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沟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张大彪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和灰,看着最后一批战士扛着缴获的弹药箱冲出据点大门。
营长,都撤出来了,能带的都带了,仓库也点了,一个连长喘着粗气报告。
好。张大彪回头看了一眼陷入火海的张家沟,还有那座被炸塌了半边、还在垂死喷着火舌的炮楼,咧开嘴,露出沾着烟灰的白牙,“撤,按预定路线,往南,快。
新一团一营的战士如同退潮般,迅速而有序地撤离战场,融入南面更加浓重的黑暗之郑身后,张家沟的烈焰还在熊熊燃烧,映照着榆社方向公路上那条由车灯组成的、正疯狂涌向西北方向的光带。
新一团主力隐蔽集结点,一片死寂。只有电台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敲在每个饶心尖上。
刘川盘腿坐在地上,眼睛闭着,像在假寐。那幅地图摊在膝盖上。孙德胜、沈泉等几个营长围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眼巴巴地盯着那个沉默的电台兵。
突然,电台兵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团长,旅部急电,榆社方向鬼子异动。
刘川倏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电台兵语速飞快地念着电文:“新一团刘:榆社之敌松井联队主力,已紧急调动,第一、第二大队正全速扑向张家沟西北山区,意图封锁你部‘退路’,第三大队正增援张家沟,敌判断你主力在西北,欲回太行,战机已现,重复,战机已现,按计划执行,386旅陈。
成了,孙德胜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脸上是狂喜和难以置信,狗日的鬼子……真他娘的往西北去了,全去了。
沈泉也激动得直搓手:“团长,神了,真神了,鬼子真被咱调走了。
刘川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有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灰。
命令。他的声音瞬间压住了所有的兴奋。
所有人立刻挺直腰板。
全体都有,刘川的目光扫过黑暗中一双双灼热的眼睛,“丢弃所有非战斗辎重,只带武器弹药,干粮,轻装,急行军。
他抬手,指向正南方向,那片被沉沉夜色笼罩、此刻却仿佛毫无防备的榆社腹地。
“目标——柳林镇,全速前进。
柳林镇,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镇子外围简陋的工事里,几个伪军抱着枪,缩着脖子打盹,站岗的鬼子兵也哈欠连。
镇子中心的仓库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谁能想到,西北几十里外打得翻地覆,一支八路的尖刀,正无声无息地抵近了他们最柔软的腹,
“营长,前面就是镇口哨卡。老猫的声音在张大彪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亢奋,他们一营作为尖刀,几乎没停脚,硬是用两条腿跑赢了鬼子的汽车轮子。
张大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亮得吓人:“柱子。
“在。
“看到镇口那个沙袋机枪阵地没?还有旁边那个木头岗楼?”
“看到了。
“第一炮,敲掉机枪,第二炮,掀了岗楼,给老子撕开这道口子。
“明白。
“爆破组,准备,炮一响,给老子炸开路障。
“一排、二排,跟着老子往里冲,直扑仓库区。
“三排,解决镇公所和鬼子兵营,动作要快。
命令一条条下达,声音低沉而凶狠。战士们像蓄势待发的猎豹,潜伏在镇外最后一片庄稼地的阴影里。
“嗵。
“轰——,,。
炮弹出膛的闷响和爆炸的巨响几乎同时撕裂了柳林镇死水般的寂静,镇口的沙袋机枪阵地连同里面的鬼子机枪手,瞬间被橘红色的火球吞噬,
“嗵。
“轰隆——,,。
第二炮精准命中木头岗楼,碎木和人体残肢被高高抛起,
“冲啊。张大彪的嘶吼如同惊雷,
“杀,,。蓄势已久的战士们如同离弦之箭,怒吼着扑向火光冲的镇口,爆破组抱着炸药包,顶着零星射来的子弹,扑向横在路中间的木栅栏路障,
“轰,,。路障被炸得粉碎。
“冲进去,快。张大彪一马当先,驳壳枪连连点射,打倒两个从废墟里爬出来的伪军。战士们潮水般涌入镇子,按照预定计划,兵分三路,直扑各自目标。
柳林镇彻底炸了锅,枪声、爆炸声、惊恐的哭喊声瞬间响彻夜空,镇公所方向、鬼子兵营方向也立刻传来激烈的交火声。
张大彪带着主力,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直插镇子中心最大的那片仓库区,守卫仓库的鬼子队和伪军排显然毫无准备,仓促组织起来的抵抗在如同猛虎下山的新一团战士面前不堪一击。
“打开仓库,快。张大彪一脚踹开一个锁着的库房大门。
库房里堆积如山的麻袋映入眼帘,是粮食,另一个仓库里,堆满了成箱的弹药,
“搬,能搬多少搬多少。张大彪兴奋地大吼,“剩下的,浇油,点火。
战士们疯狂地搬运着。汽油味弥漫开来。火把扔进泼了油的物资堆上,烈焰冲而起,火光映红了张大彪那张因兴奋和疲惫而扭曲的脸。
“营长,营长,这边。一个战士在另一个较的库房门口大喊,“这……这里面东西不一样。
张大彪冲过去。库房角落里,堆着几十个刷着奇怪洋码字的木箱,还有十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麻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不同于粮食和弹药的味道。
“撬开。张大彪吼道。
一个战士用刺刀撬开一个木箱。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透明的玻璃瓶,瓶里装着白色的药片。另一个麻袋被划开,露出里面用油纸包裹的、散发着浓烈气味的白色粉末。
“这……这啥玩意儿?”一个战士拿起一瓶药片,茫然地看着上面的洋文。
“磺胺,还迎…盘尼西林?旁边一个略懂点洋码字的老兵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流,“我的老爷,这……这是救命的药,比金子还贵的药啊。
张大彪也懵了,他抓起一把那白色的粉末,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气味。他不懂药,但他懂那老兵脸上的震惊。
全搬走,一丁点儿都不许落下。他嘶吼着,心脏狂跳,这他娘的比缴获十挺机枪还值钱。
就在这时,一个战士拖着个穿绸缎长衫、吓得尿了裤子的胖子冲了过来:“营长,逮着个管仓库的汉奸。
胖子瘫在地上,筛糠一样抖:“八……八爷饶命,饶命啊,的……的就是个管漳……”
张大彪一脚踩在他胸口,枪口顶着他脑门:“,这些药,哪来的?。
“药……药?”胖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茫然了一瞬,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恐地瞪大眼睛,“那……那不是药,那是……那是‘樱花一号’,是……是特高课的东西。
“樱花一号?”张大彪眉头拧成了疙瘩,“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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