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独自一人走了进来,脸上没了白的温煦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肃和复杂。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伤亡报告,目光落在刘川脸上。
“刘团长,黑风峪此役之惨烈。贵部将士之英勇,血战之悲壮,云飞五内俱焚,感佩莫名,”楚云飞的声音低沉而真诚,他顿了顿,从腰间解下一个皮质枪套,双手郑重地捧到刘川面前。
这是一支做工极其精良、枪身泛着幽蓝冷光的勃朗宁FNm1906微型手枪。(查询资料,亮剑中楚云飞赠送李云龙勃朗宁手枪未明型号只了一雄一雌,)
“此枪名‘掌心雷’,乃云飞的佩枪,随我征战多年。”楚云飞看着刘川,眼神坦荡:“今日观战,方知何为铁血,何为民族之脊梁,此枪赠予刘团长,非为私谊,乃敬壮士,敬这黑风峪不倒的军魂。
指挥部里一片寂静,赵刚惊讶地看着楚云飞。刘川的目光落在那支名贵的勃朗宁上,又缓缓抬起,迎上楚云飞坦荡而带着敬意的眼神。
他没有立刻去接,沉默了几秒钟,才伸出手,稳稳地接过了那支沉甸甸的手枪。入手冰凉。
“楚团长有心了。”刘川的声音带着沉重和悲裂:“这枪,我刘川收了。不为别的,就为今张庄上流血的兄弟,为咱中国人这份打不垮的骨气,”
楚云飞重重地点零头,没再多言,抱拳一礼:“中国有不怕死的中国军人,国家不会亡,民族不会亡,刘团长保重,后会有期,”完,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在昏暗的马灯光晕中显得格外挺拔。
刘川摩挲着巧的枪身,眼神锐利。楚云飞的赠枪,是敬意,但更像一种无声的告别。晋绥军靠不住。接下来,只能靠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通讯兵几乎是撞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惶恐:
“报告团长,政委,总部急电,彭总亲自签发的嘉奖令,还迎…还有朱老总的亲笔信,”
刘川和赵刚霍然抬头,
通讯兵颤抖着双手递上两份文件。一份是印着“八路军总部”字样的电报纸,另一份是折叠整齐、略显粗糙的信笺。
赵刚先接过电报,飞快扫过,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总部通令嘉奖,高度评价我新一团黑风峪保卫战,称此役‘粉碎敌寇扫荡,重创其精锐,打出了八路军的威风,打出了中华民族的血性,’……决定授予新一团‘钢铁英雄团’荣誉称号,”
“钢铁英雄团……”刘川低声重复着这五个沉甸甸的字,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赵刚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展开那份信笺。信纸上是力透纸背、苍劲雄浑的毛笔字:
“刘川同志并转新一团全体指战员:
惊闻黑风峪大捷,歼敌甚众,壮我军威,将士用命,血染山河,其勇可嘉,其志可昭日月,此役,以弱抗强,以智破力,将运动歼敌之精髓发挥至极致,张庄之磨盘,鹰嘴峰之开花,毒烟蔽日之奇策,皆可入我军经典战例;
欣闻八路军总部授予‘钢铁英雄团’称号,实至名归,望戒骄戒躁,再接再厉,当前敌情仍严峻,尤需警惕敌寇疯狂报复及某些‘友军’之异动。望汝部深扎根基,广联群众,灵活机动,再创辉煌,
胜利属于人民,属于英勇的八路军,
朱d 手书
民国xxxx年x月x日”
赵刚念完最后一个字,声音已经哽咽。指挥部里一片肃穆,只有马灯的火苗微微跳动。
刘川接过那封沉甸甸的亲笔信,手指抚过那遒劲的墨迹,仿佛能感受到那字里行间传递的千钧重托和灼热期望。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简陋的屋顶,投向了遥远的延安。
“朱老总……”他低语一声,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这光芒,是荣耀,更是沉甸甸的责任和燃烧的斗志,
“团长,”又一个急促的声音打破寂静,侦察排长老猫冲了进来,脸色异常凝重,“刚收到内线密报,筱冢义男在太原暴跳如雷,已经严令第四旅团残部收缩防御,但……他同时秘密召见了特高课头目武田一郎,据传……鬼子正在策划一项代号‘囚笼’的绝密行动,目标直指我晋西北根据地,手段极其阴毒。
“‘囚笼’?”赵刚脸色一变。
刘川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攥紧了手中那支勃朗宁手枪,朱老总的亲笔信还刚刚读完,老猫带来的消息却像一股寒流瞬间灌入。
“阴毒?”刘川的声音在寂静的指挥部里响起:“他筱冢义男还有什么阴招没使出来?毒气?细菌?还是……”
他话没完,目光死死钉在老猫脸上。
老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线报……不像是战场上的手段。好像……跟咱们根据地的堡垒户、民兵……甚至……咱们内部有关,武田一郎的特高课……最近活动异常频繁,”
“内部?”赵刚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堡垒户、民兵,这是新一团在黑风峪扎下的根,如果这根被鬼子从内部腐蚀……
刘川的脸色阴沉,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黑风峪的位置,然后慢慢划过整个晋西北根据地。
“堡垒从内部攻破?”刘川的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一种警惕,“好一个‘囚笼’,筱冢老鬼子,你这是要断我新一团的根啊,”
刘川目光看向赵刚和老猫,下达了铁血指令:“政委,立刻启动最高级别内部甄别,所有堡垒户,重新审查,所有近期加入的民兵、新兵,重点排查,尤其是跟敌占区有联系的,宁错勿漏,”
“老猫,把你手下所有的侦察尖兵,全给老子撒出去,盯死阳泉、平安所有鬼子据点,特别是特高课可能活动的区域,挖,给老子把武田一郎这条毒蛇挖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通知各营营长,尤其是教导队王铁锤,加强驻地警戒,口令一日三换,发现任何可疑人员靠近核心区域……”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先抓后审,必要时格杀勿论,”
赵刚和老猫浑身一震,他们都感受到了团长话语里那股前所未有的森然杀机,这不是战场上的明刀明枪,而是更加凶险、更加致命的暗战,
“是,”两人凛然应命,立刻转身冲出去执行命令。
指挥部里再次只剩下刘川一人。他走到门口,望着黑风峪深沉如墨的夜色。远处,战士们还在清理战场,搬运物资,点点火光在夜色中摇曳。
朱老总的亲笔信静静躺在桌上,墨香犹在。“钢铁英雄团”的称号沉甸甸地压在肩头。而“囚笼”的阴影,却悄然缠绕上来。
刘川缓缓抬起手,手中紧握着楚云飞赠予的那支勃朗宁“掌心雷”。枪身的金属寒意透过皮肤,直抵心脉:
“想从根子上掐死我?好啊……筱冢义男,武田一郎……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囚笼’硬,还是老子的锄奸刀快,这黑风峪的根,老子用血浇出来的,谁敢动,老子就剁了谁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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