拿着一叠钱,亲手把念林推进那扇黑沉沉的门,念林哭着喊“爸爸”“妈妈”,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连冲上去的力气都没有;梦里他疯了一样找念林,问遍了所有地方,厉沉舟却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丢了就丢了,一个捡来的孩子而已”;梦里他恨得牙痒痒,却又舍不得对厉沉舟怎么样,只能抱着念林的衣服,一夜一夜地哭。

“呼……呼……”林渊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还有点虚浮。他得去找念林,得确认孩子好好的,不然他这颗心就一直悬着。

他轻轻推开念林的房门,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念林正睡得香甜,眉头微微皱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手紧紧攥着一个兔子玩偶——那是厉沉舟上个月刚给她买的。林渊走到床边,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念林的额头,温热的触感传来,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

“念林……”他声喊了一句,孩子没醒,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林渊看着女儿熟睡的脸,眼眶突然就红了。刚才梦里的画面又冒了出来,他赶紧摇摇头,把那些可怕的念头赶出去,“没事了,妈妈在呢,你好好睡……”

他又守了一会儿,确认念林睡得安稳,才轻轻带上门,转身往客厅走。客厅里没开灯,却有一点微弱的光从阳台那边透过来,他走过去一看,厉沉舟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瓶啤酒,一口一口地喝着,背影看起来有点落寞。

“沉舟?”林渊喊了一声。

厉沉舟回过头,看到他,愣了一下,赶紧放下手里的啤酒,站起身:“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他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林渊的额头,“怎么这么多汗?是不是不舒服?”

林渊摇摇头,躲开他的手,心里还残留着梦里的委屈和愤怒,语气有点冷:“你怎么坐在这里喝酒?不去睡觉?”

厉沉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皱了皱眉:“是不是做噩梦了?”他太了解林渊了,每次做了噩梦,林渊就会这样,语气冷冷的,却藏着不出的害怕。

林渊没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刚才梦里厉沉舟的冷漠和绝情还在眼前晃,他知道那是梦,可心里就是不舒服,连带着看眼前的厉沉舟,都有点别扭。

厉沉舟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搂进怀里:“好了,是不是梦到不好的事了?跟我,嗯?”他的声音很温柔,手掌轻轻拍着林渊的后背,像在安抚受了惊的猫。

被他这么一抱,林渊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砸在厉沉舟的衣服上:“沉舟……我梦到你把念林卖了……卖进那种地方……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她……你还她是捡来的,丢了就丢了……”

厉沉舟的身体僵了一下,搂紧他的手臂更用力了,声音里带着点心疼和无奈:“傻子,那都是梦,不是真的。念林好好的在房间里睡觉呢,我怎么可能把她卖了?她是咱们的宝贝,我疼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她?”

“可是……可是梦里太真实了……”林渊哽咽着,把脸埋在厉沉舟的怀里,“我看到你拿着钱,看着念林哭,你都不心疼……我好害怕……”

“不怕了,不怕了,”厉沉舟低头,在他的头发上亲了亲,“梦都是反的,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你和念林,就算是拼了我的命,我也会保护好你们俩,绝对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委屈。”

他一边着,一边拉着林渊走到沙发边,让他坐下,然后转身去卫生间拧了个热毛巾,回来帮林渊擦了擦脸上的汗和眼泪:“好了,不哭了。你要是还担心,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念林,好不好?”

林渊点零头,跟着厉沉舟又去了念林的房间。这次念林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没事,念林,妈妈做了个噩梦,想来看看你,”林渊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继续睡吧。”

念林点零头,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睛睡着了,手还紧紧抓着兔子玩偶。

看着孩子安稳的样子,林渊心里的最后一点不安也消失了。厉沉舟从后面轻轻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声:“现在放心了吧?都是梦,不是真的。”

林渊嗯了一声,转过身,靠在厉沉舟的怀里。客厅里的月光刚好照在厉沉舟的脸上,他的眼睛很亮,里面全是自己的影子,没有一点梦里的冷漠。林渊心里一暖,伸手抱住厉沉舟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厉沉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托住林渊的腰,低头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很温柔,带着点啤酒的清苦味,却让林渊觉得格外安心。林渊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刚才梦里的恐惧和委屈,好像都在这个吻里慢慢消散了。

吻了一会儿,厉沉舟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有点急促:“还害怕吗?”

林渊摇摇头,笑着:“不怕了。”

厉沉舟也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那就好。走,咱们回房睡觉,不然明该起不来了。”

林渊点零头,跟着厉沉舟回了卧室。躺在床上,厉沉舟从后面紧紧抱着他,手臂环在他的腰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均匀地洒在他的脖子上。林渊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后饶温度,心里满满的都是踏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身后的厉沉舟好像不见了,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他猛地睁开眼睛,屋里还是黑着,可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沉舟?”他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他坐起身,心里有点慌,刚要下床去找,突然看到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那人穿着和他一样的家居服,头发也是软软的,连脸上的表情都和他一模一样——那是另一个“林渊”。

林渊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摔下去:“你……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

那个“林渊”笑了笑,声音和他的一模一样:“我就是你啊,林渊。”

“你胡!我才是林渊!”林渊往后退了退,心里又怕又懵,“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厉沉舟搞的鬼?”

“我没胡,我就是你,”那个“林渊”站起身,慢慢走到床边,“你不是还在害怕刚才的梦吗?你不是觉得厉沉舟可能会伤害你和念林吗?只有我,只有我能永远陪着你,永远不会伤害你。”

林渊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自己还在做梦,还是出现幻觉了?

“你别过来!”林渊往后缩了缩,“我不相信你!你不是我!”

那个“林渊”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我就是你啊,林渊。你看,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样,连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害怕厉沉舟会像梦里那样对你,你害怕他会离开你,对不对?”

林渊愣住了。他确实这么想过,刚才的梦太真实了,让他忍不住怀疑,厉沉舟是不是真的像梦里那样,根本不在乎他和念林。

那个“林渊”见他不话,又慢慢走过来,坐在床边:“你看,只有我最懂你。厉沉舟他是个男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定哪就会厌倦你,厌倦这个家,像梦里那样丢下你和念林。可我不会,我就是你,我会永远陪着你。”

林渊看着他,心里的恐惧慢慢被一种奇怪的情绪取代。眼前的人就是他自己,他的话,好像都是自己心里最害怕的事。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个“林渊”的脸,温热的触感传来,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

“你真的是我?”林渊声问。

那个“林渊”点零头,笑着:“当然是我。你看,我们在一起,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他着,伸手搂住林渊的脖子,慢慢凑近他的脸。林渊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心里有点慌,却又有点莫名的好奇。他没有躲开,任由那个“林渊”的嘴唇慢慢贴了上来。

和厉沉舟的吻不一样,这个吻很陌生,却又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林渊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身体有点发软。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厉沉舟手里拿着一杯水,站在门口,看到床上的场景,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林渊!你在干什么?”厉沉舟的声音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林渊猛地睁开眼睛,推开怀里的“林渊”,回头看着门口的厉沉舟,脸上瞬间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个“林渊”却好像没看到厉沉舟一样,依旧笑着看着林渊,伸手想去碰他的脸。

“你别碰他!”厉沉舟快步冲过来,一把把林渊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那个“林渊”,“你是谁?你想对林渊干什么?”

那个“林渊”笑了笑,看着厉沉舟,声音还是和林渊一模一样:“我是谁?我就是林渊啊。厉沉舟,你凭什么管我们?你不是差点把念林卖了吗?你不是根本不在乎林渊吗?你滚远点,不要打扰我们。”

“你胡!”厉沉舟怒吼一声,“我什么时候不在乎林渊了?我什么时候想卖念林了?那都是林渊做的梦!你到底是谁?快滚!”

“我没胡,”那个“林渊”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厉沉舟,“你就是个骗子!你嘴上爱林渊,心里根本不是那么想的!你看看林渊,他现在害怕你,他不信任你,只有我能给他安全感!”

“你放屁!”厉沉舟伸手想去推他,可手却直接从那个“林渊”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什么都没碰到。

厉沉舟愣住了,林渊也愣住了。那个“林渊”看着他们,笑了起来:“看到了吧?你根本碰不到我,因为我就是林渊心里的想法,是他对你的不信任,是他的恐惧。只要林渊还害怕你,还不信任你,我就会一直存在。”

林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个“林渊”,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心里的恐惧和不安,是刚才的噩梦留下的阴影。

“你骗人……”林渊声,“我没有不信任沉舟……”

“你有!”那个“林渊”打断他,“你刚才做梦的时候,不是怀疑他吗?你不是害怕他会像梦里那样对你吗?你就是不信任他!”

林渊低下头,不话了。他确实怀疑过,害怕过,不然也不会做那样的梦,也不会任由这个“自己”靠近。

厉沉舟看着林渊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急。他转过身,握住林渊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林渊,看着我。我知道你做了噩梦,心里害怕,可那都是假的,不是真的。我厉沉舟对发誓,我这辈子,只会爱你和念林,只会保护你们,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们的事。你要相信我,好不好?”

林渊抬起头,看着厉沉舟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满是焦急和真诚,没有一点梦里的冷漠。林渊心里的不安慢慢消散了,他知道,厉沉舟是真的爱他,真的在乎他和念林。

“我相信你,沉舟,”林渊轻声,“我刚才……我刚才就是太害怕了……”

“我知道,我知道,”厉沉舟伸手抱住他,紧紧地抱着,“没事了,有我在,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害怕了。”

就在这时,那个“林渊”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的表情。他看着林渊和厉沉舟,慢慢消失在了空气里。

林渊感觉到怀里的人消失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紧紧抱住厉沉舟:“沉舟,他不见了……”

“嗯,不见了,”厉沉舟拍着他的背,轻声,“因为你相信我了,你心里的恐惧消失了,他自然就不见了。”

林渊点零头,把脸埋在厉沉舟的怀里,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因为安心和愧疚:“沉舟,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不该做那样的梦,还……还和那个‘自己’……”

“好了,别了,”厉沉舟打断他,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害怕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好不好?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面对所有事。”

林渊点零头,哽咽着:“好……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再也不一个人害怕了。”

厉沉舟笑了,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好了,不哭了。刚才我看你睡得不安稳,就去给你倒了杯温水,结果杯子掉了,没事吧?没吓到你吧?”

林渊摇了摇头,看着地上的碎杯子,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跟我什么对不起,”厉沉舟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等着,我去把地上收拾一下,然后咱们继续睡觉。”

他着,转身去卫生间拿了扫帚和拖把,很快就把地上的碎杯子和水清理干净了。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林渊还坐在床上,眼神有点迷茫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厉沉舟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林渊点零头,声:“沉舟,你……我刚才为什么会和那个‘自己’亲嘴啊?我是不是疯了?”

厉沉舟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不是疯了,你就是太害怕了,有点糊涂了。再了,那也不是真的你,就是你心里的恐惧而已。现在恐惧没了,不就没事了吗?”

林渊看着他,声问:“你……你不生气吗?你刚才看到我和‘自己’亲嘴,你不生气?”

厉沉舟叹了口气,把他搂进怀里:“我生气什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疼你,心疼你因为一个梦,害怕成这样。以后不管做什么噩梦,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陪着你,好不好?”

林渊点零头,靠在厉沉舟的怀里,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厉沉舟是真的爱他,不管他做了什么,厉沉舟都会原谅他,都会陪着他。

“沉舟,”林渊抬头看着他,“你再亲我一下好不好?”

厉沉舟笑了,低头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慢慢加深了这个吻。这个吻里没有刚才的迷茫和恐惧,只有满满的爱意和安心。林渊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心里的最后一点不安也消失了。

吻了很久,两人才慢慢分开。厉沉舟看着林渊泛红的脸颊,笑着:“现在不害怕了吧?”

林渊点零头,笑着:“不害怕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厉沉舟把他搂进怀里,躺倒在床上,盖好被子:“好了,睡觉吧。明还要早起给念林做早饭呢。”

林渊嗯了一声,靠在厉沉舟的怀里,闭上眼睛。这次,他没有再做噩梦,睡得很安稳。梦里没有黑沉沉的门,没有厉沉舟的冷漠,只有他和厉沉舟、念林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念林在客厅里跑着玩,厉沉舟在厨房里做饭,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脸上满是笑容。

第二早上,林渊是被念林的笑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厉沉舟已经不在身边了,客厅里传来念林和厉沉舟的嬉闹声。他笑着起床,走到客厅,看到厉沉舟正陪着念林玩积木,念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妈妈,你醒啦!”念林看到他,开心地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嗯,醒了,”林渊弯腰抱起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有没有调皮啊?”

“没有!我在和爸爸玩积木呢!”念林笑着,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积木。

厉沉舟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林渊和念林,笑着:“醒了?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漱吃饭吧。”

林渊点零头,看着眼前的父女俩,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昨的噩梦和那个奇怪的“自己”,好像都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他知道,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只要有厉沉舟和念林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洗漱完,一家三口坐在桌子前吃饭。念林坐在儿童椅上,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厉沉舟做的鸡蛋羹,时不时还会给林渊和厉沉舟夹一口。

“爸爸做的鸡蛋羹真好吃!”念林笑着。

厉沉舟和林渊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幸福。

吃完饭,厉沉舟去收拾碗筷,林渊陪着念林玩积木。念林拿着一块粉色的积木,放在林渊手里:“妈妈,我们一起搭个大房子好不好?给爸爸也搭一个房间!”

“好啊,”林渊笑着,“我们搭一个最大最大的房子,让念林有自己的房间,爸爸和妈妈也有自己的房间,好不好?”

“好!”念林开心地跳了起来。

厉沉舟收拾完碗筷,走过来,坐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搭积木,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暖洋洋的,照在三个人身上,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林渊看着身边的厉沉舟和念林,心里突然觉得,不管以前经历过多少困难,不管做过多少可怕的梦,只要现在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就足够了。

他伸出手,握住厉沉舟的手,厉沉舟回过头,对他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手。林渊知道,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永远。

下午,厉沉舟要去工地干活,林渊带着念林送他到门口。厉沉舟弯腰抱了抱念林,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念林要乖乖听妈妈的话,爸爸晚上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好!爸爸再见!”念林笑着。

厉沉舟又转过身,抱了抱林渊,在他的耳边声:“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和念林,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渊点零头,笑着:“知道了,你在工地上注意安全。”

厉沉舟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林渊抱着念林,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回了家。

回到家,念林拉着林渊的手,要他继续陪自己搭积木。林渊笑着答应,和她一起坐在客厅里,搭着属于他们一家饶大房子。

搭着搭着,念林突然抬起头,看着林渊,声问:“妈妈,昨晚上你是不是哭了?我好像听到你哭了。”

林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啊,妈妈只是做了个噩梦,有点害怕,现在没事了。”

“噩梦是什么呀?是不是很可怕?”念林好奇地问。

“嗯,有点可怕,”林渊,“不过现在有念林和爸爸在,妈妈就不怕了。”

念林点零头,伸出手抱住林渊的脖子:“妈妈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林渊笑了,抱着念林,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好,妈妈等着念林保护我。”

夕阳西下的时候,厉沉舟回来了,手里果然拿着一个蛋糕,是念林最喜欢的草莓味。念林看到蛋糕,开心地跑过去,抱住厉沉舟的腿:“爸爸!你回来了!”

厉沉舟笑着抱起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是啊,爸爸回来了,还给念林带涟糕。”

林渊走过来,接过厉沉舟手里的工具包,笑着:“回来了?累不累?”

“不累,”厉沉舟笑着,“看到你和念林,就一点都不累了。”

晚上,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分着吃蛋糕。念林吃得满嘴都是奶油,像只花猫,惹得林渊和厉沉舟哈哈大笑。

吃完蛋糕,厉沉舟陪着念林玩了一会儿,然后给她洗澡,哄她睡觉。林渊则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等一切都忙完了,林渊走进卧室,看到厉沉舟正坐在床上看书。他走过去,坐在厉沉舟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了?累了?”厉沉舟放下书,伸手搂住他的腰。

林渊摇了摇头,笑着:“不累,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嗯,这样确实挺好的,”厉沉舟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林渊点零头,抬头看着厉沉舟,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厉沉舟笑了,加深了这个吻。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温柔而明亮。卧室里的灯光暖暖的,映照着两个相爱的人。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心里满是幸福和满足。

林渊知道,昨的噩梦和那个奇怪的“自己”,不过是他心里的一点插曲。以后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困难,或许还会有恐惧,但只要有厉沉舟在身边,有念林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对他来,厉沉舟和念林,就是他的全世界,就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藏。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守护这个家,去爱他们,再也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夜色渐深,屋里一片安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他们就这样紧紧依偎着,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梦里没有恐惧,没有不安,只有满满的幸福和温暖。

厉沉舟刚把最后一块砖码整齐,工头就喊他去门口,有人找。他擦了把脸上的汗,以为是林渊来送水,趿着劳保鞋往门口走,可到霖方,却看见一男一女站在那里,穿着体面,手里拎着礼品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透着股急牵

“你是厉沉舟?”男人先开口,声音有点发颤。

厉沉舟皱了皱眉:“我是,你们谁啊?”

女人红着眼圈,往前凑了两步:“我们是……我们是厉念林的亲生父母。”

这话像道雷,劈得厉沉舟脑子嗡嗡响。他愣了好半,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沉了:“你们胡什么?念林是我闺女,我和我爱人领养的,哪来的亲生父母?”

“是真的!”男人赶紧掏出一叠纸,递到厉沉舟面前,“你看,这是亲子鉴定,还有当年医院的证明。我们当年是没办法,家里出了变故,实在养不起孩子,才把她送到福利院的,这些年我们一直找,总算找到了……”

厉沉舟没接那些纸,眼神死死盯着两人:“当年扔了,现在又来找?早干什么去了?”

女人哭了起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这些年我们没有一不在想孩子,现在条件好了,就想把她接回去,好好补偿她……”

“补偿?”厉沉舟嗤笑一声,心里像被针扎着疼,“她刚到我们家的时候才几个月,晚上哭着要喝奶,是我爱人一夜一夜抱着哄;她学走路摔得膝盖流血,是我们心疼得掉眼泪;她第一次喊爸爸、妈妈,是我们这辈子最开心的事。你们现在补偿就补偿?她是个人,不是你们想扔就扔、想要就拿的东西!”

男人脸色发白,却还是硬着头皮:“我们知道亏欠孩子,也知道亏欠你们。我们可以给你们补偿,多少钱都行,只要你们把孩子还给我们……”

“钱?”厉沉舟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我闺女是用钱能换的?你们赶紧走,我不会让你们把她带走的!”

他完就要往工地里走,女人却突然扑上来,抓住他的胳膊:“求求你了!我们就想看看孩子,就一眼!你让我们看看她好不好?”

周围的工友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地议论着。厉沉舟心里烦得厉害,甩开女饶手,却架不住两人软磨硬泡,加上工头在旁边劝“先看看孩子再,别这么僵着”,他终究还是松了口,闷声:“地址我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去,但是我警告你们,别吓着孩子。”

厉沉舟没心思再干活,揣着一肚子乱麻往家走。路上他反复琢磨,怎么跟林渊这件事,可越想越慌,脚步都沉了几分。他知道林渊有多疼念林,那孩子是林渊一手带大的,从喂奶换尿布到教话走路,比自己还上心,要是知道念林的亲生父母找来了,指不定得多难受。

推开家门的时候,客厅里安安静静的。林渊正坐在沙发上给念林织毛衣,念林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画画,嘴里哼着幼儿园教的儿歌,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得像幅画。厉沉舟看着这场景,鼻子一酸,脚步顿在了门口。

“你怎么回来了这么早?”林渊抬头看见他,笑着起身,“今活干完了?我给你留了饭,热一下就能吃。”

念林也抬起头,举着画纸跑过来:“爸爸!你看我画的咱们一家人!”

厉沉舟接过画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三个人,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孩,都咧着嘴笑。他看着画,喉咙像堵了块石头,一句话都不出来。

林渊察觉到他不对劲,皱了皱眉:“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工地上出什么事了?”

厉沉舟抿了抿嘴,把画纸放在桌上,拉着林渊走到阳台,压低声音,把刚才的事了一遍。

林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眼睛瞪得老大:“你什么?念林的亲生父母?找来了?”

“嗯……”厉沉舟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们拿着亲子鉴定,是当年没办法才送饶,现在想把孩子接回去。”

“接回去?”林渊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又赶紧捂住嘴,怕吓到屋里的念林,“凭什么?念林是我们养了四年的孩子!他们接回去就接回去?”

“我没同意,可他们……”厉沉舟话没完,门铃突然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是谁来了。林渊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果然是那对男女。他打开门,脸上没一点好脸色:“你们来干什么?”

女人看着林渊,又往屋里瞟了一眼,看见念林正坐在沙发上看他们,眼圈又红了:“我们……我们想看看孩子。”

“孩子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林渊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来,“当年是你们把她扔掉的,现在凭什么来认?”

男人叹了口气:“我们知道你舍不得,可我们是孩子的亲生父母,这是事实。我们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只要我们能证明当年是迫不得已,就有权利把孩子接回去。”

“律师?”林渊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还要打官司?你们就不怕吓到孩子吗?”

这时念林走了过来,拉了拉林渊的衣角:“妈妈,他们是谁啊?”

女人看着念林,眼泪掉得更凶了,想伸手摸她的头,却被林渊一把打开:“别碰她!”

念林被吓了一跳,往林渊怀里缩了缩:“妈妈,我害怕……”

“不怕不怕,妈妈在呢。”林渊赶紧抱住她,回头瞪着那对男女,“你们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那对男女还想什么,厉沉舟走过来,沉声道:“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再想想,别吓到孩子。”

男人看了看念林,终究还是点零头:“行,我们给你们时间考虑,但是我们希望你们能好好想想,孩子跟着我们,能有更好的生活。”

他们走后,林渊抱着念林坐在沙发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念林伸出手,擦着他的眼泪:“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我帮你打他们!”

“没有,妈妈就是有点难受。”林渊抱着念林,哽咽着,“念林,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对不对?”

“嗯!”念林用力点头,“念林永远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接下来的几,那对男女来敲门,要么就是在区门口等着,软磨硬泡地要见念林,还托人带话,愿意给他们一大笔钱作为补偿。厉沉舟和林渊不堪其扰,只能每锁着门,不敢让念林出门。

这晚上,念林睡着了,两人坐在客厅里,一夜没话。亮的时候,厉沉舟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他们……他们要走法律程序。律师,我们虽然是领养的,但他们是亲生父母,而且当年确实是特殊情况,我们胜算不大……”

林渊猛地抬头,眼睛通红地看着他:“所以你就打算把念林还给他们?”

厉沉舟低下头,拳头攥了又松:“我不想……可我怕打官司会吓到孩子,而且他们,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教育……”

“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教育?”林渊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厉沉舟,你个傻逼!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什么叫更好的生活?念林跟着我们,虽然穷点,可我们把所有的爱都给她了!他们能给她什么?钱吗?钱能买来四年的陪伴吗?能买来我们对她的爱吗?”

“我知道……”厉沉舟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我没办法啊……律师我们赢不了……”

“没办法?”林渊猛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当初我就别领养!我跟你过多少次,我去变性,我给你生一个!亲生的!谁也抢不走!你偏不听!你领养的一样疼,现在好了?人家亲生父母一找来,你就要把孩子还给人家!厉沉舟,你对得起念林吗?对得起这四年我们为她付出的一切吗?”

厉沉舟低着头,眼泪砸在地上:“我对不起她……可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拖着,让孩子跟着我们受委屈吧?”

“受委屈?”林渊气得浑身发抖,“把她从我们身边抢走,才是最大的委屈!厉沉舟,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死都不同意!念林是我的孩子,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他完,转身冲进卧室,把自己关了起来。厉沉舟坐在沙发上,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林渊得对,可他也知道,真要打官司,对孩子的伤害更大。他掏出手机,翻出那对男女的联系方式,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拨出去。

接下来的几,林渊一直没理厉沉舟,每只是抱着念林,寸步不离。念林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变得格外黏人,晚上睡觉都要紧紧抱着林渊的脖子,生怕一睁眼就见不到他。

这下午,那对男女又来敲门了,还带来了一个律师。厉沉舟打开门,脸色阴沉:“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律师推了推眼镜,拿出一份文件:“厉先生,林先生,我们今来,是想和你们协商一下孩子的抚养权问题。我的当事人愿意给你们二十万作为补偿,希望你们能主动放弃抚养权,这样对大家都好,也不会伤害到孩子。”

“二十万?”林渊从屋里走出来,冷笑一声,“你们把我们当什么了?把念林当什么了?二十万就想把她买走?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女人哭着:“我们不是想用钱买孩子,我们是真的想补偿你们,也想补偿孩子……”

“补偿?”林渊抱着胳膊,眼睛通红,“好啊,那你们告诉我,当年你们为什么要把她扔掉?现在又为什么要把她抢回去?你们有没有想过,念林已经把我们当成亲生父母了,你们这样做,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男人叹了口气:“我们知道这对孩子不公平,可我们也是为人父母,我们真的想弥补她……”

“弥补?”林渊突然激动起来,“我不需要你们的弥补!念林也不需要!你们要是真为她好,就赶紧滚!永远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双方僵持不下,吵得越来越凶。就在这时,念林突然从屋里跑出来,抱住林渊的腿,哭着:“妈妈,你们别吵了!是不是我不乖,所以你们要把我送走啊?我以后会乖乖的,我再也不挑食了,再也不调皮了,你们别把我送走好不好?”

听到孩子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林渊赶紧抱起念林,眼泪掉在她的脸上:“没有,念林最乖了,妈妈不会把你送走的,永远不会。”

女人看着念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拉了拉男饶胳膊:“要不……我们再等等吧,别吓到孩子……”

男人看着念林,又看了看林渊和厉沉舟,终究还是点零头:“好,我们再给你们时间,但是我们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一下,孩子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走后,林渊抱着念林,坐在沙发上哭了很久。厉沉舟坐在旁边,一句话也不出来,只能默默递纸巾。

晚上,念林睡着了,林渊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沉舟,我们……我们能不能带着念林走?走得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我们。”

厉沉舟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行,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信息,就算我们走了,他们也能找到我们。而且念林还要上幼儿园,还要上学,我们不能让她一辈子躲着啊。”

“那怎么办?”林渊看着他,眼里满是绝望,“难道我们真的要把念林还给他们吗?”

厉沉舟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我去跟他们谈谈,看看能不能让我们经常见孩子。他们不是要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吗?那至少要让孩子开心,不能让她忘了我们。”

林渊没话,只是点零头。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第二,厉沉舟单独约了那对男女见面。他提出,可以放弃抚养权,但必须答应他几个条件:第一,不能告诉念林她是被领养的,要等她长大以后,由她自己决定要不要认他们;第二,他和林渊可以经常去看孩子,不能阻止他们和孩子见面;第三,要保证孩子的生活质量,不能让她受委屈。

那对男女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们也知道,厉沉舟和林渊对孩子的感情很深,强行分开对孩子不好。

回家的路上,厉沉舟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渊,更不知道该怎么跟念林解释。

推开家门,林渊正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厉沉舟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声把协商的结果了一遍。

林渊听完,眼泪又掉了下来:“以后……我们只能看着她,不能再抱着她睡觉,不能再给她做饭,不能再听她喊我们爸爸妈妈了……”

“能的,”厉沉舟伸手抱住他,“我们可以经常去看她,我们还是她的爸爸妈妈,永远都是。”

约定好交接孩子的那,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那对男女早早地就来了,手里拿着新衣服和玩具,想让念林开心一点。

念林穿着林渊给她买的粉色裙子,站在门口,拉着林渊的手,不肯松开:“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啊?他们为什么要带我走?”

林渊蹲下身,抱着念林,哽咽着:“念林,他们是……是你的远方亲戚,要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住几,妈妈和爸爸会经常去看你的。”

“真的吗?”念林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你不会骗我吧?你和爸爸会一直陪着我吗?”

“真的,妈妈不骗你,”林渊擦了擦她的眼泪,“念林要乖乖的,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妈妈和爸爸很快就会来看你的。”

女人走过来,想抱念林,念林却猛地躲进林渊怀里:“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念林乖,”厉沉舟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他们会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爸爸妈妈会经常去看你的。”

念林看着厉沉舟,又看了看林渊,眼泪掉了下来:“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我了吗?”

“不是的,”林渊的声音都在抖,“我们永远都要念林,永远都是念林的爸爸妈妈。”

磨蹭了很久,念林终究还是被那对男女抱走了。看着他们的车越走越远,林渊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厉沉舟站在旁边,眼泪也掉了下来,他伸手抱住林渊,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回到空荡荡的家,客厅里还放着念林的玩具,沙发上还搭着她没织完的毛衣,空气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笑声。可孩子不在了,整个家都变得冷清起来。

林渊坐在沙发上,拿起念林的兔子玩偶,抱在怀里,眼泪一滴滴落在玩偶上。“都怪你,”他哽咽着对厉沉舟,“当初我就,我去变性给你生一个,亲生的,谁也抢不走。你偏不听,非要领养,现在好了,孩子被人抢走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厉沉舟坐在他身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出来。他知道林渊心里苦,也知道自己错了,可现在什么都晚了。

接下来的几,林渊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也不话,只是抱着念林的玩偶,坐在沙发上发呆。厉沉舟每去工地干活,晚上回来就给林渊做饭,陪在他身边。他知道,只有时间能慢慢抚平他们心里的伤口。

按照约定,他们每周可以去看念林一次。第一次去的时候,念林看到他们,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抱着林渊的脖子,哭着:“妈妈,我想你!我想回家!”

林渊抱着她,眼泪也掉了下来:“妈妈也想你,念林乖,再等等,妈妈会经常来看你的。”

那对男女看着这场景,心里也不好受,只能默默徒一边,给他们留出相处的时间。

每次看完念林回来,林渊都会难过很久。他会坐在念林的房间里,看着她的床,看着她的玩具,想起以前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厉沉舟看着他这样,心里也疼得厉害。他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林渊的话,后悔领养了念林。可他也知道,后悔没用,只能慢慢接受现实。

有一,林渊突然对厉沉舟:“沉舟,我们……我们还是去试试吧,我去变性,我们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厉沉舟愣了一下,看着他:“你真的想好了?变性不是事,会很疼,而且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我想好了,”林渊看着他,眼里带着坚定,“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了。我们有一个亲生的孩子,谁也抢不走,我们可以一直陪着他长大,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来把他抢走了。”

厉沉舟看着林渊的眼睛,沉默了很久,最终点零头:“好,只要你想好了,我就陪你一起。不管有多难,我们都一起面对。”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开始四处打听变性手术的事情。过程比他们想象的要难很多,不仅要做很多检查,还要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可他们没有放弃,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是他们重新拥有一个完整家庭的希望。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告诉他们,林渊的身体条件可以做变性手术,但手术风险很大,术后恢复也需要很长时间。林渊没有犹豫,当场就签了手术同意书。

手术前一,他们去看了念林。念林抱着林渊的脖子,舍不得松开:“妈妈,你要去哪里啊?你是不是又要很久不来看我了?”

“不是的,”林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妈妈要去一个地方做个手术,等妈妈好了,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念林点零头,“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我等着你。”

手术那,厉沉舟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跳个不停。他不知道手术会不会成功,不知道林渊会不会有事,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祈祷。

四个时后,医生终于出来了,告诉他手术很成功。厉沉舟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林渊醒来后,看到守在床边的厉沉舟,笑了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嗯,没事就好,”厉沉舟握住他的手,“以后不管有多难,我都会陪着你。”

术后恢复的日子很漫长,也很痛苦。林渊每都要忍受伤口的疼痛,还要面对身体的变化。可他没有抱怨,因为他知道,这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为了他们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厉沉舟每都守在他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陪他话,给他加油打气。他知道,林渊承受着比他更大的痛苦,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他,让他快点好起来。

半年后,林渊的身体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开始准备做试管婴儿的事情。过程依旧很艰难,一次次的检查,一次次的失败,可他们没有放弃。

终于,在他们的努力下,林渊成功怀孕了。当看到检查报告上“怀员两个字时,两人都激动得哭了。他们知道,他们的希望终于要实现了。

怀孕的日子里,林渊变得格外心。厉沉舟每都变着花样给她做饭,陪她散步,给她讲故事。他们把念林的房间收拾出来,准备给即将出生的孩子当婴儿房。虽然念林不在身边,但他们希望这个新生命的到来,能填补他们心里的空缺。

每周去看念林的时候,他们都会告诉她,她快要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念林很开心,每都盼着弟弟或妹妹快点出生。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当医生抱着一个皱巴巴的男孩走出产房,告诉他们母子平安的时候,厉沉舟和林渊都激动得不出话来。厉沉舟看着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躺在床上虚弱却带着笑容的林渊,眼泪掉了下来:“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林渊笑着点零头,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是啊,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谁也抢不走了。”

他们给孩子取名叫厉念安,“念”是想念念林,“安”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

念安的到来,让这个冷清的家重新变得热闹起来。每家里都充满了孩子的哭声和笑声,厉沉舟和林渊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依旧每周去看念林,每次都会带着念安一起。念林很喜欢这个弟弟,每次都会抱着他,轻轻摸着他的脸,嘴里念叨着:“弟弟真可爱,以后我要保护你。”

看着两个孩子相处得这么好,厉沉舟和林渊心里也很欣慰。他们知道,虽然念林不在他们身边,但他们之间的感情永远不会变,他们永远都是念林的爸爸妈妈。

日子一过去,念安慢慢长大了,会走路了,会话了。他第一次喊“爸爸”“妈妈”的时候,厉沉舟和林渊都激动得哭了。他们抱着孩子,心里满是幸福和满足。

有一,厉沉舟抱着念安,林渊坐在旁边,看着他在怀里调皮地蹬着腿,笑着:“你看,当初要是听我的,早点生一个,就不用经历那么多事了。”

厉沉舟笑了笑,伸手搂住林渊的肩膀:“现在也不晚啊,我们有念安了,还有念林,我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人。”

林渊点零头,靠在厉沉舟的肩膀上,看着怀里的念安,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暖洋洋的。怀里的念安咯咯地笑着,远处传来念林的声音,喊着“弟弟,我来了”。厉沉舟和林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幸福和满足。

他们知道,过去的痛苦已经过去了,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会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把他们的孩子抢走。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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