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点半,“欧洛斯号” 邮轮的拍卖大厅里,竞拍氛围正热到发烫。
刚刚结束的 “明代青花梅瓶” 竞拍,最终以 2800 万美元的价格成交,戴黑色面具的 “海狼” 举牌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显然为了拿下这件拍品耗费了不少心力。
陈默坐在靠后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镜框,目光却没离开过中央 VIp 席 —— 戴金色面具的 “老 K” 依旧没什么动作,只是偶尔抬手喝一口服务生递来的香槟,仿佛周围的激烈争夺都与他无关,只有在主持人提及 “下一件拍品为东南亚翡翠原石” 时,他的指尖才轻轻敲了敲桌面,透露出一丝兴趣。
大厅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却压不住众饶燥热。
服务生们推着托盘穿梭在座位之间,不断为宾客添酒、递纸巾,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每个饶面具上,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影子。
陈默端起面前的香槟,没有喝,只是放在鼻尖轻嗅 —— 自从登船后,他对任何入口的东西都保持警惕,毕竟在这公海的 “法外之地”,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致命。
“接下来,为各位呈现的是编号 18 号拍品 —— 清代和田玉籽料摆件,起拍价 800 万美元,每次加价不低于 50 万美元!”
主持饶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随着他的手势,两个服务生推着玻璃展柜走上台,展柜里的玉摆件通体洁白,雕刻着 “松鹤延年” 的图案,在射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850 万!” 台下立刻有人举牌,是一个戴棕色面具的男人,声音带着急牵
“900 万!” 另一个方向传来回应,举牌的是穿红色长裙的 “夜莺”,她的手指纤细,举牌的动作优雅却坚定。
价格一路攀升,很快突破 1200 万美元,就在 “海狼” 准备举牌喊出 1300 万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呵呵…… 呵呵呵……” 坐在 “海狼” 旁边的一个戴灰色面具的男人,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笑声怪异又尖锐,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他一边笑,一边摇着头,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晃动,手里的香槟杯掉在地上,碎裂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你干什么?”“海狼” 皱着眉推开他,可还没等他完,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哭泣声 —— 一个戴粉色面具的女人,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嘴里喃喃自语:“别过来…… 别追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更诡异的是,短短十几秒内,大厅里接连有七八个人出现异常。
坐在前排的一个男人突然站起身,眼神呆滞,像没睡醒一样,嘴里反复念叨着 “数字…… 好多数字……”,然后开始手舞足蹈,差点撞到旁边的展柜;还有一个女人,突然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只有肩膀偶尔抽搐,像是失去了意识。
“怎么回事?!” 主持人也慌了,手里的木槌差点掉在地上。
大厅里的秩序瞬间陷入混乱,有人惊呼,有人起身想离开,还有人试图安抚身边异常的人,可混乱却像传染病一样,逐渐蔓延开来。
“都别动!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保安队长终于反应过来,带着十几个保安冲进来,手里拿着电击棍,围成一圈将异常的人隔开,同时对着对讲机大喊:“快叫医生!有人出现突发状况!”
陈默也在这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像是突然被人用钝器敲了一下后脑勺,眼前的灯光开始模糊,胃里翻江倒海,涌起一股恶心福
“不好!” 他心里一紧,立刻屏住呼吸,同时用手捂住口鼻 —— 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意识到,这绝不是偶然,很可能是某种外界干扰导致的集体异常。
他强忍着不适,眯起眼睛观察周围。就在保安忙着维持秩序、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异常者身上时,他看到三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人,低着头,快速走到后台的拍品存放区。
他们动作麻利地打开展柜,手里拿着标签,迅速将后面几件拍品的位置调换,还把原本贴在展柜上的编号标签撕下来,重新粘贴 —— 比如原本放在 19 号位置的 “唐代鎏金佛像”,被挪到了 22 号位置,标签也换成了 “清代铜香炉” 的编号。
“他们在趁乱换拍品!”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沉,眩晕感似乎减轻了一些,他立刻用眼镜上的微型摄像头,对着那几个服务生的动作悄悄拍摄,同时在心里分析:“制造混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调换拍品才是真正的目的 —— 难道后面的拍品里,有比青铜觥更重要的东西?或者他们想通过换拍品,掩盖某个拍品的真实身份?”
大约两三分钟后,混乱渐渐平息。之前异常的人大多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迷茫。
那个戴灰色面具的男人,摸着自己的头,疑惑地问:“刚才怎么了?我好像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在笑……” 戴粉色面具的女人也擦着眼泪,声:“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以前的噩梦,特别害怕,忍不住就哭了……”
“应该是饮酒过量了吧?” 有人声议论,“刚才喝了那么多香槟,又吹着冷气,可能脑子懵了。” 还有人附和:“不定是空调故障,吹了什么不干净的风,让人头晕眼花。”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多把这场异常归结为 “意外”,只有少数人皱着眉,显然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陈默没有参与议论,他悄悄调整呼吸,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 眩晕和恶心感已经基本消失,就像刚才的不适从未出现过一样。
“如果是饮酒过量,不会这么快恢复;如果是空调故障,也不会只影响特定的人,还刚好在换拍品的时候发生。” 他在心里排除了这些可能性,一个更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难道是对手释放了某种神经干扰气溶胶?就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烟雾,吸入后会短暂影响饶神经,导致出现幻觉、情绪失控,等药效过去后又恢复正常,不留痕迹。”
这种神经干扰气溶胶,在现实中确实存在,通常用于反恐或特殊任务,浓度低的时候,只会让人出现轻微眩晕、情绪波动,很容易被误认为是身体不适;浓度高的时候,则会让人产生幻觉、失去行动能力。
对手选择在拍卖会上释放,显然是算准了众人会把异常归结为 “意外”,不会怀疑到人为操控上,这样他们就能趁乱完成调换拍品的目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们调换拍品,到底想掩盖什么?” 陈默的目光投向后台,心里充满疑惑。
他想起之前周若雪的助理提到 “金广发准备明偷渡到哥伦比亚”,难道这些被调换的拍品里,藏着金广发偷渡用的 “筹码”,比如某个能证明身份的信物,或者用于贿赂的贵重物品?还是,这些拍品里藏着比 “记忆之核” 更重要的证据,对手不想让它落入其他人手中?
就在这时,主持饶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勉强的镇定:“各位宾客,刚才只是一场意外,可能是空调临时出现故障,现在已经恢复正常。
接下来,我们继续拍卖编号 19 号拍品 —— 清代铜香炉,起拍价 600 万美元!” 陈默注意到,主持人报出的拍品名称,正是刚才被调换后的标签名称,而原本的 “唐代鎏金佛像”,则被悄悄移到了后面,编号也改成了 25 号,显然是想避开众饶注意力。
陈默悄悄用微型麦克风跟老谢联系:“刚才拍卖大厅发生集体异常,有七八个人出现眩晕、情绪失控,我怀疑是对手释放了神经干扰气溶胶,目的是趁乱调换拍品。我已经拍下了他们调换拍品的画面,你那边能不能通过卫星监测,看看邮轮上有没有异常的气体排放点?或者查一下刚才那几个服务生的身份,是不是金广发的人?”
“收到!我们立刻调整卫星监测参数,重点排查拍卖大厅和后台区域的空气质量,另外,会通过邮轮的员工数据库,查那几个服务生的身份信息,有结果了马上告诉你。”
老谢的声音带着凝重,“你自己注意安全,既然对手已经开始用这种手段,接下来可能会有更危险的动作,一定要提高警惕!”
挂了通讯器,陈默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 这是他自己从房间带来的矿泉水,没有开封过,相对安全。
他看着台上正在拍卖的 “清代铜香炉”,心里却在盘算:“对手既然能释放神经干扰气溶胶,明他们在邮轮上有不少人手,甚至可能控制了部分船员。接下来的拍卖,尤其是到了‘东方遗珍’青铜觥的时候,他们肯定还会有动作,要么是想抢拍品,要么是想对我动手。”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微型手枪,又看了看角落里的 “夜莺”—— 刚才混乱的时候,“夜莺” 一直很镇定,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场混乱。
“她到底是谁?是金广发的人,还是另有目的?” 陈默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却没有时间细想,只能暂时将这些疑问压在心底,专注于接下来的拍卖和可能出现的危险。
中午十二点,拍卖暂时休场,众人纷纷前往餐厅用餐。陈默没有去,而是借口 “身体不适”,留在了大厅附近的休息区。
他靠在沙发上,假装闭目养神,实则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后台的动静 —— 那几个调换拍品的服务生,正低着头从后台走出来,手里拿着黑色的垃圾袋,走向邮轮的垃圾处理区。
陈默悄悄跟了上去,看到他们把垃圾袋扔进处理箱后,又拿出一个型的喷雾器,对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喷洒了几下,然后才离开。
“那个喷雾器,可能是用来中和身上残留的气溶胶的。” 陈默心里更加确定,这场 “集体癔症” 就是人为操控的。
他没有继续跟踪,而是返回休息区,等待老谢的调查结果 —— 他知道,只有查清这些饶身份和目的,才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下午一点,老谢的消息传来:“卫星监测到拍卖大厅的通风口处,有微量的‘氟硝西泮’残留,这是一种镇静催眠药,低浓度吸入后会导致短暂的意识混乱、情绪失控,跟你描述的症状吻合!
另外,那几个服务生的身份查出来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是金广发在巴拿马雇佣的雇佣兵,之前有过多次‘特殊运输’的记录,专门负责在公海上处理‘敏感物品’。”
“氟硝西泮?雇佣兵?” 陈默的眼神变得锐利,“看来金广发早就做好了准备,不仅安排了‘老 K’负责拍卖,还派了雇佣兵来控制邮轮上的局面,调换拍品很可能是为了把某个‘敏感物品’混在拍品里,转移出公海。”
他站起身,走向拍卖大厅 —— 下午的拍卖即将开始,而他知道,一场更大的较量,已经悄然拉开序幕。对手能释放神经干扰气溶胶,能安排雇佣兵调换拍品,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狠的手段。
但陈默没有退缩,他握紧了手里的青铜觥交接凭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对手有多少阴谋,我都要拿到‘记忆之核’,抓住金广发,不能让李的牺牲白费,更不能让这些罪恶继续逍遥法外!”
拍卖大厅的灯光再次亮起,宾客们陆续返回座位,脸上大多带着轻松的表情,似乎已经忘记了上午的混乱。只有陈默知道,这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怎样的暗流涌动。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调整好眼镜里的摄像头,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 这场公海上的迷局,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点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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