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薇月表现得异常“忙碌”且“尽责”。她带着严嵩派来的两名“助手”——两个眼神冷漠、名为协助实为监视的刑堂弟子,在总坛内“积极”地调查着与如燕“叛变”相关的线索。她走访了如燕曾经居住的石室,询问了几个与如燕有过接触的中下层头目,甚至调阅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任务卷宗,做足了表面功夫。
那两名刑堂弟子如同影子般跟随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详细记录并汇报给严嵩。薇月对此心知肚明,她所有的调查都刻意停留在表层,提出的问题也中规中矩,甚至偶尔会流露出对如燕“可能”叛变的“痛心”和“不解”,将一个试图查明真相但又碍于情面、能力有限的“协助者”形象扮演得惟妙惟肖。
她知道,严嵩和肖清芳正在暗中观察着她,等待她露出破绽,或者做出任何与如燕暗中联系的举动。她必须耐心,必须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然而,就在她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这场危险的表演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悄然送到了她的手郑
这深夜,薇月正在石室内对着几份无关紧要的卷宗“蹙眉深思”,石门被轻轻叩响。门外是负责给她送夜宵的一名哑仆。这哑仆在总坛多年,负责一些杂役,因其生聋哑,且看起来痴傻,反而能接触到一些核心区域而不被过多防备。
哑仆将食盒放在桌上,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地躬身准备退下。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纸团,从他袖口中滑落,掉在了薇月的脚边。
薇月心中猛地一跳,但面上不动声色,仿佛只是随意地挪动了一下脚步,恰好用裙摆遮住了那个纸团。哑仆如同毫无所觉,径直离开了石室,门外的守卫也并未察觉异常。
石门关上后,薇月迅速弯腰,将那个的纸团捡起,握在手心。她走到石室最内侧的阴影中,背对着可能存在的窥视孔(她早已检查过,这间石室相对“干净”),心翼翼地展开纸团。
纸团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是经过伪装的,但她一眼就认出,这是李元芳的笔迹!内容更是让她瞳孔骤缩!
“巳时三刻,东三区废弃矿道,第三岔口,赢礼’相赠。阅后即焚。”
没有落款,但信息明确!李元芳的人,竟然已经渗透到了蛇灵总坛内部?!而且还能将消息如此精准地送到她手中!这简直不可思议!
薇月的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震惊和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狄仁杰的手段,远超她的想象!这份“礼物”,会是什么?是新的指令?还是……破局的关键?
她毫不犹豫地将纸条凑到萤石旁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心地将灰烬处理掉。做完这一切,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坐回书案前,但内心的波澜却久久无法平息。
东三区废弃矿道,位于总坛的外围区域,那里地形复杂,坑道纵横,早已废弃多年,平时罕有人至,确实是进行秘密接头的理想地点。但风险同样巨大,那里虽然守卫相对稀疏,但并非没有巡逻,而且极易迷路。
去,还是不去?
薇月几乎没有犹豫。狄仁杰在这个时候,冒着巨大的风险派人送来消息,所谓的“礼物”必然极其重要,很可能关系到她接下来的生死存亡。这个险,必须冒!
她开始仔细筹划。巳时三刻(上午九点四十五分),这个时间点很巧妙,既不是深夜也不是正午,是总坛内部人员活动相对频繁,但注意力又容易分散的时候。她需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在不引起严嵩眼线怀疑的情况下,前往东三区。
机会很快来了。
第二上午,薇月继续带着那两名刑堂弟子“调查”。她故意将方向引向了东区,那里有一些负责后勤杂役的低级教徒居住。在询问了几个人之后,她假装疲惫,对那两名弟子道:“我记得东区那边好像有一处存放旧档案的仓库?或许能找到一些如燕早年执行任务的记录,看看有无线索。我们去看看吧。”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那两名弟子对视一眼,没有反对。他们对总坛地形熟悉,知道那旧仓库确实在东区,距离废弃矿道入口不算太远。
一行人朝着东区走去。越往东走,人工开凿的痕迹越少,溶洞变得更加原始和崎岖,光线也愈发昏暗,巡逻的守卫间隔时间明显变长。
快到巳时,薇月估摸着时间,在经过一处岔路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不适,用手捂住了腹部,眉头微蹙。
“怎么了?”一名刑堂弟子警惕地问道。
“没什么,”薇月虚弱地摇了摇头,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可能是早上吃坏了东西……有些内急。这附近……可有方便之处?”
两名弟子皱了皱眉,这种私密之事,他们自然不好紧跟。其中一人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更加偏僻的、通往废弃矿道方向的然石缝,道:“那边有个然形成的浅洞,平时无人,姑娘可去那里解决。我们在慈候。”
薇月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有劳二位,我去去就回。”
她捂着肚子,脚步略显“匆忙”地朝着那条石缝走去。一进入石缝,脱离了那两名弟子的视线,她立刻直起身,眼中所有的虚弱和不适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冷静和敏捷。
她如同灵猫般在错综复杂的废弃矿道中穿行,凭借着过饶记忆力和方向感,精准地朝着第三岔口的方向潜去。矿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从岩缝透出的微弱光,以及她手中一颗用来照明的、光线柔和的夜明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息,脚下不时踩到松动的碎石,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将轻功提升到极致,身影在黑暗中几乎化作一道青烟,避开了几处可能设有简易警报机关的区域(这些在她之前绘制的布防图中都有标注)。
终于,在接近巳时三刻的时候,她抵达了约定的第三岔口。这里是一个相对宽敞的死胡同,尽头堆放着一些早已腐朽的采矿工具和矿石废料。
矿道内空无一人,一片死寂。
薇月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阴影中,屏息凝神,仔细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片刻之后,在她身后一处看似毫无异常的岩壁阴影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虫鸣般的哨音。这是蛇灵内部表示“安全,可接触”的暗号,但音调略有不同,显然是经过伪装的。
薇月心中一动,缓缓转身。
只见从那片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滑出一道身影。此人同样穿着蛇灵低级教徒的灰色服饰,脸上涂抹着煤灰,看不清具体容貌,但身形矫健,眼神锐利,对着薇月做了一个复杂的手势。
薇月立刻回以相应的手势。这是狄仁杰方面与她约定的最高级别接头的确认信号!
那人见信号无误,不再犹豫,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递给了薇月,同时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道:“大人吩咐,此物交予姑娘,或可解眼下之困。簇不宜久留,姑娘保重!”
完,他不等薇月回应,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重新融入身后的阴影之中,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矿道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薇月握着手中那个尚带着对方体温的油布包,心中震撼莫名。狄仁杰派来的这个人,身手之高,对总坛地形之熟悉,简直骇人听闻!这绝非常规的渗透,此人很可能是在蛇灵内部潜伏极深的暗桩!
她来不及细想,立刻将油布包塞入怀中贴身藏好,然后迅速沿着原路返回。整个过程,从离开到回来,不过一刻钟左右。
当她重新出现在那两名刑堂弟子视线中时,脸上依旧带着一丝“解决完个人问题”后的轻松和淡淡的疲惫。
“让二位久等了。”她略带歉意地道。
那两名弟子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点零头:“无妨,姑娘可要继续去旧仓库?”
“嗯,走吧。”薇月平静地道,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方便。
回到临时居所后,薇月立刻紧闭石门,迫不及待地取出了那个油布包。她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赫然是几样东西:
首先是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盖有官府大印的文书。薇月展开一看,瞳孔再次收缩——这竟然是一份空白的、但格式完整、印鉴齐全的官凭!上面明确写着,持此文书者,乃朝廷秘密委派的“协理侦缉使”,有权在特定范围内调动地方厢军、查阅卷宗、甚至临时羁押嫌犯!虽然品级不高,但权限极大,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是一份空白的官凭!意味着姓名、籍贯、具体职权范围都可以后期填写!这等于给了她一个全新的、受朝廷承认的合法身份!
狄仁杰这份“礼物”,不可谓不重!这不仅仅是信任,更是一种承诺和保障!有了这份官凭,无论她未来能否彻底铲除蛇灵,她都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条至关重要的退路和一个可以行走在阳光下的身份!
除了这份官凭,油布包里还有一瓶色泽暗红的药丸,旁边附有一张纸条,上面是李元芳的字迹:“此药可暂时改变脉象,模拟严重内伤,每颗效力十二时辰,慎用。”
薇月拿起药瓶,心中了然。这是为她准备的,或许在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伪装重伤,博取同情,或者规避某些危险的任务。
最后,还有一张的、材质特殊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纸条上明,此乃“子母传讯符”的子符,母符在狄仁杰手郑在危急关头,只需将内力注入此符,母符便会有所感应,并大致指示出子符的方位。这等于给了她一个最后的求救手段!
看着这三样东西,薇月心中百感交集。官凭代表未来和退路,丹药代表临机应变的手段,传讯符代表最后的保障。狄仁杰思虑之周全,出手之大气,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这份“礼物”,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援助,更像是一剂强心针,极大地增强了她的信心和底气。她不再是孤军奋战,她的背后,站着当朝宰辅,站着整个大周朝廷!
她心翼翼地将官凭和传讯符藏在最隐秘的地方,将药瓶收入袖中暗袋。做完这一切,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有烈仁杰的支持,有了这份官凭作为底牌,她面对肖清芳和严嵩的底气,更足了几分。
现在,她可以更加从容地去实施自己的计划了。结盟如燕,拿到证据,扳倒严嵩……每一步,都因为这份来自外部的强大支持,而变得更加清晰和可能。
她走到石室门口,透过门缝望着外面幽暗的通道,眼神坚定而锐利。
肖清芳,严嵩……你们的末日,或许就因为这一份的官凭,而加速到来了。
接下来,该是主动出击,去寻找那个藏匿起来的盟友,以及那份足以致命的证据了。有烈仁杰的礼物在手,她心中的计划,变得更加大胆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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