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春日暖阳,并未给唐可青的生活带来一丝暖意。
她靠在王家那扇漏风的破木门框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只剩下一个空荡荡被怨毒填充的壳。
婆婆吴金香尖利的声音像把钝刀子,一下下剐着她的耳膜:
“丧门星!戳在这里当门神呐?瞅瞅你那一身晦气!还不赶紧把这一家子的脏衣服拿去河边洗了!
等着老娘伺候你啊?养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得费粮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一盆散发着汗酸和霉味的、堆积如山的脏衣服被粗暴地塞进她怀里,沉得她踉跄了一下,腹处传来隐隐的抽痛,那是流产尚未完全恢复的伤口在抗议。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没让自己倒下。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力气反驳。
在这个家里,她早已失去了任何话语权和反抗的底气。
娘家靠不住,婆家视她如草芥,她就像河里的浮萍,无根无依,只能随波逐流,忍受着一切磋磨。
她端着那盆几乎要将她压垮的脏衣服,脚步虚浮地朝着村外的河边走去。
阳光有些刺眼,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只觉得浑身发冷,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
河边,冰雪早已消融,清澈的河水哗啦啦地流淌着,带着初春的生机。
几个村里的妇女正在上游一边笑一边捶打着衣服,看到唐可青过来,笑声戛然而止,投来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疏离。
唐可青垂着眼,默默走到下游一处无饶河滩,将木盆重重放下,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破旧的裤脚。
她蹲下身,机械地将一件件脏污的衣物浸入冰冷的河水中,手指很快被冻得通红僵硬。
身体的虚弱和河水的刺骨,让她每一次弯腰都异常艰难。
她看着水中自己憔悴扭曲的倒影,一股毁灭一切的恨意如同毒藤,疯狂地缠绕着她的心脏。
凭什么?
凭什么她唐可青要落得如此下场?
而那个冯如意,却能被人捧在手心里,过得那么滋润?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另一个身影孙书昱。
孙书昱也端着一个盆,里面放着几件他自己的旧衣裳,正蹲在河边,手里拿着一件衬衫,眼神却空洞地望着流淌的河水,半没有动作。
他脸上没有了往日那种刻意维持的斯文和清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倦还有落魄。
唐可青浑浊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丝精光。
她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孙知青,对冯如意那个贱人一直就没死心!
每次看到冯如意和李国诚在一起,他那眼神里的嫉妒和不甘,藏都藏不住!
一个恶毒的计划,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蘑菇,瞬间在她脑海里成型。
她左右看了看,确认上游的妇女们离得远,听不到这边的动静,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弱和不适,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柔和,实则扭曲的笑容,端着还没开始洗的衣服,朝着孙书昱的方向走了过去。
“孙知青,也来洗衣服啊?”
她声音沙哑,带着刻意套近乎的腔调。
孙书昱被她突然的声音惊动,猛地回过神,看到是她,眉头立刻厌恶地皱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防备。
他可是知道这个女饶底细,心思歹毒,为了攀高枝自己往冰窟窿里跳,现在落得这个下场纯属活该!
他可不想跟这种人有任何牵扯,免得惹一身骚。
“嗯。”
孙书昱冷淡地应了一声,低下头,用力搓洗着手里的衬衫,明显不想搭理她。
唐可青看着他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
她将木盆放在孙书昱旁边不远处的石头上,自顾自地开始洗衣服,动作缓慢,声音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给孙书昱听:
“唉,这河水可真凉啊……要是冯如意在这儿,李国诚肯定舍不得让她碰这冷水吧?
啧啧,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听,孙知青你以前,对冯如意也挺有意思的?”
孙书昱搓衣服的手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向唐可青,带着警告:
“唐可青!你胡袄什么?!我警告你,别在这里搬弄是非!”
看着他这反应,唐可青心里更有底了。
她停下动作,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孙书昱,那双深陷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
“我是不是胡袄,孙知青你心里清楚。可惜啊……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好好的城里姑娘,一朵鲜花,
最后插在了李国诚那坨乡下牛粪上。我要是你啊,心里肯定也憋屈得很……”
喜欢惊!娇知青竟是国家的宝贝疙瘩请大家收藏:(m.abxiaoshuo.com)惊!娇知青竟是国家的宝贝疙瘩阿布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